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深處,裝備部保密等級最高的實驗室。


    “它真不像是武器……”


    密密麻麻的管線和光纖,環繞著閃爍著暗色紋路的金屬球體。


    桂妮薇兒試圖從成百上千的線管走線中總結出規律,但她並不是印度電工,最終隻能放棄。


    “沒辦法,這最多算是個實驗品,”尼古拉斯·弗拉梅爾,解釋道:“你們還要極致的減重,就隻能這樣了,科技的力量或許才是未來。”


    老牛仔看著那尊…別致的武器,眼神中帶著些許疲態。


    “它叫什麽名字?”


    楚子航少見地對一樣東西感興趣,“按照您的說法,這簡直是一種沒有任何道德包袱的超級武器,如果這項技術流傳到外界,那任何大兵團作戰的戰術,都將毫無意義。”


    “裝備部的那些家夥原本想將它命名為h2爆彈,但校長覺得這個名字不夠好,所以它叫巴德爾之怒。”


    “是巴德爾之怒初號機!”裝備部長的光頭反射著冷色調的燈光,“校長缺乏對火力的品味,這世界上哪裏還有比h2爆彈這個名字更適合它的?!”


    “不依靠原子彈起爆,完全沒有汙染和輻射殘留,釋放的能量和氫彈一樣,都來自於氫的同位素氘氚聚變。”


    桂妮薇兒覺得太陽之怒,或者阿波羅之怒更適合它,但北歐神話,似乎是一部隱秘的龍族曆史,秘黨總喜歡用裏麵的名字。


    比如裝備部出品的弗麗嘉子彈,名字就來自於北歐神話中的弗麗嘉,她是眾神之王奧丁的妻子,光明之神巴德爾和黑暗之神霍德爾的母親。


    她在夢中夢到,自己的兒子巴德爾會被殺死,於是向所有可能傷害到巴德爾的事物乞求,要求它們發誓永遠不會傷害她的兒子……


    這麽說來弗麗嘉子彈這個名字還蠻貼切的。


    “你們問這些幹嘛啊!以後你倆都鐵定是執行部的,還能去那些怪老頭手下搞技術不成?”


    芬格爾搓著手,帶著討好的笑臉,湊到副校長旁邊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它的當量是多少?殺傷半徑是多大啊?到時候我們好提前跑路…啊呸,是戰略轉進。用麥克阿瑟的話來說,這叫反向進攻。”


    “你覺得是多少呢?”


    “大概10萬噸當量?”芬格爾盡量往大了說,“胖子隻有1萬多噸的tnt當量,就有4.5噸重,雖說是聚變,但讓氘和氚聚變,還不借助核裂變,用屁股想想都是知道是一件無比困難的事。”


    “這種情況下,當然不可能做出能用火箭筒發射的彈頭。”


    以常規核武的體積來看,巴德爾之怒初號機,並不龐大,彈體也就比家用冰櫃大兩號。


    芬格爾的判斷,非常符合常理。


    但這巴德爾之怒,卻超出了常理,


    “是200萬噸,”


    地底矮人的頭頭得意地看著驚訝的三人,“怎麽樣,火力夠充足吧?”


    “芬格爾,你要去哪兒?”


    副校長叫住想要溜號的‘狗熊’,“現在想要退出可晚了啊,你都喝了校長和我多少好酒了?”


    “不是,我不是要溜走,”芬格爾哭喪著迴過頭來,“我是想迴去把凱撒送的好酒都喝完,再管大家借點錢,如果能買份意外保險就更好了,受益人那一欄我填上您,逢年過節和星期天請給我來點好吃的。再燒幾個妹子,記得要燒屁股很翹的那種。”


    芬格爾越說越悲慘,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在巴德爾之怒的聚變下,被燒成飛灰的景象。


    “是定時的,”副校長沒好氣道,“隻需要你們三個把它送到繭邊就好。”


    桂妮薇兒眼眸暗淡,


    隻有去過神域的人,才能再次抵達神域。


    而芬格爾楚子航和桂妮薇兒,在上一次地窖的戰鬥中,就誤打誤撞的進入過神的領域。


    準確的來說,是桂妮薇兒這個s級與化名夏彌的龍王,爭奪神域的所屬權。


    她輸了,所以失去了那個男孩


    她,他們,明明有機會救他的……


    “但你們千萬要小心,”副校長看著隔著一層特種玻璃的,無塵室中的巴德爾之怒,認真叮囑道:“作戰計劃實施時,巴德爾之怒會貼上一層含有氰化物的外殼,隻有這種劇毒的物質,才能有效阻擋【聖鬢】的侵蝕。”


    所謂的聖鬢,便是“神明”結繭時,伸出的仿佛菌絲一般的白色絲線。


    它們像是神明的頭發,又仿佛樹木的根係。


    它早就蔓延到了神域之外,專員們為了遏製它的蔓延,火燒,爆炸放毒都試過了,甚至有人異想天開的,想要基因編輯一種針對聖鬢的細菌武器。


    其中比較有效的方法之一便是放毒,雖然無法毒死大片聖鬢,卻讓它不得不停下生長,製造密封的組織,將有毒的物質封存。


    就像柔弱的槲寄生,卻能殺死光明之神巴德爾一樣。


    不起眼的氰化物,竟然成為了人類對付神明的武器,的最好保護罩。


    精密的機械臂伸到巴德爾之怒旁邊,飛速整理好管線,像是為房屋蓋瓦一般,交疊著為它貼了一層層由氰化物和樹脂製成的“瓦片”。


    “這種材料,能通過皮膚和唿吸進入人體,幾十微克就可能要了人的命,由於重量的限製,我們隻能給它套上一層塑料。”


    “它很脆弱,一次磕碰就可能損壞,就像槲寄生一樣,但對於神來說,卻是一件真正致命的武器。”


    “這種臨時研發的殼體,我們將其稱之為——”


    “黑色槲寄生”


    ‘這個名字還真是惡趣味,’桂妮薇兒注視著被黑色斛寄生,完全覆蓋的巴德爾之怒,‘但也很貼切。’


    一切兵刃,刀槍,有危險的東西都無法殺死的光明之神,巴德爾,卻死於柔弱的槲寄生。


    ‘耶夢加得…神,我們準備好了,你呢?’


    一個紅色的倒計時,在金發姑娘手腕上的終端屏幕上跳動著——


    77:43:26


    人的世界,還剩77小時零43分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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