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曹軍的士卒們,各自朝著身後瘋狂的逃竄,混亂中,大部分腦子清楚的,都選擇立即跑出,甚至遠離己方大營。


    但也有一部分腦子反應慢的,還在大營內四亂竄,他們在睡夢中忽然驚醒,並沒有聽到徐晃的命令,畏懼後續可能的兵法處置,等待傳令或者援軍的傳來。


    在戰時,不得軍令晚上擅自出營,基本都是死罪一條,眼下這個時候,還是遵守軍令的時候嗎?


    一座座營帳被瘋狂的牛群直接衝破,之後就是被牛身上的火焰所引燃,還在曹營內亂轉的士卒,除了被踐踏以外,被牛頭上的尖刀刺穿的,同樣不在少數。


    幸運的當場陣亡,不幸的家夥們,被刺穿後,會掛在牛頭上,被拖動了幾十米才氣絕。


    牛群所到之處,一片狼藉,無往不利。破壞力之大,造成的恐慌範圍,實在難以計算。


    張飛領著人來到徐晃大營前,看到正在緩緩後退,看起來還整然有序的曹軍,同時營前已經倒了一片,身上插滿了弩箭的曹軍士卒,他歪了歪嘴。


    “徐公明不愧是二哥在河東的老朋友,當真是個狠人,麵對己方的潰兵,這般果斷和決絕,不知道迴頭會不會被曹操惦記上。”


    “算了兄弟們,對方有準備,咱們轉道前營,牛群也鬧騰的差不多了,給它們個痛快吧。”


    張任那邊也差不多,郭淮曹真同樣嚴陣以待,畢竟麵對亂軍衝營的最好辦法,就是擺下弓弩,誰來誰死,這時候可真管不了,到底是不是自己人。


    陳慎事先關照,這樣的牛群,被點火後一陣破壞,大概在大半個時辰後,就會陷入力竭狀態,之後就是在痛苦中等死。


    做了如此最大的貢獻,還請兩位將軍返迴的時候,順便送它們一程。


    張飛張任兩人,帶著士卒迴到前營,將沒死的曹軍補刀,將奄奄一息的大部分牛群,同樣補刀。然後看著這宛如地獄一般,並透著讓人作嘔奇怪香味的營帳,兩人都是心有餘悸。


    向來隻在古籍中見過火牛陣,從未覺得有如此誇張,今天親眼目睹以後,當真是令人心畏。


    陳慎的感覺也差不多,直觀的看著這一幕,才知道有多震撼,另外,牛造成的傷害就如此恐怖了,如果能弄個幾百頭犀牛來.....


    嘖,那畫麵實在是不敢想。


    曹操來到後軍帳內,這才得到消息,徐晃和郭淮已經安定下了士卒,前營死傷慘重,一時難以估量。


    中營和左右兩營,也受到了一定的波及,不過總算是沒有發生大規模的炸營。


    昨天白天打了一整天,還折了個兒子,心力憔瘁,本就疲憊不堪。夜裏更是兩次被驚醒,曹操感覺,他現在的狀態奇差無比。


    此時天已經有點微微發亮,曹操揉著即將炸開的腦殼,艱難的開口道。


    “先讓兩個人迴去傳令長安,準備開西門迎接,然後我等立即迴去。”


    ......


    長安內。


    司馬晨的府邸上,他收到了最新的報告。


    “主君,根據屬下得到的確切消息,昨天夜間,曹操的親衛頭領許褚,因為在場上受創,已經迴到城內接受治療。”


    “也就是說,他最強最好用的護衛,目前並不在他身邊貼身防護。若是主君準備動手的話,這時候想來就是最好的機會。”


    司馬晨在室內來迴踱步,內心猶豫不定,長安這邊,有早就安排下的十五個死士,在和馬超韓遂開打的時候,就讓他們過來待命了。


    本來這隻是無心插柳之舉,沒想到有可能能有大用,他的心跳逐漸加快。


    每個人都擁有劉備軍中的製式手弩,這些都是花了大價錢,走地下渠道從益州那邊搞來的。


    這種手弩可上三矢,一人帶兩架,十五人,三十架,九十矢,且弩矢都淬烏頭毒藥。


    若是真的能在射程之內一通齊射的話,勝算非常之大,況且許褚竟然受傷先迴城了,這豈不是天賜良機?


    這種手弩,和馬超龐德全軍幹掉曹彰的戰鬥中,使用的騎射弩相仿,在川中之時,就配給了大部分的前線士卒。


    此時動手的好處顯而易見,隻要讓曹操下線曹丕上線,他的地位立刻大幅提升。


    而且用的是劉備軍的製式武器,若是操作得當,還能把這鍋臭水給引過去。


    但動手的壞處也很明顯,若是沒能一擊必殺,那曹操必然暴怒。同時自己這邊,還要保證能輕鬆的摘出去。


    司馬晨依舊在三思,他承認現在很心動,赤壁到現在,已經近十年的時間,他有點著急了。


    形勢一片糜爛不說,老家夥還越來越剛愎自用,聽不進勸,這不是純拖人後腿嗎?


    思來想去,眼看即將天亮,司馬晨把心一橫,咬牙道。


    “許褚不在這種機會都不幹,就沒更好的機會了,讓他們埋伏在西門兩側的民居之上,隻要有三成把握,就可以動手!”


    “這次被抓後,我允許拚死反抗,最後實在不行,就說是益州士卒,懂了吧?”


    親隨下去安排了,司馬晨咬牙切齒:“賭贏了就血賺,賭輸了也沒多大危險,這時候還不賭,要等到什麽時候?”


    天已大亮,曹操帶著部分親衛來到長安西門,待了有一會了,卻不入城。


    此時,後方徐晃親衛追來。


    “魏王,大致戰損已經統計完畢,前營死傷八千多人,另有三千多士卒不知所蹤,左右兩營及中軍,折損不大,加起來共有傷亡兩千人,大部分都是潰兵衝營被殺。”


    曹操點頭,臉色不變,至於潰兵衝營的事兒,在那種情況下,確實該殺。


    經過這一段路,他莫名有點不安,想起當初許昌的一些不怎麽高興的事來。


    “傳令讓公明統領中軍,緩緩撤迴長安,其他的事情,都等入城以後再做計較。”


    “另外,找個和孤體型相似的人過來,讓他換上孤的衣服冕冠,再讓一隊親衛拱衛他,走西門入,此番敗兵,有些個臭魚爛蝦,估計要等不及了。”


    “刻意在此等了一刻多鍾了,也給他們點時間準備,孤也是時候,該為丕兒掃清一些障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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