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這就是孟嬌的目的?


    是了,她那樣的人,不會做任何的無用功,自然也不會無緣無故從京城跑到哈市來。


    接近唐靜沅,再接近周宴江,看來她的圖謀很大,而現在看周宴江的模樣,顯然已經被孟嬌給迷惑住了。


    “孟嬌是我的朋友,你對她客氣一點。”


    二人劍拔弩張,氣氛極其緊繃,仿佛下一秒鍾就會打起來似的。


    孟子成緊抿著嘴唇,一雙濃密的眉毛狠狠地皺在了一起,他瞪著周宴江,一股邪火憋在心裏,吐不出來也壓不下去。


    他才和孟嬌認識多久,便被她迷成了這個樣子,忘記了自己是誰,可真是好樣的!


    孫兆言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兒子,孟子成的情況不對,孫兆言如何能不著急?


    眼看著孟子成都這樣了,對麵的人還在惹她生氣,孫兆言坐不住了。


    她上前一步,擋在了孟子成的麵前,滿臉怒氣地看向了們周宴江:“周宴江,你這是在做什麽?你的家教呢?阿成可是你的親弟弟,你對他就是這樣的態度?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你竟然敢這麽對他?”


    在周宴江的麵前,孫兆言始終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在她心中的周宴江,還跟小時候似的喜歡黏著她,哪怕她對他冷著一張臉,他也會往自己的跟前湊。


    他是想要討自己歡心的,畢竟越是沒有得到過的東西,就越是想要,周宴江沒有從她這裏得到過母愛,隻要他想,就得無限容忍她。


    正是因為這種莫名其妙的自信,所以她麵對周宴江的時候,始終是高高在上的。


    現在為了孟子成,她更是毫不猶豫地指責周宴江,將對他的不喜和雙標展現的淋漓盡致。


    如果換成年幼時候的周宴江,可能會真的會傷心難過,不過可惜的是,那個一心一意想著母親的孩子,在九歲那年已經死去了。


    現在的孫兆言對於周宴江來說,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罷了。


    “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況且是孟子成對我朋友的態度不好,我這樣已經算是很客氣了。”


    “你與其在這裏找我的麻煩,不如好好教育一下孟子成,他不是小孩子了,應該知道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孫兆言的臉色驟然變了——周宴江這樣難不成是在指責自己的教育有問題?


    他的這種態度讓孫兆言怒氣攻心,想也不想地上前,抬手就朝著周宴江的臉上抽了過去。


    “你算是什麽東西,居然敢教我做事,你想反了天不成?”


    然而周宴江根本不可能讓這一巴掌落在自己的臉上,他抬手抓住了孫兆言的手,目光冰冷地落在了她的臉上。


    “你這是惱羞成怒了?不過抱歉,我不允許有人打我的臉。”


    周宴江看起來瘦弱,但手上的力氣卻是不小,他的手如同鉗子似的,禁錮住了孫兆言手,她這一巴掌到底是沒有落在周宴江的臉上。


    接二連三在周宴江的身上受挫,孫兆言氣得臉色發白,咬牙說道:“周宴江,我是你媽!”


    當媽的教訓兒子不是天經地義的嗎?周宴江這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對她動手?


    “早就不是了。”


    周宴江說著,甩開了孫兆言的手。


    他用的力氣有點大,孫兆言控製不住地往後踉蹌了兩步,險些摔倒的時候,被孟子成給扶住了。


    周宴江的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變化,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孫兆言,眼中的冷漠如同冰山上的積雪,沒有任何消融的跡象。


    “在我九歲那年,是你親口說的,你沒有我這個兒子。”


    “既然你不承認我的存在,又何必拿著母親的身份來壓我?”


    “在我的心裏麵,我的母親早就已經死了。”


    九歲那年,他親耳聽到孫兆言對孟春軍抱怨,將他說得一無是處,直言他就算是長大了,也是個被槍斃的料。


    “周家都是短命鬼,你對那小子上什麽心?他活不活得到大都兩說呢,就算是活到大了,就他那種古怪性格,也不會安安穩穩做事兒,早晚都是要被槍斃的命。”


    那個時候的周宴江還隻是個孩子,他從未見過孫兆言這樣的一麵——就算過去孫兆言對他的態度不好,也異常冷漠,可是周宴江總覺得是自己做錯了事情。


    【隻要他做得足夠好,媽媽一定就喜歡他的。】


    那天晚上,孫兆言又對他發了脾氣,就是因為白天的時候他帶著弟弟妹妹的時候出了問題,孫兆言將他大罵了一頓,還關了他禁閉,讓他反思自己。


    周宴江在黑乎乎的禁閉室裏待了六個小時,等時間到了,他就迫不及待地去找了孫兆言,想要求得她的原諒。


    【一定是他做錯了事情,要不然媽媽不會那麽對他的。】


    哪裏有當媽媽的不愛自己的孩子?


    然而就在他到了臥室門口的時候,鬼使神差地停了下來,接下來他就聽到了從房間裏麵傳出來的那些聲音。


    原來孫兆言那麽討厭他啊,她甚至都不希望他活著長大,原來她一直都在盼著他死去。


    周宴江頭一次直麵孫兆言對他的惡意,事實的真相就以這種他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後來,周宴江不小心弄出了動靜,孫兆言從房間裏衝了出來,看到了在外麵站著的他。


    “我就知道你不是個好東西,居然敢偷聽,看我不打死你!”


    孫兆言對著他動了手,周宴江頭一次躲避了來自母親的攻擊。


    但是這種行為卻刺激到了孫兆言,讓她對他下手越來越狠。


    年幼的周宴江和成年的孫兆言差距太大,他根本就躲不開孫兆言的攻擊。


    也就是在那一天,周宴江選擇放棄了自己的母親。


    哪裏有做母親的不愛自己的孩子呢?


    她不愛他,那她就不是自己的母親。


    ****


    “你怎麽能對媽媽動手?周宴江,你是瘋了嗎?”


    孟子成扶住了孫兆言,對著周宴江怒目而視——他也太過分了,怎麽敢對孫兆言動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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