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錢,吃的差,武器還不行,那打個錘子,誰愛打誰去打吧。劉皇叔不虧待降兵那是出了名的,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想明白這個道理後,張林有點舍不得跟了十多年的主將,拐彎抹角的和於禁提了幾次。


    可於禁不溫不火,既不同意也不拒絕,也沒給出詳細的答複,隻是讓他再等等,說是肯定會給他們一個說法。


    張林心中暗自決定,此番揚州北進了,我倒要看看,業城這邊,究竟是誰前來勞軍。


    不管是誰,哪怕是曹丕親自起來,老子多多少少,都要當麵發泄一番。


    若是將軍實在不願意下決心,俺是粗人一個,也不怕得罪人,便來給你頂上這一把。


    就和張林想的一樣,諷刺的事情發生了,這次的日常補給,可謂是小刀拉屁股,開了眼。


    不但軍餉沒有絲毫的克扣,甚至補全了上期欠的,給的軍糧,更是從沒見過的新糧,軍械物資這邊,也全都是足數的。


    來勞軍的官員姓崔,張林不知道他是什麽貨色,位居什麽官職,但這家夥肯定是清河崔家的人。


    不過崔家而已,老子決定投降了,你能奈我何?


    讓人清點完所有的東西,盡數開始往船上搬運之後,立刻毫不留情的開口嘲諷。


    “崔大人是吧,你們這群住在南皮和鄴城裏的大老爺們,這半年多的時間裏,軍糧的數量那是越來越少,補給物資也是將就的很。”


    “別的不說,咱們這床弩的弩箭,都用完多久了,就沒有見送來過。這東西日常不操練,指望咱們戰鬥的時候能拚的過對麵?”


    “於將軍好說歹說,甚至上書去了鄴城,就是沒個下文。現在好了,聽到劉備軍北上了,你們這次倒是自覺起來了,你崔大人說說,這樣幹合適嗎?”


    於禁默不作聲,克扣糧餉軍械的事兒正常嗎?這太正常不過了,他在曹營身為後勤主將多年,心裏對這些事兒,那是門清。


    上麵撥下來一萬的數量,外姓的將軍們,最終能到手個八千左右,就算是看得起的。


    能要拿到足數的,整個勢力內部,隻有夏侯惇和曹仁兩人,有這個待遇。


    對於張林的發難,於禁毫不意外,他笑了笑,對臉上還有點愕然的崔林抱拳道。


    “崔上官,我這副將,實在是粗人出身,胸中憤而一時口無遮攔,還請恕罪。”


    崔林很快反應了過來,本官竟然被個兵痞子罵了?


    頓時他的臉色很不好,本官乃是崔琰的從弟,正兒八經的清河崔氏南祖出身,在曹操平定冀州的時候就入了夥,擔任冀州別駕,丞相掾屬。


    現在更是官至禦史中丞,要不是聽說揚州北上了,曹丕覺得這次勞軍很有意義,這才星夜讓他帶人從鄴城出發,好顯得重視一點。


    並去信南皮,讓太守辛毗提前準備好足數的糧餉,並把前邊拖欠的,都一並補齊了。


    辛辛苦苦數日來到此處,坐馬車屁股都坐疼了,結果就是來挨你這臭兵痞子罵的?


    你一個區區副將,不看看自己的身份,也敢這樣說話?你以為老子願意來趟你們這渾水?


    崔林迴過神來之後,不由得內心震怒,你什麽身份我什麽身份?換平日裏,你低頭哈腰半天,老子都未必肯和你說一句話。


    無視了於禁善意的斡旋,直接指著那副將大罵出聲。


    “你放肆!”


    又轉頭道:“我看文則有必要,好好管管下屬了,類似這等人多了,說不定哪一天就會連累到你。”


    張林這半年時間,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毫不在意,朗聲道。


    “將軍,你看這等蟲豸,現在對麵都北上了,要靠咱們給他們保家衛國了,還擺出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可見他們平日裏,是怎麽看待我等的了。”


    “我算是明白了,難怪軍械糧餉從來都是短缺的,嘖,原來如此。”


    於禁臉色微變,他知道手底下的將士們,這半年時間裏微言頗多,但他也沒太過在意,一方麵是這事兒太正常不過,另一方麵嘛,他私人的沒少過就行了。


    而且也確實是沒想到揚州那邊,會連半年的時間都等不起。這都入秋了,再過兩個月就入冬了,入冬前後渤海灣的海麵上就會起浮冰來,到時候行船就會很危險,你們有必要那麽著急嗎?


    崔林隻覺得自己腦殼子嗡嗡的,不知道多少年沒有被人如此當麵唾罵了,而且要論嘴皮子,咬文嚼字談詩作賦或許還行,但和兵痞子比罵街,那是萬萬不行的。


    他甚至想到,難怪這些個年裏,屢戰屢敗打不過劉備了,魏王和世子手底下,如果都是這等將軍和士卒,怎麽可能打得贏?


    眼見於禁沒有懲罰此人的意思,崔林甩了甩袖子,轉身就走,同時撂下一句話來。


    “於禁,你若是此番軍械糧餉都給你補齊了,還打不贏的話,便好好思考下魏王和世子,如此支持你們的意義何在吧。”


    見到崔林走遠了,於禁哭笑不得,他看向張林。


    “三子你又是何必呢?你跟了我那麽多年,我知道兄弟們心中難受,但得罪了他們世家,迴頭定然討不到好。”


    張林毫不在意:“將軍,別說咱們這次出征,說不定就是以死相博,就算不是以死相博,他們這群文人在後方如此,實在是太過讓人氣憤。”


    於禁歎了口氣:“罷了,收攏物資,明日一早出發,打得過打不過,還是要打了再說的。”


    ......


    翌日一早,看著風平浪靜,海麵無波,誰也不知道,一場一邊倒的“大戰”,即將在不遠處打響。


    青州水師許久沒啟程了,磨蹭了半天剛開出一個時辰都不到,就在遠方,看到了揚州水師的桅杆。


    於禁站在頭船之上,看著遠處的艦隊,他隱隱約約的覺得,似乎這揚州的列艦,看起來又有了不一樣的地方。


    觀察了半炷香的時間,眼見對麵開的更近了,他才猛然的意識到,是對方的吃水更深了。


    所以看著似乎不對,但又說不出具體的點在哪。


    吃水深意味著船上裝載著更重的東西,到底是什麽?是斥候看到的那新式的武器嗎?


    這種列艦,於禁花時間好好的研究過,想靠塞人來增加負重是不可能做到的,除非是壓艙石,但這又不是商船,還是在近海作戰,要那玩意有啥用?


    所以這種新式武器很重?把船都給壓下來了?這種到底是什麽武器,又能做到什麽地步?缺乏情報的於禁,頓時陷入了短暫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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