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須氣昨天親眼見過徐山使用氣籠。


    這次看到梅子畫地為牢,固步自封,立馬想到了他的手段。


    “山弟,你出手了?”


    “嗯。”


    “出手……”垂須氣沉吟片刻:


    “也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居然敢在我們垂家人麵前殺人,實在是肆意妄為,無法無天!


    出手也就出手了!”


    這話說得,好像他們對上的人不是城主府世子,自己才代表著城主府一樣。


    隻是隨即,垂須氣的語氣沉了下去,有點心虛:


    “不過,你這氣籠能控製住煉氣境嗎?”


    試氣境跟煉氣境之間,有兩次增幅,差距巨大。


    要是控製不住,他們就白出頭,純丟臉了。


    “應該能吧。”


    徐山不太確定。


    他對練氣的認識,絕大部分都來自於徐村學堂,徐段夫子給他看的那本書,《練氣通解》。


    試氣引種強身,融氣開脈流韻,煉氣凝源試法。


    剛才那漫天刀氣,應該就是試法的一種。


    而這三重境界,都是由內而外發力的。


    從道理上來說,雖然境界越高,造成的破壞力越來越強。


    但戰鬥力再強,對外部空間的利用率和影響都不大。


    就像,人很難破開空氣一樣。


    他凝聚的氣籠,就是對外部空間的利用重組手法。


    試氣境如果打不破的話,煉氣境打破的可能性應該也不大。


    那不是強度增強就能改變的事。


    當然。


    “就算破了也沒關係,大不了我再扔幾個籠子過去唄。”


    徐山既然選擇了出手,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他手上,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已經又悄然合成了8個籠子。


    梅子掙脫出來了,就把這些籠子給他。


    梅子沒掙脫出來,就把這些籠子留給寧立庭可能派出來的其他人。


    一刻鍾過去了,梅子再度使出漫天刀雨,卻依然被阻擋,刀印全在半空中消散。


    寧立庭終於知道梅子沒有在玩,而是被未知的透明東西困住了。


    “蘭子,你們出手吧,斬草除根。”


    未知,讓人恐懼。


    梅子被不知道什麽控製住了,蘭子等其餘護衛也害怕步入後塵。


    但相比對未知的恐懼,現實有先例的結果更殘忍,更可怕殘忍。


    他們出手可能能活,不出手,寧立庭會告訴他們什麽叫撿起芝麻丟西瓜。


    “是。”


    他們各自拿出武器,展開行動。


    徐山也動了。


    每一根纏絲勁綁著一個氣籠,向護衛們衝去。


    其中6個護衛完全沒有反應,直接被罩住了。


    蘭子有梅子的‘珠玉在前’,再加上反應機敏,感知到空氣中有一陣風吹來時,他下意識驢打滾,躲開了氣籠。


    他正要鬆一口氣,想衝向乞丐趕盡殺絕的時候,徐山放出了最後一個氣籠,罩住了他。


    八個護衛,自此全部被圍。


    他們各自賣力的使用著各自的絕招,想要將氣籠打破。


    都沒能。


    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到乞丐們爬開,逃走。


    寧立庭孤零零的站在一旁,看著就像一個很氣、很憤怒的小醜。


    但他不敢炸刺。


    背地裏有小動作很多的他,很明白人到底能黑暗到什麽地方。


    如果是他,會不會趁著別人針對敵人時落井下石?


    比如,在他身邊沒有任何護衛力量的時候,直接出手殺了他?


    很有可能。


    所以他一動不敢動。


    終於,乞丐們全部消失在眾人的視界裏,不見了,徐山鬆了氣籠,放八個護衛自由。


    八個護衛齊聚到寧立庭身邊。


    “公子,我們還要不要追擊?”


    “追擊?”


    垂須氣重重的一敲說話人的榆木腦袋:


    “本公子在你眼中還沒有那些垃圾重要嗎?走!打道迴府。”


    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大量現場觀眾的目光,現在不在離開的乞丐身上,也不在逃跑的他們身上,而在垂須氣和徐山身上。


    試氣境輕而易舉的圍控八個煉氣境,太強大了吧。


    垂須氣喜歡炫耀,也喜歡八卦,但是不喜歡被圍著,被八卦啊。


    他看到那些圍觀群眾的眼神,便明白,徐山的手段,恐怕是一個暴露了。


    “我們快跑!”


    ——


    莊家,客房。


    莊楚賢躺在客房的床上,身體虛弱,臉色蒼白,被被子遮蓋住的身體還時不時會顫抖幾下。


    莊應雄帶著三個族人,正在莊楚賢的床前,關心的看著莊楚賢:


    “賢兒,放心吧,堂叔一定會幫你抓住昨晚刺殺你的刺客的,你一定要快點好起來,知道嗎?”


    莊楚賢蒼白的臉上露出僵硬的笑容:


    “堂叔,我錯了,我不該迴來,更不該奢求拿迴家業,你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好不好?我,侄兒身體稍微恢複一點,立馬就離開長寧城,再也不迴來了!”


    莊應雄身後,三個族人聞聲,神色大變。


    難道昨晚莊楚賢昨夜遭到刺殺,不是意外,是家主找人下的手?


    是了,莊楚賢是莊家主脈嫡子,莊家家業最正統的繼承人,現在迴來,莊應雄就算不把全部家業交給他,至少也要交出大半吧。


    莊應雄是多小氣吝嗇的人啊,平日裏連府邸都舍不得修繕,現在讓他把家業分出去,還不跟割他的肉一樣。


    還不如殺死莊楚賢,一了百了呢。


    莊應雄的臉色也變得鐵青:


    “賢兒,你這說的什麽話!堂叔看著你從小長到大,難道會加害你不成!你就放心在莊家住著,養著。


    至於你父母留下的家業,堂叔這些年也隻是幫你保管,絕沒有占據的意思,肯定不會短缺你的。


    你別胡思亂想,要好好養病,知道嗎?”


    又慰問了幾句,莊應雄帶著三個族人走了。


    在走出客房外,走上岔路的那一刻,莊應雄看向他叫來的,為了展現整個莊家對莊楚賢關心的三位族人:


    “我不想在任何地方,聽到任何不和諧的消息,知道嗎?”


    幾個族人慌慌張張,戰戰兢兢的表示:


    “是。”


    客房內,青衣仆人看莊應雄等人走遠,方才走到莊楚賢身邊,輕聲問:


    “少爺,真的是莊應雄找的人刺殺的你嗎?那人真的是太不是東西了,鳩占鵲巢這麽些年也就算了,居然還想要加害少爺你。我們還是走吧,少爺你那麽善良,我們鬥不過他的。”


    莊楚賢蒼白著臉看著床頂,目光深邃,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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