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雲:一甲頂三弩,三甲進地府。


    唐律:“私藏甲胄,非流即死。”


    所以,私藏盔甲是重罪,性質堪比謀反。


    何況,這可是明光鎧,且數量多達數千套,倘若裝備一支五千精騎兵,足以馳騁沙場,稱雄一方了。


    “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夜提橫水明光甲,大唿一戰龜山頹。”


    這些就是說的明光鎧。


    明光鎧——唐十三鎧之首,也叫明光甲。


    《唐六典》記:“甲之製十有三:一曰明光甲,二曰光要甲,三曰細鱗甲,四曰山文甲,五曰鳥鎚甲,六曰白布甲,七曰阜絹甲,八曰布背甲,九曰步兵甲,十曰皮甲,十有一曰木甲,十有二曰鎖子甲,十有三曰馬甲。”


    在唐人心目中,明光甲是大唐第一甲!


    就算在後世,明光鎧更是被譽為中國鎧甲的巔峰之作!


    明光之由來,乃是其胸前和背後有金屬圓護,打磨的極光滑,頗似鏡子,在陽光的照射下,能反射出耀眼的光芒,故名“明光鎧”。


    ——“見日之光,天下大明。”


    明光鎧是鐵甲,有鐵猛獸之稱,可以抵抗80磅的弓箭射擊,能扛馬槊的刺擊和彎刀的劈砍,具有超強的防護性能,可讓唐軍在戰場上所向披靡。


    “輕輕鬆鬆,得來二千套明光鎧,爽唿唿。”


    李千安收起明光鎧,心裏美滋滋。


    “有機會,得把另外的三千套再追迴來就更爽了。長樂王該死啊,這等精良裝備,居然敢私賣給突厥人,良心壞透了。”


    “說到底,還是要趕緊把煤礦、冶鐵水平提高,生產出更加精良的鎧甲武器等,才能實現夢想小目標啊。”


    好興奮,倉庫偷空了,不對,讀書人的事,能叫偷嗎?是搬空了。


    隻是才搬的興起,咋就空了呢?


    可恨啊,都督府庫還是太小了,完全不夠搬。


    以後再遇到這種敢招惹他的壞家夥,都拿來練習搬磚技。


    不舍地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庫房,李千安這才安心出門,關好。


    從外麵看,絕對看不出異樣。


    一不做二不休,李千安又潛行到了長樂王的書房。


    好個長樂王,不喜歡看書也就罷了,書房居然不上鎖。


    他做夢都想不到,有人會不請自來光顧都督府的書房。


    李千安捂著夜明珠,借著微弱的光,他就能看清一切。


    在書架上東翻西找好一陣,把一些孤本秘本,還有幾幅王羲之真跡,一些胡語書寫的佛經等都收進了空間。


    沒啥有價值的東西啊,難道就沒有密信之類的東西嗎?


    牆壁上,一個金色雄鷹像異常顯眼。


    李千安好奇地摸了摸鷹頭,卻聽一陣響,一幅巨型胡師佛畫像移開,露出幾個暗格,有大量的信劄。


    隨手翻閱,裏麵有好多與朝中大臣的密信,還有突厥語與唐文雙語書寫的信件等等。


    “得來全不費功夫。這些信件密函,比宇文士及收集的民間控訴狀有用多了。”


    李千安一股腦兒收走。


    在一小暗格內,李千安發現了一個精美的小盒子。


    拿起來,異香撲鼻。


    這香味,有些熟悉啊。


    他打開盒子,裏麵有一顆透明的珠子,珠子裏有一條小小的青蛇,發出異香。


    “這珠子,跟那個武安侯銀麵人讓送給李二的珠子好像,不過那顆珠子裏麵的是小銀魚,給小長樂戴著呢。”


    “異香也如出一轍,其中必有蹊蹺。收走,慢慢研究。”


    李千安連盒帶珠子收好,把書房稍微恢複了下原樣,出門閃人。


    “我有輕功,飛簷走壁;為人耿直不屈,一身正氣;快使用雙節棍,嘿嘿哈嘿……”


    他心裏哼著小曲兒,輕身攀柱飄上屋頂,真正的飛簷走壁,在房頂行走如履平地。


    準備繞迴柴房時,卻見不遠處有一五層塔樓,燈火通明。


    “這麽早還有人沒睡嗎?過去瞧瞧。”


    李千安輕巧如貓,悄悄摸了過去,翻身上了塔樓二樓,靠窗細聽。


    “童大先生,這迴驚動了中書令,可見長安決心之大。都督心軟,隻怕架不住查問,那我等就無了退路,到時難免會牽連了先生。還請先生指條明路。”


    李千安聽得出來,這是安長史。


    提到了童大先生,是何冒光口中的與梅兒同行的銅麵人嗎?


    李千安手指沾了點口水,捅破窗戶紙,湊眼一看,果是安長史和一個銅麵人。


    “安長史,童某知道,這涼州雖然是李都督執掌,但都督府大小事宜,隻怕安長史的話,你手下那幫百十弟兄才會完全聽得。”


    “這麽說吧,這次,童某隻為促成交易而來,現事已了,三日後,突厥來人便到,與胡人商隊交接出關。都督府之事,自然牽涉不到童某。”


    銅麵人看不出表情,但能聽出欲擒故縱之意。


    安長史再三請求幫出主意。


    “長史不妨考慮,力促都督答應我們閣主建議,與突厥小頭領方便,保持交易暢通。


    無論如何,義成公主攜隋王如在突厥人支持下複隋成功,定封爾等為開國功勳,功名利祿,近在眼前。”


    “如長樂王念及皇室宗親情分,進京請罪,不給大夥留退路,長史何不聯合你背後之胡人力量,逼長樂王走那燕國公之路,占涼州稱王,效仿前涼州王李軌,雄占涼州,豈不美哉……”


    兩人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可能在商討更細致的東西。


    李千安聽到這些,不免倒吸一口涼氣。


    這神秘銅麵人壞的很呐,居然給安長史出謀劃策,真的要搞謀反這種事。


    涼州城單獨搞事,並不可怕,但若是突厥人在背後支持,那涼州必亂。


    李二現在連渭水之恥都來不及報,涼州大亂的話,長安自然鞭長莫及,難以用兵。


    何況,二人還提到義成公主與隋王,那不是大隋朝嫁去東突厥的公主嗎?


    還有反唐複隋之事?


    事情貌似變得更加複雜了。


    李千安心思急轉。


    道堂內,安長史匆匆退去,隻留下銅麵人。


    李千安猶豫著要不要去跟蹤安長史時,那銅麵人突然笑了。


    清理了茶台,這才抬頭,朝李千安所躲窗戶處看了一眼。


    “想不到梁上有君子,不妨下來,喝杯清茶。”


    話音不大不小,足以讓李千安聽見。


    這是被發現了啊。


    就憑這份眼力見,銅麵人絕對是個高手。


    還稱他為梁上君子,這是說他是小偷啊。


    銅麵人在此,白玉梅卻不見人。


    “正好會會這個銅麵人,問梅兒下落。”


    李千安長笑一聲,推窗飄落。


    “既是童大先生相邀,茶水免了,在下來討杯酒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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