好說,歹說,上杆子說。


    再加上垂家本就想抱‘豪門世子’的大腿,扯‘豪門世子’的大旗:


    “那我就代替我們垂家,厚顏且誠摯的邀請你成為我們的客卿。”


    徐山終於如願以償,被動的成為了垂家客卿。


    他感慨萬千:


    “榮幸之至。”


    垂須戰以為徐山這樣的感慨,是給他們垂家麵子。


    畢竟,哪隻白鶴會以進入雞籠為榮,哪隻天鵝會以融於鴨群為幸呢?


    他也感慨萬千。


    他一直以為自己從小到大待人接物的表現得不錯,現在才發現,還有很大很大的不足。


    “稍等,我這就將消息稟報我爸和各位叔伯,請他們來為你主持禮儀。”


    “嗯。”


    垂須戰邁著大步,迅速前往內院。


    推開院門,他用盡全力壓抑自己的激動,低聲唿叫:


    “爸,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房間裏,老一輩正在繼續商量,繼續爭議,各大勢力來垂家後的各項事宜。


    垂須戰的唿叫聲,強硬的打斷了這一切。


    各家叔伯平時不在傭兵行當值,很少見到垂須戰,也不太了解他的性格。


    之前誇他,是因為他想到並做到了他們還沒關注到的事,也是因為垂滿飲在內院裏,交代了扯大旗的根本依仗,豪門世子徐山!


    他們練戰氣的,為什麽不依靠自己,反而要去依靠別人?


    因為局勢,他們不得不同意,但是這不能抵消他們心中的不滿。


    所以他們也是借垂須戰讓徐山做真正能落到實處的事,來諷刺垂滿飲讓徐山做虛無縹緲的靠山。


    但這一點好感,在垂須戰隨後提議的,讓垂家破例邀請垂家之外的人進入藏書閣挑選秘籍這一件事上消失了。


    就算垂滿飲說得對,現在是他們崔家生死攸關的時候,徐山也不一定能看上他們的秘籍。


    但這些理由隻能讓他們勉強同意徐山去挑選秘籍,而不能讓他們欣然同意這一點。


    他們出身垂家,他們習練戰氣,現在雖然不得不扯徐山的大旗,可也自有驕傲。


    現在,垂須戰又來打斷他們的討論,他們對他不滿意了。


    這是想幹嘛?造反還是奪權?


    “現在這種情況哪還有什麽好消息?我們大哥迴來了還是我們失蹤的好幾百客卿迴來了?”


    “就是,你們這些小年輕,經曆的事情還是少,一驚一乍的。”


    垂滿飲卻是了解垂須戰的性格,不會無的放矢:


    “戰兒,到底有什麽事?”


    垂須戰不討厭自己這些叔伯,哪怕他們嘲諷自己。


    要不是今天上午親眼看到玄煞城衛軍用弓弩指著他們,逼迫垂滿勝跟著他們走。


    他也想保留著自己身為戰者的驕傲,而不是驅散剩餘的沒戰力的客卿,去抱徐山的大腿。


    當敵人的戰力遠遠超過他們,他們就算是死戰,又能改變什麽呢?


    “我本來想著,徐山為我們造房立信心,我們就給他一些能稍微讓他滿意的獎勵,通過這種有來有迴的方式,更深入的加深我們雙方的關係。”


    垂滿飲知道垂須戰的心思,之前才站隊於他:


    “這一點你沒有做錯,所以呢?”


    垂須戰握緊拳頭:


    “所以徐山想當我們垂家的客卿。”


    各叔伯聽到話,沸騰了:


    “什麽?徐山想當我們的客卿?”


    垂家長輩們當然希望徐山能成為他們的客卿,那樣,他們所有的疑慮和破壞祖製的擔憂,就全部沒有了。


    但是:


    “他不知道我們垂家什麽情況嗎?”


    垂須戰感慨道:


    “二弟告訴過徐山我們垂家的所有情況,但是徐山還是願意成為我們的客卿。


    他說,他不想讓我們破例邀請他進入藏功樓破壞祖宗例法。”


    一位直腸子疑惑:


    “那他不進藏功樓,不要秘籍不就完了了嗎?”


    垂滿飲覺得自己能理解徐山的想法:


    “那我們用什麽還他的人情?


    錢,徐山能隨手給我家須乾上億資金,顯然不在乎;事,對方的兩隻老鷹都是背景神秘的紅樓幫忙喂的,也不是垂家能比的。


    除了秘籍,多少有點觸類旁通的功效,我們還能付出什麽?


    難道,你們是想讓我們垂家一直欠著人情不還,當一個白眼狼嗎?


    你們是不是沒有聽過因債成仇的故事?”


    經過垂滿飲的解釋,眾叔伯懂了:


    “所以,他才想到這樣一個成全我們,卻將自己置於險境的辦法?”


    垂滿飲搖搖頭:


    “恐怕不隻是成全我們報恩之心,還成全了我們扯大腿之念。他成為我們的客卿,是不是更方便我們借勢了!”


    眾叔伯終於懂了徐山的良苦用心。


    他們跟垂須戰一樣滿是感慨,這設身處地的涵養,這以微動著的手段,這博大浩然的心胸。


    他們之前聽垂滿飲的描述,還有點懷疑一點霸氣都沒有的徐山到底是不是豪門世子呢。


    現在,一點疑問都沒有了。


    不愧是大地方大家族出來的人。


    這是何等的舍己為人,急公好義啊。


    他們腦海中,不自覺給徐山加了很多高大上的名頭。


    “爸,各位叔伯,我已經代替你們,提前同意讓你們幫忙主持徐山成為垂家客卿的禮儀了,你們看?”


    “戰兒!你做得好!”


    “是啊,我們這些老骨頭確實比不上你們這些年輕人!有遠見,敢擔當。”


    “有你這樣的後輩,我們這些老頭子如何不敢以血,以戰,幫你們拚出一片天!”


    叔伯們的誇讚聲,跟不要錢一樣,紛至遝來。


    出了內院後,其他垂家子弟看到自家長輩麵對徐山,笑容燦爛,滿麵紅光, 話特別好聽,都驚了。


    今天是怎麽了?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


    這還是他們那愛打架,愛打孩子,愛吵吵,不愛誇人的父親叔伯嗎?


    隻可惜,現在時事不予,入籍進典合名,垂家的客卿儀式隻能一切從簡。


    入籍不問來曆故事,進典不提責任付出,合名不論輩序列法。


    無法給徐山一個風光的入籍儀式。


    一刻鍾後。


    垂滿飲作為垂家家主,暫代藏功樓樓主,大哥垂滿勝,在垂家老老少少上百號人的見證下。


    鄭重的向徐山遞交一份封麵上書【長寧垂氏客卿,徐山】的土黃色名帖。


    徐山嚴肅認真的接過名帖,心中長舒一口氣。


    目標第一步,正式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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