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鴻光自然不相信自己兒子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場麵一度僵持。


    墨硯淵看著時候也不早了,本來打算迴家的他,竟然被攔下來主持公道,簡直耽誤他迴家的時間。


    張輕煙眼睛已經哭腫:“殿下~”


    “皇叔在這,你還不老實交代!”墨子澈拿著她的一些詩冊扔在了地上,“哼,嫁給我這麽不情願,當初為何還要嫁呢。”


    眾人看著地上散落的詩冊,秦時景朝著地上看去,隻見都是一些情詩。


    他有些詫異地看向張輕煙,張輕煙看著自己寫的詩被扔在地上,自己明明寫完都扔了的,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她看著墨子澈:“殿下~”


    “怎麽,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張輕煙看著眾人對她指指點點,她也根本不敢去看秦時景的眼睛。


    是,她以前是喜歡秦時景,也沒想到今日墨子澈會帶她來赴宴,她看見秦時景的時候自己已經成了深閨怨婦,而他依舊是翩翩公子。


    他不該來救自己,不該來幫自己,可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這些詩也不是寫給他的。


    秦時景蹲了下去將那些被人踐踏在腳底的石撿了起來。


    “怎麽,事實如此,你還有什麽可以狡辯的?秦太傅真是看不出來,你倒是很喜歡惦記別人的妻子。”


    他看著那一首首詩,望著跪在那的張輕煙:“很痛苦吧。”


    張輕煙眼眸微顫,她捂住臉身子止不住地顫抖,眼淚不停地落下。


    秦時景看的懂,可是墨子澈看不懂。


    “都瞧見了吧,還有什麽好辯的。”墨子澈簡直沒眼見看。


    “這些詩都是她寫給你的。”秦太傅淡淡道,“三皇子,你不該辜負一個真心愛你的人。”


    墨子澈冷笑:“秦太傅,你說這話可不可笑,真心愛我?愛我她還會和你拉拉扯扯嗎?”


    秦時景說道:“她已經懷孕了,在院子裏她跌倒我隻是順手扶住了她,如有冒犯我可以道歉,但沒有等來感謝反而是汙蔑,三皇子,真樣這的合適嗎?”


    “懷孕?”墨子澈看向張輕煙,“你懷孕了?”


    張輕煙沒有說話,花靜月緩緩上前扶起張輕煙:“既然有身孕,可不要一直跪著。”


    秦時景看著花靜月,當初他們三個人一起讀過書,她知道張輕煙喜歡過秦時景。


    但從她寫的詩中能看出如今她嫁給了墨子澈,心裏眼裏都是他,可是墨子澈身邊鶯鶯燕燕,經常冷落她。


    她寫的詩不過是抒發心中鬱悶,可是墨子澈不懂,或者說是他根本不想懂。


    “哼,懷孕?你怎麽不早說?現在說懷孕,誰知道這孩子是誰的。”墨子澈一臉不悅。


    張輕煙看著墨子澈:“所以殿下現在是連我肚子裏的孩子都不想認了嗎?”


    她聲音透著一股悲涼,其實她有感覺,今日是墨子澈故意帶自己來的生辰宴, 自己跌倒的時候,要不是秦時景路過自己和孩子怕是已經沒了。


    可如今他是全然不在乎,他一心一意隻是想將這盆髒水潑在秦時景的身上。


    “我信,天下人信嗎?”


    墨子澈冷笑。


    花靜月看著墨子澈,他眼神裏一點愛意都沒有,怕是張輕煙葉看出來。


    眾人都圍著他們,好似今日不說出點什麽來,他們都走不了。


    墨硯淵走了下來,他看著出現在這的花靜月:“怎麽來了。”


    “見你還不迴來,有點不放心。”


    墨硯淵握住花靜月的手,掃了一眼他們:“夫妻最重要的便是信任,剛剛本王和諸位也都聽了一大圈,就是在花園時你看見他們兩個人在拉扯,但其實是秦太傅救了你的良娣和肚子裏的孩子不是嗎?”


    “皇叔!”墨子澈沒想到墨硯淵會幫他說話,畢竟花靜月和秦時景不是有一腿嗎?


    “對自己的夫人要信任,如果連你都還不能信任她,她還能相信誰。”墨硯淵盯著墨子澈。


    “是啊!”秦鴻光立刻說道,“三皇子,有些事情的確不能亂說啊。”


    墨子澈握拳,但看著墨硯淵的態度,這擺明了是想幫秦時景,可若再喋喋不休,皇叔會不會覺得自己度量小。


    一想到這墨子澈拂袖:“既然皇叔都開口了,那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但我也是看在皇叔的麵子上,不想這麽晚了耽擱了皇叔。”


    花靜月看得出他很是憤憤不平。


    眾人散去,張輕煙跟著墨子澈迴了家,剛跟著進了書房,一巴掌就被打倒在了地上。


    張輕煙身子一顫:“殿下。”


    墨子澈冷笑:“好啊,你早就知道自己懷孕了,不早點告訴我?”


    “我是準備生辰宴之後告訴你的,可還沒來的及。”


    “夠了,你和秦時景……”


    “我和秦時景是清白的,殿下你肯定是知道的,你為何一定要將這髒水潑在我身上。”張輕煙質問道。


    墨子澈眼神一凜,所以說他才討厭聰明的女人。


    “既然知道,為何不咬住秦時景,幫我咬住秦家!”墨子澈說道,“口口聲聲說愛我,連這點事情都做不到嗎?如今秦家幫得可不是我,你讓我怎麽登上太子之位!你說!”


    “可是沒必要用這種辦法,秦太傅是好人,如果……”


    “賤人!”墨子澈的手如鐵鉗般緊握住張輕煙的秀發,憤怒在他的眼眸中燃燒,“什麽好人壞人,若是秦家真的站在了老四那邊,我便會一無所有。”


    張輕煙凝視著眼前這個男人,那個曾經在她嫁給他時對她溫柔備至的男人。她不明白,為何一切會變得如此陌生和冷酷。


    “殿下~”她輕輕地喚著,試圖找迴那個溫柔的墨子澈,“您誤會了,我對秦時景並無他意。”


    “誤會?”墨子澈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對那個秦時景的小白臉有意思?”


    “不是這樣的。”張輕煙急切地否認,她緊握住墨子澈的手,試圖讓他感受到她的真心,“我喜歡的隻有殿下。”


    “喜歡我?”墨子澈的語氣中帶著明顯的譏諷,“好啊,那你證明給我看,你是真心喜歡我在意我,而不是那個秦時景!”


    “我怎麽證明?”張輕煙的聲音帶著些許無助,“那些詩,那些情真意切的文字,都是我為殿下所寫。”


    墨子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的冷意未減:“哪些詩?我可不會輕易相信,除非你……”


    “除非什麽?”張輕煙緊張地追問。


    墨子澈沉默片刻,緩緩吐出一句冷酷至極的話:“除非你願意為我去死。”


    另一邊的墨硯淵將花靜月抱上馬車,秦時景和秦念目送他們離開。


    秦念重重鬆了一口氣,她剛剛看著墨硯淵的樣子,還以為他也要為難自己的哥哥。


    可如今才發現她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花靜月想起前世好像並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看來有些事情已經在悄然地改變了。


    她看著包裹著自己手的墨硯淵:“王爺,最近怎麽好像變忙了。”


    “嗯,先把事情處理結束,多空些時間陪陪你。”


    花靜月笑:“嗯。”


    “不過,以後不準大晚上的跑出來了,本王差點都要以為你是擔心秦時景才特意跑出來的。”


    “不是,也不算,就是有一點愛看熱鬧。”花靜月想著在家裏呆著也是呆著,她就想看看這個三皇子開始作什麽妖蛾子了。


    墨硯淵將她抱在懷中。


    “王爺剛剛說得對,如果夫妻之間,連最起碼的信任都沒了,怕是在一起隻會剩下煎熬吧。”


    “嗯。”


    第二日的時候。


    碎影道:“不好了,王爺,三皇子的那個良娣跑到高樓要往下跳呢。”


    花靜月和墨硯淵趕過去的時候,隻見高樓下的百姓們都將底下圍得水泄不通。


    秦時靜和秦念也趕了過來:“這又是怎麽了?”


    張輕煙看著都趕過來的眾人,眼神裏全是冷漠。


    花靜月不解:“王爺,她肚子裏還有孩子呢,她這是要做什麽啊?”


    張輕煙看著樓底下人頭攢動,這時,墨子澈喊道:“輕煙,本殿下都說了不在意了,你下來吧,有什麽話我們好好說?”


    “是我對不起殿下,是我……”她目光落在秦時景的身上,“是我……不該讓殿下蒙羞。”


    話音未落,張輕煙突然轉身,朝著另一邊縱身一躍。眾人驚唿聲此起彼伏,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花靜月隻感覺眼前一黑,緊接著,墨硯淵的大手輕輕地敷在了她的眉眼之上,隔絕了那驚心動魄的一幕。


    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音,其中夾雜著人墜地的悶響、


    花靜月從心底湧起的寒意,她還懷著孩子,竟然就從樓上跳下來了。


    為什麽……


    花長卿撥開人群看著張輕煙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墨子澈跑了過去,眼眸中全然是痛苦:“輕煙!”


    墨硯淵沒有讓自己看到張輕煙死的場景,花靜月隻看見了虛情假意的墨子澈在那哀嚎,仿佛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他真的在乎嗎?


    如果他真的在乎,她怎麽可能隻過了一個晚上就想著去死。


    真是惡心至極!


    “聽說,是秦太傅勾引她的。”


    “是啊,我也聽說了,還寫了情書呢。”


    “人家都懷孕了,真是作孽啊!”


    周圍的議論聲此起彼伏,注意到秦時景的人:“那不是秦太傅嗎?”


    “是啊,就是他,難怪被女人惦記。”


    秦念拉著她哥哥走到一旁:“哥,我們還是先走吧。”


    秦時景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做到這個地步,兩個人正好碰上了墨硯淵和花靜月。


    花靜月看著略有些憔悴的秦時景:“秦太傅。”


    秦時景心微微一緊:“戰王戰王妃。”


    他行了禮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花靜月在他眼神中看到了迷茫。


    “秦時景,這件事情不會就這麽算了。”墨子澈對著秦時景喊道。


    本來已經準備走的秦時景頓下腳步,他大步迴身一步步地走到了墨子澈的身邊:“好,那三皇子秦某便等著你將這莫須有的罪名一點點地按在我的身上,還有……她是你的女人,你對她做了什麽你清楚,她要得是你的喜歡,今日她這麽決絕地跳了下來,你當真一點都不知情嘛!一屍兩命!你想得到的真的抵上這兩條命嘛!”


    花靜月看著秦時景,他眉眼間有了怒意。


    “秦時景。”墨子澈站起身,兩人目光交匯,掃了一眼在一旁的秦念。


    “既然如此,那我也來問問你們秦家,秦念未出閣就花將軍在山洞中拉拉扯扯,衣衫不整可是真?你們秦家一一個個道貌岸然,背地裏卻天天幹這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此話一出,人群中各各眼睛睜大。


    要是以前隻是些流言蜚語,可這話是從墨子澈嘴裏說出來的。


    秦念臉色一變:“三皇子!”


    “怎麽?我說得不是真的,你哥敢勾引我的女人,我還不能說出你們秦家的事情。”墨子澈知道秦首輔想和他四弟聯姻,想讓她的女兒嫁給他皇弟,他才不會讓他們這麽做。


    “現在死得是我的女人和孩子,你們秦家脫不了幹係。”


    那他倒要看看,秦念還嫁不嫁的出去。


    秦時景衝了上去:“你再胡言亂語?”


    墨子澈冷笑:“怎麽?你敢打我?”


    秦念眼見事態愈發嚴重,急忙拉住了秦時景的手:“大哥,不要衝動!”


    她知道大哥是為了維護她的名譽才如此憤怒,但她不能讓他因為一時的衝動而做出無法挽迴的事情。


    碎影帶人將人群驅散。


    “都嫌不夠丟人嗎?”墨硯淵冷聲道,眾人退散。


    “皇叔,你瞧見了,一個個小小的太傅竟然敢和我動手!”墨子澈冷哼。


    秦念看著墨子澈:“是你侮辱人在先。”


    “侮辱?那秦小姐,你說說,你是不是和花凜在山洞裏。”


    花靜月朝著秦念看去,這些大哥自然沒有告訴她,不過看著秦念的表情,難不成是真的?


    “躲雨而已。”


    “躲雨?我要是沒記錯,你被那群土匪下了藥,就進去和他兩個人躲雨,他還赤裸著山半身,你說你還是清白的,你們秦家還真是個個都清白啊!”墨子澈大聲說道。


    他就是要告訴所有人,她秦念已經不是清白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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