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是算了吧,別成親了。”秦念的聲音細若蚊鳴,她的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牙齒深深嵌入唇瓣,直至嚐到血腥的味道。


    她無法想象如何麵對花凜,如果她的身上留下了那些牙印的疤痕,她該如何是好……


    花凜的腳步微微一頓,但隨即他迅速穩定了情緒,帶著秦念匆匆前往花靜月那裏。


    當花靜月看到衣衫淩亂、滿身傷痕的秦念時,她眼神一凝,卻對花凜說:“大哥,交給我吧,你放心。”


    她立刻命人準備熱水,而花凜則默默退了出去。


    秦念泡在熱水中,身上的青紫、紅腫的臉頰,以及肩頭的牙印都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她低聲道:“真是沒想到會給戰王妃添麻煩。”


    花靜月輕輕搖了搖頭:“別這麽說,我們是一家人。隻是這肩頭的傷口需要上藥,可能會有點疼。”


    “嗯。”秦念不敢去看肩頭的傷疤,她低聲問,“會留下疤痕嗎?”


    花靜月仔細查看了牙印,可以看出咬得非常用力:“我會用最好的藥來治療,時間久了,應該不會有太明顯的疤痕。”


    她也知道,這種事情誰也無法給出絕對的保證。


    “婚期定在了一個月後,”秦念的聲音哽咽,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直直落入了水池中。


    這是花靜月第一次見到她流淚,平日裏堅強如她,此刻卻顯得如此脆弱無助。


    “我……我從未想過自己會遭遇這種事情,更不明白,他身為皇子,怎能做出這等卑鄙無恥之事。我……”


    花靜月輕輕握住了秦念的手,柔聲道:“這不是你的錯,你不要因此自責,更不要因此懲罰自己。大哥定然不會在意這些。”


    秦念抬頭看著花靜月,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可是我在意。哪家新娘子的身上會帶著這樣的傷痕?我……我該如何麵對他,麵對所有人?”


    花靜月心疼地將她擁入懷中,輕撫著她的背脊:“別怕。”


    可是如果遭遇這一切的是自己,自己會有秦念那麽堅強嗎?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


    花靜月讓丫鬟為秦念換上幹淨的衣物,然後她親自為秦念上藥,小心翼翼地處理著每一處傷口。她的動作輕柔而熟練,盡量減輕秦念的痛苦。


    秦念看著花靜月為自己忙碌的身影,心中充滿了感激。


    她輕聲說道:“謝謝。”


    花靜月抬起頭,微笑著對秦念說:“以後我們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氣。”


    沒一會,秦時景趕了過來,看著臉頰腫著的秦念:“畜生!”


    “沒事吧,念念,哥哥來了。”秦時景手微微顫抖。


    本來已經準備好不哭的秦念,整個人瞬間眼眶紅了,眼淚也止不住地流了出來:“哥~”


    她撲進了秦時景的懷中,花靜月站起身看著門外的花凜:“大哥,秦小姐無大礙,隻是肩上的傷口怕是成親之前好不了。”


    她用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著。


    “嗯。”花凜點頭。


    花靜月看著花凜的手背上沾著血:“大哥,你的手。”


    花凜抬手瞧了一眼,厭惡地說道:“那人的血。”


    丫鬟端來水,花凜將手洗幹淨。


    秦時景扶著秦念走了出來:“叨擾王妃了,我就先將妹妹帶迴去了。”


    花靜月將藥遞給了秦時景:“這藥是杏林院特製的,迴去之後也用這個。”


    “好,謝謝。”秦時景感激地看著花靜月。


    “我送你們。”花凜淡淡道。


    秦念身子一緊,朝著花凜看去,花凜看著她白皙的臉龐上全是巴掌印。


    秦念連忙低下頭:“不用了,我們自己迴去。”


    “走。”花凜來到秦念麵前。


    他沒有給秦念拒絕的機會,將他們兄妹兩個送到了秦府。


    秦念抬起頭,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些什麽,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花大哥……”她終於喊出了他的名字,聲音卻有些顫抖,“我……”


    花凜伸出手,掌心裏躺著另一隻草編的兔子。


    他說:“這是陪那一隻的。”


    秦念愣住了,她沒有伸手去接那隻兔子。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奈和悲傷:“你剛剛都看見了,我不想成親了。”


    秦時景站在一旁,聽到這話也是一愣。


    他轉頭看向花凜。


    花凜的聲音有些低沉:“是我哪裏做得不好嗎?”


    秦念抿緊了嘴唇,她的心中充滿了自責和痛苦。


    怎麽會是他做得不好呢?明明是自己,是自己不好啊……


    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花凜,每每想到他看到了那一幕,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崩塌了。


    她不敢他現在不在乎,可以後呢……


    時間一長,哪個男人會不在乎。


    秦念的聲音中帶著一種決絕的意味:“你既然看見了,還用我說嗎?沒有會接受自己的新娘遇到那種事情,我會讓我爹和皇上提退婚的,和你沒有關係,是我配不上你。”


    秦念轉身就要離開,但花凜卻緊緊拉住了她:“不要。”


    花凜深深地看著秦念的眼睛,他的眼神堅定:“如果你是因為這件事情想要退婚,我不會同意的。”


    隨即,他轉頭看向了秦時景,聲音有力:“婚期如常,明日來提親。”


    說完,花凜將那隻精心編織的兔子輕輕放在了秦念的手中,然後翻身上了馬背。他深深地看了秦念一眼:“好好休息。”


    秦念站在原地,手中緊握著那隻兔子,她看著花凜遠去的背影,她心微微一動。


    她算是明白大哥為什麽會那麽舍不得花靜月,花家的人對他們秦家的人來說,真的很難讓人忘記吧。


    迴到自己的房間,秦念的心情沉重到了極點。


    她緩緩脫下衣物,小心翼翼地拿下紗布,然後站在鏡子前,她看著那惡心的牙印,眼淚在她的眼眶中打轉,卻始終沒有流下來。


    那些牙印如同醜陋的疤痕,深深地刻在她的肌膚上,也刻在她的心裏。


    “真的惡心!”她喃喃自語,聲音中充滿了痛苦和自責,“惡心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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