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司馬晨的府邸內。


    聽到司馬五郎的匯報,司馬晨雙眼圓睜,不可置信的拍案而起。


    “你說曹操已經迴到了王府內?那咱們在西門內的通道裏,究竟射殺的是誰?”


    “剛才不是還來消息,說是成功了之後,才被許褚帶人抓了嗎?他娘的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沒有顧及噴到臉上的唾沫,五郎臉色不變,拱手道。


    “主君,西門的死士們那邊,究竟是個什麽情形,現在並不清楚,想來估計是用了替身之類的,畢竟曹操生性詭詐,被刺殺也不是第一迴了。”


    “王府這邊的消息不會有誤,王府附近很多人,都看到了曹操帶著親衛返迴,是他本人沒有錯。”


    司馬晨發泄一通,頹喪的坐在原地,罵了句髒話。


    五郎道:“主君,眼下該當如何?”


    司馬晨擺了擺手:“現在長安全城封禁,誰都出不去,況且如果這時候跑了,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我也不可能再有複起的機會。”


    “不要自亂陣腳,曹操隻要沒證據,就不能拿我怎麽樣,莫須有的罪名可不能服人。”


    “你且下去,切斷一切對外的聯係先,最近我不讓人來傳,你暫時就別過來了,咱們先蟄伏一段時間。”


    五郎拱手告退,司馬晨臉色猙獰。


    “老子在他臨要進城前,才決定要動手,所以這事兒,絕對不可能存在事先走漏風聲的可能。”


    “也就是說,曹賊在進城的時候,預感到會有人針對他,還準備了替身引蛇出洞?這他媽也行?要不要那麽假?”


    “不過沒事,沒有任何證據能指向我這邊,你們還是從手弩的情報上,去和劉備狗咬狗吧。”


    “對了,以防萬一,明天一早,還得讓人在後院內,把那簡易的熱氣球給組裝起來,雖然我是真的不想用到這玩意。”


    司馬五郎離開司馬晨府邸,繞了個彎走到沒人處,暗暗歎了口氣。


    “主君,從跟隨你開始,你一直教導我們最多的,就是無毒不丈夫。”


    “現在眼看船就要翻了,既然你不打算為屬下們,找一條活路,那就別怪我自己想辦法了。畢竟螻蟻尚且偷生,我也算是對得起你了....”


    “讓我想想,既然武器是劉備軍的手弩,那想來曹操或許會讓人找劉備的麻煩,遵循這這條思路,應該是沒錯的。”


    “我得想辦法搭上這趟出城的隊伍,不然的話,繼續留在城內,早晚死路一條。”


    ......


    另一邊,王府內。


    曹操手中拿著許褚剛讓人送來的消息,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這群個垃圾手裏,拿的都是大耳賊的製式強弩?這個消息確定嗎?給孤拿個實物過來。”


    “嗬!這可真是有意思,傳我的命令,讓仲康先把他們都關起來,不必用刑。”


    “來人,喚滿寵過來,再去通知周逍過來。”


    滿寵周逍兩人,一前一後來到王府內。


    看著先行走進的滿寵,曹操開口道。


    “伯寧,仲康重傷未愈,我也不想他過多的辛苦,你去把這群俘虜接收過來,細細的審問,務必要搞清楚,到底是何人所派。”


    “伯寧,在拷問和審訊方麵,你是行家,盡快問出個結果來。”


    滿寵略有疑惑:“魏王,既然這兇器,是劉備軍的製式手弩,那不很明顯嗎?”


    曹操搖頭道:“以大耳賊的為人,斷然不會做此等事,我了解他。”


    “別說大耳賊了,便是本初,袁公路和呂奉先等人,也未必會做出這等事來。”


    此時周逍正好進入,聽到這話後,對著滿寵開口道。


    “滿將軍,既然準備提審這批人,我有個不成熟的建議僅供參考。”


    “你可以嚐試把他們分隔開,分開審問,比如是劉備手下哪位將士派來的,又是在哪裏出生。”


    “這種問題根本無法作假,若是沒有提前對好口供,說不定這群人,迴答出來的答案會五花八門。”


    “總之這群人隻要不是益州或者荊州出身,絕對能問出破綻來,說不定會有點意外收獲。”


    滿寵看向曹操,曹操點頭道:“老周說的沒錯,先從這些地方入手好了,伯寧你便嚐試一番。”


    滿寵拱手去了,曹操這才指著已經被擺放過來的手弩,對著周逍開口道。


    “老周,你來看看這弩,咱們能不能仿製?”


    “這群垃圾們,甚至每人帶了兩把,這把繳獲而來的,是還沒有擊發的,你可以去院子裏的樹上試試先。”


    周逍也不是個廢話的人,點頭拿起手弩後,便拱手去了。


    他心裏清楚的很,這事兒肯定是司馬晨這垃圾幹的,但他無法明說,說了曹操好奇你怎麽知道的,然後就完犢子,親家的關係,在這個年代基本等於個屁。


    再說曹操這輩子遇到這種破事多了,心裏多少是能鎖定幾個嫌疑對象的,最關鍵的東西是證據。


    他才不信,能入手如此之多的手弩的人,會留不下蛛絲馬跡來。


    雖然不比後世,到處有監控還能查通信,但做的越多,留下的痕跡就越多,這是絕對確鑿無比的事情。


    在提審拷問這方麵上,滿寵是眼下陣營內的專家,交給他最為穩妥。


    半天後,周逍還在曹操這兒嘮嗑呢,滿寵就迴來了,眼見周逍還在,他也是恭敬的拱了拱手。


    “魏王,現在問下來的情況是這樣,這十五個人,都自稱是張任的手下。”


    曹操頓時皺眉,這借口也太蹩腳了,簡直就是一眼假。


    他自問和張任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張任的人不遠千裏,埋伏在長安裏刺殺他?開什麽玩笑呢。


    幹脆說是陶謙的,伏完家的,董承門客招來的死士得了,至少聽起來還有點像那麽迴事。


    滿寵繼續說道:“但就像周先生說的那樣,我將他們分開後,讓人詳細詢問。”


    “可笑的是,他們迴答出來的結果,簡直就是亂七八糟,最簡單的問題,張任身高幾何,這群人都說不明白。”


    “有人說七尺多,有人說九尺不到,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但這個幕後之人,死士當真挑選的不錯,我軟硬皆施,更是允諾其中幾人,若是交代便可悄悄的放他們一馬,如此之下,都沒能得到什麽詳細的線索。”


    “不過根據目前的情報,這人當前應該還在長安內,而且他從不和死士直接見麵,都是讓下屬親隨等居中代勞,當真是心思縝密。”


    曹操轉頭看向周逍:“你可有什麽想法?”


    周逍搖搖頭:“滿將軍已經盡力了,想從死士的嘴裏撬出東西來,本來就相當不容易,再說此人又是通過第三方遠程指揮,那就難度更大了。”


    “若是魏王不介意,咱們可以從這武器著手,去人質問下劉備,看看他會不會給出什麽意見。”


    曹操頓時來了點興趣,他很好奇,既然確認和劉備無關,為什麽又要多此一舉?


    “詳細說說?”


    周逍拿起一邊的手弩,仔細說道:“我檢查過這東西,這邊拆開以後,會有一串小編號,這編號應該能代表產地經手人等信息。”


    “當然,我猜測這些信息,應該隻有設計這玩意的人才知道其中的意義。”


    曹操和滿寵接過手弩查看,果然拆開外端蓋板後,裏板上有一串很小的字體。


    “三一*****二六。”


    周逍拱手:“我對這個東西很有興趣,這次就毛遂自薦一番,明日一早,先去劉備大營走上一遭,魏王覺得如何?”


    “一為打探此物的信息,二嘛,雖然是心血來潮,但出了這事兒,又和他劉備有關係,多少能為我等拖延出一點時間來。”


    曹操眼睛一亮,他是當真沒想到自己這老夥計,倒還真有點急智。


    眼下長安人心浮動,士氣低落,若是能多拖出個幾天時間來,倒也的確是件美事。


    想到此,曹操果斷點頭:“可以,那便有勞了,劉備此人別的不談,你的人身安全是絕對沒問題的。”


    周逍笑道:“就是因為他是劉備,我才能如此放心,換做他人,我才不拿性命開玩笑。”


    翌日一早,周逍連隨從都不要,帶著曹操給的通行手令,就準備單人匹馬出城,剛來到西門口不遠處,被早就守在此處的司馬五郎給等到了。


    “看周大人這幅行頭,應該是去拜訪劉備?”


    此人無禮,周逍略有不悅:“你是何人?”


    司馬五郎從懷裏掏出一隻信封:“我是司馬晨的下人,我有你們想要的證據,作為交換,你需要帶我出城。”


    周逍愣了愣,那麽快就有人反水了?看來獨行俠的家裏,管得也不咋滴嘛。


    打出使節的名號,周逍讓司馬五郎就跟在他後邊,兩人一前一後,順利的出了城,並來到劉備大營外。


    周逍打開信封看了幾眼,點頭:“行,咱們的交易完成,你可以走了。”


    前營的張飛,對於這個時候曹操派人來,本能的感到奇怪,但使者是殺不得的,雖然不高興,還是將他引到了劉備大營外。


    確認他沒有任何危害後,檢查了所有的隨身器械,更是親自跟在他身後,隨他入營,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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