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知深知北疆黑焰城的危險。


    那裏是盛國邊境最不穩定的地方,常年飽受戰亂之苦。墨硯淵曾去過一次,雖然敵軍暫時撤退,但他一離開,敵人又卷土重來,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將墨璨流放至北疆黑焰城,無疑是讓他去送死。


    可這也算是為他提供了一線生機。


    就是不知道墨華清會不會同意了。


    “嗯,硯淵說得有理,這個逆子不管有什麽理由,朕也不想看見他了,就讓他滾得遠遠地,自生自滅吧。”墨華清一臉嫌棄。


    王皇後眼神微暗,想說什麽,還是終究忍了下來。


    她知道,如今皇上對自己起了疑心,自己的一言一行都可能被皇上解讀為別有企圖。


    如果自己再開口,說不定反而會引起皇上的反感,讓事情變得更加糟糕。


    “父皇!”墨沁滿臉淚痕,悲痛欲絕,“還有我母後的事情,我母後是被逼死的!她不會無緣無故認下自己謀反,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她不會這麽傻的,求父皇……”


    “夠了,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墨華清神色疲憊,聲音冷淡,“她教子無方,該死。”


    墨沁如遭雷擊,她本以為可以趁著父皇對皇後起疑心的時候,替母妃也討迴公道。


    可是她看著父皇的眼神,他根本不在意母後的生死,她終究還是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父……父皇……”她的嘴唇顫抖著,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她看著墨華清,那是她和哥哥的父親。


    他也曾將她和皇兄扛在肩上,一家四口漫步在禦花園中,他和母妃說說笑笑,皇兄和她則在一旁嬉戲著,追逐著蝴蝶……


    那時候她覺得父親也是愛自己的,他和墨南希在一起的時間多,隻不過是因為她身體不好罷了。


    可如今一切的一切化為泡影。


    他根本沒有……沒有在意過自己的母妃,也不曾在意過自己。


    她的母後已經不在了,她被人逼死了,而她的父親卻不願意為她報仇,甚至還說她該死……


    墨沁的心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痛苦和絕望湧上心頭,讓她幾乎無法唿吸。


    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辦,一瞬間感覺所有人都拋棄了她。


    “皇上,你沒事吧,臣妾扶你迴去休息。”王皇後站起身,趕忙扶住了他,墨華清疲憊地似乎要昏睡過去,他的身體搖晃著,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皇上。”王皇後緊緊地扶住他的手臂,試圖讓他站穩。


    “都退下吧。”墨華清的聲音微弱,已經不想在管這些煩心事。


    “是。”花靜月扶起墨沁,“走吧。”


    再抬起頭她的視線和王皇後相碰,兩人的目光交匯在一起,似乎都能看到對方心中的想法。


    王皇後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輕蔑和不屑,她知道花靜月的心思,她是皇後,和皇上這麽多年的夫妻,有著不可動搖的地位和權力,沒有人能夠輕易地扳倒她。


    等墨沁走出大殿,一陣反胃湧上心頭,她急忙捂住嘴,生怕自己吐出來。


    “公主,您沒事吧?”身旁的宮女關切地問道。


    墨沁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她抬頭望著天空,心中湧起一股無助和迷茫。


    她輕輕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心中充滿了矛盾和掙紮。


    母妃新喪,此時成婚於禮不合,這個孩子也留不得了。


    但是,她真的舍得放棄這個孩子嗎?如果輕易舍棄他,那她豈不是和父皇一樣,成了一個看似有情、實則冷酷無心之人?


    這時,花靜月走了過來,看到墨沁臉色蒼白、神情恍惚的樣子,忍不住皺了皺眉。


    “沁兒,你沒事吧?”她關切地問道,“是不是不舒服了?”


    墨沁搖了搖頭:“我沒事,皇嬸,想迴去休息一下。”


    花靜月看著她強顏歡笑的樣子,心中很不是滋味。她想起前世的自己,也是親人一個個離開,感覺一切都沒有希望。


    “沁兒,如果你想哭就哭出來吧。”她輕柔地說道,“不要憋著自己,我和皇叔都在這裏,有事不必一個人扛著。”


    墨沁聞言,眼眶頓時濕潤了,她緊緊地咬住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但是淚水卻止不住地往下流。


    花靜月看著她顫抖的肩膀,心中也十分難受。她伸出手輕輕地拍了拍墨沁的背:“沁兒,別難過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墨沁點了點頭,一個人上了馬車。


    花靜月送走了墨沁後,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她心中很不是滋味:“為何皇上這麽相信皇後?”


    “她表麵功夫做得不錯。不過有了這次的事情,皇兄不會像以前那麽信任了。不用著急,古司元已經找到一些證據了。”


    花靜月眼睛一亮:“當初那些女子的死都和皇後有關?”


    “嗯,這隻是其中之一,還有你和我說過舅舅家的事情,也讓古司元去查了。” 墨硯淵道,“她,本王不會留著了。”


    他眼神中閃過一絲殺意,以前他一向不愛管閑事,可她動了花靜月,他讓整個王家來賠罪,新仇舊賬那就一起算。


    另一邊的王皇後看著昏睡過去的墨華清,也不知道他到底什麽時候能好,或者說,他是裝的?


    不過又不像,如果是裝的也不會一碗一碗的喝藥。


    “母後。”


    王皇後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兩人一同走了出去。


    “母後,我沒能拿到皇叔的字帖。”


    “那就算了,等人退下的時候,你去你父皇的寢宮找找虎符和龍璽。”


    “母後?”


    王皇後眼神露出一絲陰狠:“還看不出來嗎?墨硯淵睚眥必報,他知道是我動了花靜月,你以為他會忍著?如今不是他死就死我們王家死了。


    南希,讓你父皇暫時不要醒了,找到他的龍璽和虎符,整個盛國都是我們的,等到那時,墨硯淵是階下囚,你想讓他天天陪你下棋,他還有得選嗎?”


    “嗯。”墨南希也不想等了,她見不得花靜月那樣低賤的女人配自己的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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