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張鬆的使團,人還沒走到江州呢,離開成都的路線,時間,團隊有幾個人,一天走多少距離,都已經明明白白的,放在新鄭了張衛的案桌前。


    閻圃獻計道:“主將,若是你欲要擒下此人,說不得得帶上兩三百個親兵,在那長江上等著他。”


    “如此一來,費時費事不說,主將你如此身份,也要和那平民黔首一般,在那江水之上,風吹日曬,徒耗光陰,毫無意義。”


    張衛想了想,問道:“那依著軍師之意,此事該當如何?”


    “總不能我們真坐看他,去荊州求援吧?”


    閻圃笑道:“咱們漢中易守難攻,陽平關天塹在手,南麵劉璋又是廢物,何必要聽那司馬家的人,去討好他曹操?”


    “區區嘴皮子翻幾下,就讓他撈到這老大的好處,這世上還沒那麽容易的事兒,你說是吧?”


    “對我等而言,隻要讓人跟在後麵,然後將張鬆這一路人,悄悄的全部沉進長江裏,神不知鬼不覺,何人會知道?”


    “主將這邊,派出百來個悍卒,讓他們入蜀境內,探聽到那張鬆車駕,自知道該怎麽辦。完事後,那些個貢品,讓他們幾個自分,如此便妥妥當當。”


    張衛捋著小胡子,思索片刻後,一拍大腿,果斷點頭,開口說道。


    “好!軍師此計,堪稱完備。”


    “確實如軍師所說,我等要擒那使者迴來何用?還要送去許昌,簡直就是諸多麻煩。”


    “那司馬家的鳥人,什麽都不給,也就大哥給他好臉色。”


    “有陽平關在,萬夫莫開,確實沒必要討好那曹操,隻要他劉備不來進犯,大哥能繼續在漢中安穩傳教,那就行了。”


    得了命令以後,兩隊悍卒,整整百人,從新鄭南下,不消數日,便打聽到了張鬆的車駕行蹤。


    因為尚在蜀中境內,又是在陸地之上,真動起手來,很難掩人耳目,隻能一路遠遠的跟著。


    好不容易挨到張鬆入了長江,這群人立刻駕起數條預備好的船隻,緊隨其後。


    此條航線,人流船隻那叫一個密集,但凡是荊襄要往江州巴郡這個方向做生意的,水路都隻能走這條。


    因此一直有幾條船跟在身後,倒也不是什麽太過明顯和奇怪之事。


    再加上張鬆此刻,滿腦子都是到了許都之後,曹操容顏大悅,連大概能拿到什麽封賞,他都在內心做了無數次的計算,更是把那警惕心,給丟到了十萬八千裏外。


    此時正是三月底四月初的季節,冬雪剛消不久,水勢見漲,更是利於行船。


    過了白帝城以後,整個都是下行水路,順風順水之下,那叫一個通暢和快速。


    李白有著名詩作,《早發白帝城》,都記在腦子裏呢。


    “朝辭白帝彩雲間,千裏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


    此詩著重描寫的,就是這個行舟的迅捷。


    張鬆入江之後,人流尚多,百十來個漢中悍卒,也怕人多眼雜,又耐著性子,多跟了幾日。


    這天,眼見附近船隻逐漸減少,此地更是早就遠離了蜀境,他們便選了個泊船的夜晚,果斷動手。


    動手完畢後,為了防止有人事後認出,這幫子悍卒們,更是把這使團的所有人,都扒了個精光。


    另在身上係了石塊等重物後,才將張鬆這群人,全部沉底。


    可歎的是,他張鬆一路上,做著發家致富,揚名立萬,名垂青史的夢,最終卻死在幾個匹夫的手裏,連處墓碑都求不得。


    僅僅一晚上的時間,漢中卒們,就搞定了所有人,更是把此事給做的幹幹淨淨,沒有逃脫掉一個。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由於是順途下水,天氣又好,速度快的飛起,這被耽誤的這幾天時間裏,竟然讓這船隊,已經進入了奉節地界,離巫縣,也沒剩下多少水路。


    翌日一早,悍卒頭子辨認了方向後,決定繼續往下,僅需一日過後,便可到巫山,過了巫山在巴東上岸,走上庸方向迴漢中,如此最為快捷。


    好巧不巧的是,因為早就對西川有想法,長江又是入蜀的專屬水道,自從江陵安穩以後,劉備便派了趙雲,帶著三五百士兵,一直在夷陵—秭歸—巫山,這條航道上,來迴巡視。


    一方麵可以震懾水匪等賊寇,讓沿岸的百姓們,有個安全保障。


    另一方麵,對不同季節裏的水路情況,航速快慢,水位高低等,也好有個實際的心理準備。


    年前趙雲被派往長沙配合陳慎,劉備本意讓黃忠替代來巡江,考慮到黃老爺子的實際年齡後,最後讓魏延來頂了這份差事。


    這天在巫峽附近尋江完畢,返程途中路過巴東,魏延站在船頭,放空心情,正好見到了幾艘不看起來怎麽尋常的商船。


    說是商船,有兩艘船上卻有血跡斑斑,另外,這船上的水手和船員,看起來也和普通人,並不一致。


    魏延又是個膽大心細之人,常年軍旅生活的他,對於士卒和普通老百姓的區別,那可是清楚的很。


    靠的稍微近點,又仔細觀察一番之後,他立即確認,其中肯定有問題。


    自從他接手趙雲以來,也巡江有半年多的時間,別說什麽水匪了,便是毛賊也沒見過一個。


    這船上怎麽會有如此多的血跡?還是士卒假扮的商隊,他立刻讓己方士兵,將船迅速給靠了過去。


    然而還沒靠近呢,那邊的悍卒子們,就紛紛掏出長弓,吆三喝四,開始射箭,並加快航速,意圖逃離。


    魏延當機立斷,打出將旗,並讓士兵持弩,予以反擊,同時己方也立刻加速。


    悍卒這幾艘船,乃是幹掉使者團隊後,搶來的商船。如何比得上魏延坐下,正兒八經的荊州鬥艦?


    還沒逃出多遠,很快便被堵在了一處沿岸的窟窿口。


    魏延指揮士卒,拿著圓盾圍攏上去,更不多說,直接一通亂殺,大部分被當場剿滅,最後留下幾個活口,將此事的內中詳情,問了個清清楚楚。


    問完後,又從船艙內,搜出大量的進貢物品,文書金銀,連帶著那張西蜀地形圖,也沒有落下。


    眼見交代的內容,和船艙內實際的東西,都對的上號了,魏延讓人,將剩餘的幾個悍卒挨個砍翻後沉入長江,亦是確保沒走脫一個。


    並將船隻歸攏給地方後,火速駕船返迴江陵,稟報此事。


    ……


    江陵,議政廳。


    劉備與諸葛亮,徐庶等人,還在商量東吳的事兒,忽然侍衛匯報,魏延求見。


    入內後,魏延將大致的情況說了一遍,並將那份最關鍵的地形圖,遞給了諸葛亮。


    諸葛亮雙眼微微放光,將圖拿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兩遍後,感歎道。


    “主公真乃有福之人,我等正愁著沒有借口入川,卻有人送來如此機遇,還附送了如此的詳圖,當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頭,不外如是。”


    又對劉備說道:“文長謹小慎微,有大將之風,此行有大功,賞金百兩,銀千兩,蜀錦內自選三匹。”


    “隨行軍士,春彩絲帛取百匹,銀五千,讓眾人自行分取,其餘入庫。”


    劉備點頭準了,魏延大喜,拱手稱謝後,便領著副將,去領取獎勵了。


    諸葛亮將那份地形圖,交於徐庶觀看,再次開口道。


    “此事暫且翻過,等東吳這邊事畢,我等立刻尋這個借口入川。”


    “主公你看這個借口如何?張魯派遣精兵悍卒,無端入境,截殺我荊州去西川的使者。”


    “此等罪行,理當派兵過去,與他詳細分說個明白。”


    劉備點頭:“行,此事就依軍師,我們眼下,還是先關注周瑜這邊的動向,江夏城內的細作,可有詳細的消息傳來?”


    徐庶拿起手中記載著密密麻麻的紙,說道。


    “動靜是不小,但雷聲大雨點小,若是他真的要兵出合肥,現在先頭部隊,也該渡河返迴江東才是。”


    “然而江東軍厲兵秣馬,就是不出城,我覺得咱們該提高警惕了。”


    劉備歎了口氣,若不是東吳主動來挑事,他是真的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和江東過不去。


    “雲長那邊,他在枝江秘密操練的水軍,新的坐艦效果如何了?”


    諸葛亮道:“時日尚短,不過新式坐艦確實好用,不少荊州水軍老兵,實際試坐和試戰後,均讚不絕口。”


    “打造寬大船身,抬高船身,並加長加厚,名為列艦,船首及兩側排下小號的床弩,專門在水上對敵艦攻擊。”


    “另造鬥艦,拱衛列艦,防止跳幫撞擊等近戰手段。”


    “從沐道最初提出的這個設想,月英設計強弩,船工打造巨艦,沒想到真的能一切順利,當真是及時。”


    劉備拍板道:“好!新形艦總要拉出來溜溜的,傳令雲長,讓他由枝江迴江陵,隻等沐道那邊的消息,便引兵備戰。”


    “另外再讓幾人,從那鴿舍中帶出數隻,分途去往江夏各處做好監視,若是周瑜動兵,我們也好有第一手的消息。”


    諸葛亮揮了揮扇子:“主公既已下定決心,那我等就裝裝樣子,引兵前去北方,讓這東邊的老鼠,好順利的鑽進口袋裏來。”


    “咱們就在洞庭湖裏,跟他們打上一仗,隻要把江東水軍的底氣打沒了,他們就再也不敢對我們有什麽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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