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又能怪誰呢?


    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是她傷了女兒的心,一開始就是她錯了,她又怎麽能奢望女兒能原諒她呢?


    李君立越想越難過,哭得也越來越傷心了。


    而孟嬌和孟芸姐妹兩個從家裏麵出來之後,二人感覺到渾身一陣輕鬆。


    二人對視一眼,默契地沒有提及李君立的事情,一起朝著胡同外走了過去。


    孟芸去上班,孟嬌則迴了同景胡同。


    到了家門口的時候,孟嬌發現院門開著一條縫,院子裏隱約有人的說話聲傳來,聽著是個男聲,有些陌生,孟嬌之前並沒有聽過。


    家裏來人了?


    孟嬌也沒有多想什麽,推開門走了進去。


    “唐老師,我們也是沒有了辦法,當初是……你別怪我們,我和老賀也知道錯了……”


    趙平和賀章兩人坐在唐靜沅的麵前,看著神色如常的唐靜沅,二人嘴裏泛出了細密的苦澀之意來。


    趙平也不想來找唐靜沅的,但是那件武器是當初唐靜沅一手設計出來的,後來研究所出現動亂,很多圖紙都被毀於一旦,唐靜沅留下的設計圖紙也同樣被毀了。


    而前不久,那件唯一的武器樣品被人毀壞,他們用盡心力也無法修複,沒有圖紙,沒有樣品,想要批量化生產,簡直就是在癡人說夢。


    趙平和賀章兩人是唐靜沅一手帶出來的學生,但是兩人也隻是把圖紙複原出了百分之五十,剩下的核心數據兩人不管如何計算,都計算不出來。


    如果不是因為事關重大,兩人也不會來找早就已經退出研究所的唐靜沅。


    唐靜沅退出研究所之後,知道她去了哪裏的人很少,趙平和賀章兩個也是通過多方打聽,找了不少關係,才找到了唐靜沅。


    得知唐靜沅在什麽地方之後,二人立馬放下手中的工作趕了過來,希望得到唐靜沅的幫助。


    二人以為憑借著過去的師徒情分,唐靜沅並不會拒絕幫助他們,畢竟那件武器傾注了唐靜沅無數的心血,武器毀了,圖紙也毀了,唐靜沅應該比他們更加著急。


    結果他們將事情告訴了唐靜沅之後,她的反應卻無比平淡。


    這跟他預想之中的不太一樣。


    趙平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水來,他朝著賀章看了一眼,示意他開口。


    自己嘴巴說幹了都沒用,或許賀章開口的話,情況會有些不同。


    賀章看著神情淡然的唐靜沅,臉上的神情有些恍惚,他想起了五年前最後一次見唐靜沅的時候,她並不是現在這模樣。


    那個時候的唐靜沅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曾經的她會拍著桌子和領導據理力爭,作為研究所的副所長,她是研究所的核心人物,他們研究所的很多成果都是她帶隊研發出來的。


    如果不是因為唐靜沅的脾氣太過暴躁,而且不知變通,說話不會婉轉,或許她早就坐上研究所所長的位置。


    趙平和賀章兩人跟了唐靜沅二十年,他們曾經是唐靜沅最信任的兩個學生。


    賀章無法否認的是,哪怕唐靜沅的脾氣再不好,她的專業技術是研究所最出挑的,教導他們的時候也從來都沒有藏私,雖然她經常嫌棄他們太笨,這麽簡單的東西都計算不出來,但每次教訓完他們後,還是會將他們不懂的地方掰開了揉碎了告訴他們。


    趙平和賀章兩個也一直都很尊重自己的老師,二人以為他們會一直跟在唐靜沅的身後。


    然而世事無常,誰也預料不到那些事情的發生,作為核心人物的唐靜沅會被踢出研究所,而他們兩個想要留下來,必須要跟唐靜沅劃清楚界限。


    他們已經有五年沒有聯係過唐靜沅了。


    最後一次見她的時候,賀章還記得她看向自己的眼神——沒有怨恨,也沒有憤怒,她的眼神很平靜,就好像他們兩個是無關緊要的人似的。


    這五年來賀章偶爾會夢見唐靜沅,每一次都會被她的眼神嚇到,等到她醒過來之後,便沒有辦法再睡過去了。


    隻是賀章沒有想到,五年不見,唐靜沅好像變了很多,麵對他和趙平的時候,唐靜沅很平靜。


    她看著自己的眼神和五年前的眼神重合在了一起,這讓賀章覺得坐立難安。


    “唐老師,如果有其他辦法的話,我們也不會來找你,可是那件武器的核心數據隻有你知道,我們……”


    說到這裏,就算是賀章也有點難以啟齒,但有些話該說還是要說出來的。


    他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說了下去。


    “唐老師,我們想過無數辦法,就是解決不了這個問題,你也知道的,這件武器事關重大,我們……”


    然而沒等賀章的話說完,唐靜沅突然開口打斷了他們。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些什麽。”


    她臉上的表情很平靜,仿佛麵前的兩個人是她許久沒有見的學生,而是兩個無關緊要的人一樣。


    “我不知道你們說的武器是什麽,那不是我設計的。”


    說著,唐靜沅看著他們兩個,表情無比認真。


    “你們兩個難道忘記了嗎?當初是你們說,我竊取了譚靜安的研究成果,我是個小偷,那些榮耀都不屬於我。”


    “【我們可以作證,唐老師根本不知道那些數據,她從未做過相關方麵的研究,那個研究成果不是她的。】”


    “【她是一個品行惡劣的小偷。】”


    唐靜沅語氣平靜地將趙平和賀章曾經說過的話複述了出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些話都是你們說的,如你們所言,武器是譚靜安設計的,圖紙是她畫的,那核心數據隻有她自己最清楚,你們來找我做什麽?”


    趙平和賀章顯然沒有想到唐靜沅竟然會將這些話說出來,二人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煞白的,眼中流露出了濃濃的驚恐之色。


    “唐老師,你怎麽知道的……”


    那些話他們並沒有在唐靜沅的 麵前說過,她又是怎麽知道的?


    如果她知道當初的一切,那她是不是就不會幫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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