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家祖宅在南城,這間大宅占地足有一畝,和兄弟倆的身份十分不相稱。但門口的兩座獸吻抱鼓石可不是隨便立的,這戶人家五代之內是出過武官的。


    的確,武家先祖曾做過修武郎,那是正經的八品官。


    經曆了百十年的風吹雨淋,黑漆大門有小半露出了木頭本色,兩個門環都已脫落,門前台階也有損壞。


    兄弟倆正要進院,忽見轉角處衝出十餘個人來,帶頭那人正是剛才放狠話的侯疤子。


    “來的倒是快,哥哥先進院裏去,我來應付他們。”武鬆鎮定道。


    武植見對方人多,早已嚇得六神無主,想上前求饒又有些膽怯,這邊還怕弟弟闖禍,隻能道:“武二,咱們一起進院!”


    武鬆笑道:“哥哥,人家都打上門了,能躲到哪裏去?”他半推半送把武植推進院子,順手關上了大門。


    侯疤子以為武鬆也要進院,叫道:“武二別逃!”很顯然,多了人手幫忙,侯疤子的腰杆兒也硬了許多。


    武鬆怎麽會逃,前世由於身體原因,他就是個廢材,連生活都不能自理,現在穿越到打虎武鬆的身上,這已經不是鳥槍換炮,簡直就是紅纓槍換火箭炮!


    “我就拿你們幾個練練手,輕了重了的,大夥別介意啊。”武鬆笑嘻嘻道。


    武鬆滿不在乎的樣子讓侯疤子十分不爽,他狠狠啐了一口,罵道:“武二,你休猖狂,誰不知道你幾斤幾兩?爺爺現在給員外爺幫閑,還拾掇不了你!”


    侯疤子一擺手,這群小廝就衝了上去,有人抱住武鬆胳膊,有人勒住大腿,還有人揮拳亂打的。


    武鬆邊退邊叫道:“打人啦!”一邊退一邊尋思,這可是他們先動手,我啥時候還手才算自衛呢?可別不小心整成互毆。


    侯疤子以為武鬆怕了,洋洋自得道:“打的就是你!給我放開了打,出事我擔著!”


    武家的大門忽然開了,武植始終趴門縫看著,見兄弟吃了虧,雙目瞪得血紅,揮著扁擔直朝侯疤子衝過來:“武大今日和你拚了命!”


    見武植出來,武鬆一拍腦袋,這是宋朝,又沒有攝像頭,管什麽自衛還是互毆。他擔心哥哥吃虧,將兩隻臂膀輕輕一搖,幾個小廝便被丟了出去。


    武鬆跨出兩步,趕在武植之前揪住侯疤子的衣襟,來來迴迴抽了四個耳光。


    “姓侯的,誰給你的膽子打到我家門口,若不是二爺心情暢快,今日便扭掉你腦袋!”武鬆單手將侯疤子舉高高,心中暗爽,啥叫天生神力,這就是了!


    侯疤子根本無力反抗,鮮血順著嘴角淌了下來,他張嘴要說什麽,話未出口先掉下兩顆大牙來。


    武鬆將侯疤子撂在地上,笑道:“撿起你的大牙滾蛋吧!”


    侯疤子連牙也不要了,侯疤子捂著嘴且罵且退:“武二!你——你等死吧——”


    樹倒猢猻散,侯疤子一退,其餘跟班也緊跟著逃了,武鬆看著怒氣填胸的武植,笑道:“哥哥,我還是頭一迴見你與人爭執。”


    武植瞪了武鬆一眼,剛才的怒氣早就煙消雲散,憂心忡忡道:“闖禍了,這下真闖禍了。”


    武鬆當然不以為然,問道:“哥哥,那個侯疤子給誰幫閑呢?”


    “哼,給張大戶,張永富!”武植賣炊餅時,曾被張大戶家的門丁潑過水,從此再不敢去那條胡同裏走。


    “張永富……唔,想起來了。”武鬆點點頭,隨武植進了院子,他把炊餅擔子放到東廂房,開始劈柴引火,力氣大就是好,這點活計簡直輕鬆至極。


    一會功夫燒熱了水,武鬆把“湯婆子”灌了一半熱水,送給剛淨手擦臉的武大:“哥哥走了一日,快暖暖手。”


    武大幾時受過武鬆半點照料,一時間囁嚅著說不出話來,心中狂唿道:武二懂事了,他也會體貼人了!


    武鬆又洗鍋淘米,煮了半鍋有肉有菜的稠粥,兄弟倆也不鋪桌子,就坐在灶前吃了起來。剛咬了幾口炊餅,武大潸然淚下,五大三粗的弟弟竟會煮飯了,這豈不是先祖顯靈?


    “吃了飯,咱們去先祖靈位前拜一拜。”武大道。


    “嗯,聽哥哥的。明日哥哥少做些炊餅,無需太勞累了。”


    武大沒有應聲,心道,我這輩子也就罷了,兄弟生得這般體麵,還能打一輩子光棍不成?不多攢些錢,誰家女子肯嫁?


    武鬆悶頭吃飯,一邊琢磨著這個張大戶,他與此人素未謀麵,卻知道張大戶絕不是個好東西!


    就是這個張大戶家中有個丫鬟叫潘金蓮,他看中潘金蓮美色,納妾被拒,一怒之下將潘金蓮許給了武大。後來金蓮出軌西門慶,與王婆三人合謀毒死了武大,又導致武鬆殺嫂的血案發生,從此改變了武鬆的一生。


    這輩子,你們休想了!武鬆心中暗道,他既然知道結果,當然要出手幹涉。


    張大戶在清河縣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據說和縣衙中的官吏交往甚是密切,平日行事也飛揚跋扈,自己打了他的奴才,這種人折了麵子必定會來報複。他家大業大,自己兄弟倆是鬥不過的。


    他若真敢來惹我……可別怪我武鬆下狠手了!連張團練、張都監都曾葬在武二刀下,一個小小張大戶,又算什麽東西?


    吃完了飯,武植帶著武鬆來到二進院的正房中,跪在先祖牌位前叩頭行禮。武植口中念念有詞,大致都是先祖保佑我兄弟一生順遂、做個正經營生之類話語。


    武鬆也跟著跪在武植身後,心中莫名生起敬拜之意,他也磕了幾個頭,心道:我也是武鬆,他也是武鬆,根本就是一個人,既然咱倆合二為一,那就等著我替你光宗耀祖吧!


    這間宅子有兩進院落,兄弟倆隻用了前排的廳屋居住,前院東廂房用來做炊餅,後院兩側廂房和一整排正房盡都荒廢著。不但門臉破舊,老宅的牆頭瓦片都破舊不堪,後院有兩間屋子已見了天光。


    祭拜了先祖,武鬆又來到破爛門臉前,心裏多少有些慚愧:武家是出過修武郎的,武鬆也是憑借這點才刻意與孫機密、關衙役等公門中人套近乎。身為武家子弟,不想著壯大門楣,隻惦記祖上那點虛無縹緲的餘蔭,現在想來是多麽可笑!不屬於那個圈子,硬往人家的圈子裏靠,難怪被人看不起。


    從今以後,隻有我武鬆瞧不起別人,再不許別人瞧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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