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望了這麽久的事情居然這麽容易就成了,李愛國整個人都快傻了。


    一直到林業城夫妻離開,李愛國送走了人之後,還沒有緩過勁兒來。


    看到他這個樣子,孟嬌挑了挑眉,伸手在他的麵前晃了晃。


    “李書記,迴神了,你該不會高興傻了吧?”


    孟嬌一連喊了幾聲,李愛國這才迴神,他猛地抬頭看向了孟嬌,那雙目通紅的樣子看起來頗有些嚇人。


    孟嬌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李書記,你是不是太激動了點兒?”


    李愛國很快就發現自己的情緒屬實太激動了——剛剛在林業城和徐英梅的麵前他還能偽裝著點鎮定,但現在人走了,辦公室就隻剩下了他和孟嬌,李愛國是真繃不住了。


    “孟知青,我真不知道要怎麽感謝你才好,你真的太好了……”


    李愛國說話的時候都有些語無倫次了,他頭一次感覺到自己言語的匱乏,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瞧見他這個樣子,孟嬌笑了笑,開口說道:“李書記,舉手之勞的事情,我到底在梨花生產隊生活了五年時間,大多數社員都是好的,能幫大家一把我也很願意,這是我應該做的。”


    孟嬌肯定沒有那麽偉大,但是並不妨礙她這麽說,反正結果是好的,至於她的初心是什麽,這並不重要。


    如果說之前孟嬌提醒李愛國,說今年可能是個旱年,讓李愛國改變了一些對她的看法,覺得她算是個很不錯的人,現在孟嬌用自己的人情幫生產隊將辦廠子的事兒定了下來,孟嬌在他心裏的地位直線升級,一躍成為了一個大公無私,不計前嫌,一心為民的大好人。


    “孟知青,你真的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才好,你看這樣如何?我馬上召開村民大會,把你的貢獻說出來,孟知青,你讓我說什麽是好……”


    李愛國已經變得語無倫次了起來,因為情緒過於激動,他覺得自己都快不知道該怎麽說感謝的話好。


    瞧著他這激動過頭的模樣,孟嬌忍不住笑了起來:“李書記,你也太會誇人了,我都不好意思了,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你要實在過意不去,給我點獎勵也不是不可以。”


    李愛國是個聰明人,孟嬌這麽一說,他立馬就反應了過來:“你的意思是讓我給你一些獎金?”


    他試探性地問道。


    然而孟嬌卻搖了搖頭,微笑著說道:“李書記,瞧你這話說的,我可沒有這個意思,不過做人麽,各憑各良心,我做到我該做的了,至於李書記你要如何做,那我就不知道了。”


    “畢竟馬上我就要離開梨花生產隊了,虛名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什麽意義,我以後也不會在這裏生活……李書記,我年紀小,看得不明白,你比我年長,各中道理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李愛國深深地看了孟嬌一眼,隨即點頭說道:“你說的沒錯,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見他明白了過來,孟嬌也沒有多說什麽,告辭離開了生產隊,不過因為林業城和徐英梅給的東西太多,李愛國特意套了驢車,將這些東西都給孟嬌送到了知青所。


    梨花生產隊說大也大,說小也小,有人開著小汽車上門找孟嬌的事兒,不過半天功夫,就傳遍了整個生產隊。


    生產隊的人關係錯綜複雜,神通廣大的人可不少,沒多久大家夥兒就知道了來人是誰,也知道了孟嬌這是發達了,搭上了縣城的官。


    如此一來,大家夥兒看她的眼神都不對了。


    孟嬌估摸著宋家的人不來找麻煩,也跟這個有關係。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宋大河的緣故,畢竟他那個人,雖然對孟嬌不怎麽樣,做的事情也確實過格了,但大體上來說,他也沒有壞到什麽地方去。


    等到辦廠的事情敲定了,李愛國將所有的手續都跑下來了,他特意到知青所來找了孟嬌一趟。


    “孟知青,辦廠子的手續已經批下來了,我們生產隊的廠子馬上就可以著手辦起來了,這廠子要是沒有你,肯定是辦不成的,孟知青,我想開個大會,著重表揚一下你。”


    “我……”


    孟嬌剛剛開了個頭,話還沒有說完,李愛國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孟知青,我知道你在想些什麽,你放心,你為我們生產隊做了件大好事兒,我不會忘記你的付出,該你的一樣都不少。”


    不管是明麵上的,還是背地裏的,李愛國一定會將該給孟嬌的東西全都給她。


    李愛國的話說完了之後,孟嬌陷入了沉默之中,而就在她思考著些事兒的事情,李愛國默默地將一個信封遞給了孟嬌。


    孟嬌:“……”


    不是,他給好處都這麽直接的嗎?


    或許是因為孟嬌的眼神太過奇怪了,李愛國立馬知道孟嬌這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他咳嗽了一聲,說道。


    “孟知青,你想多了,這不是你想的那個東西,是你可以迴城的證明。”


    迴城證明?


    雖然李愛國之前已經答應過孟嬌說要給她迴城證明的,但是東西沒到手之前,孟嬌始終都沒有定下心來。


    現在李愛國直接將迴城證明給她了,隻要拿著這個證明,她就可以迴京城了。


    她真的能迴家了?


    孟嬌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她伸出手去,打開了信封,將裏麵的介紹信和迴城證明拿了出來。


    當看到證明上寫著準許孟嬌同誌迴城幾個大字的時候,孟嬌的眼眶紅了,下一秒鍾,淚水便順著麵頰滾滾滑落了下來。


    她真的能迴城了。


    要知道在她曾經看到的未來之中,一直都到她死去,都沒有得到這個迴城名額。


    她從京城來到河西省,在這個陌生的地方耗費了五年的青春,到最後她也沒有迴到自己的故鄉。


    現在的一切孟嬌都覺得像是一場夢,她忍不住掐了自己的胳膊一把,疼痛感從手臂處蔓延至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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