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硯淵頓住:“先上來換衣服。”


    見他口氣鬆動,花靜月從另一邊爬了上來。


    她走到屏風後麵換上幹爽的衣服,等出來的時候墨硯淵的衣服也已經換好了。


    昨夜她去了墨硯淵的院子的事情肯定有人知道了,或者說是有人在監視他們所有人。


    可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呢?隻是因為自己和墨硯淵走得近了一些,這也太奇怪了。


    “王爺。”花靜月走到他身邊。


    “先跟我走。”


    花靜月跟在他身後,他步伐穩健,她等迴到書房的時候,碎影在一旁站著。


    “讓燕無塵過來。”


    “是。”


    花靜月想想剛剛兩人在溫泉池裏的場景,她忍不住問道:“王爺,我是走錯地方了嗎?”


    可是她進去的時候,那些侍女都沒有說話呢,要是墨硯淵的地盤,一般人是進不去的吧。


    他不答反問道:“現在身體可有異常?”


    “沒……沒什麽感覺了。”


    這時,碎影帶著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走了進來,他眉眼清秀,身材頎長。


    她認識他,大名鼎鼎的燕無塵,他二十五歲但醫術卓群,當初自己喝的避子湯還是他特地熬製的,現在想想墨硯淵對自己還真是格外的“照顧”啊。


    “王爺~”


    “替她檢查一下身體。”


    “噢?”燕無塵朝著花靜月瞧去,“嗯~”


    他朝她微微一笑,她禮貌迴笑,可看見他的時候她嘴裏就覺得發苦了,他熬得藥很苦。


    “花靜月。”他湊近,一雙多情的桃花眼打量著她。


    “我瞧你麵若桃花,可不像是中毒。”


    花靜月眨眼:“燕太醫,我沉入水中的時候,整個人都不能動了,可是意識很清醒。”


    “那怎麽自救的?”他笑著問道。


    “王爺救我的。”


    “噢~我們殿下救的啊,那……那你不得以身相許。”


    花靜月一愣,她詫異地看著燕無塵,她剛剛是聽錯了嗎?


    “廢話少說。”墨硯淵冷聲道。


    “我們戰王殿下,臣這叫望聞問切,關心病人也是我們做大夫的應該做的。”燕無塵說,“話本子上都是這麽寫得。”


    花靜月偷偷瞄了一眼墨硯淵。


    燕無塵偷笑:“手伸出來,我替你把下脈吧。”


    他手指輕輕一彈,一根銀絲環在了她的手腕之上,略有些冰涼,他修長的手指放在銀絲之上。


    \"怎麽樣?”


    兩人四目相望,他緩緩道:“脈搏平穩,也不像中毒。”


    燕無塵收迴銀絲,他的意思顯而易見,她什麽毛病都沒有。


    她下意識地看著墨硯淵:“我沒有撒謊。”


    燕無塵笑道:“莫慌,莫慌,你現在身體裏無毒,也並不代表你之前沒有中毒,不過,你這個到更像是中了迷藥,我記得書上記載過一種叫幽夢的花,它研製出來的迷藥,隨風而來,隨水而消,隻有人在被麻木的瞬間,才能察覺它的存在,人一旦能動了,便就什麽都查不出來,就如那黃粱一夢,讓人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所以這不是毒,是一種迷藥,隻要那人死了,旁人就不會知道她有中過這種迷藥,也就死無對證了。”


    “嗯,可以這麽說,不過,這隻是一種假設,畢竟幽夢這種花在我們盛國極為稀少。”燕無塵笑道,“一般人可弄不到的。”


    敢對華姍下手,這背後之人的身份定然不會簡單。


    “藥。”


    “有有有,養顏補身的。”燕無塵來到墨硯淵的身邊放下一個瓷瓶,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王爺,我解釋的很清楚了吧,這天都黑了,你知道我可是很注重養生的,你這樣我容易老的,我為你……”


    “送客。”


    “王爺,你沒心啊,我大老遠跑過來,我明天還得起早呢。”燕無塵苦著臉。


    碎影很配合地將他“請”了出去。


    “小影子,他太無情了。”燕無塵碎碎念。


    “王爺。”花靜月上前,十分認真地說道,“如果燕太醫推測是真的,那華姍的死說不定也有蹊蹺,王爺根本不是什麽天煞孤星,是有人故意傷害接近王爺的女人,想讓王爺這天煞孤星的名聲坐實。”


    這是她想到的唯一解釋。


    要是自己死了,那些不明所以得人,都會說是墨硯淵克死了她們。


    “你可想過連華姍都敢殺的人盯上你了。”墨硯淵深邃的眼眸注視著花靜月。


    她望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眸,心頭一顫,仿佛一股寒流湧入心頭,華姍隻是和他吃了一頓飯,她就被金簪戳死,自己沒淹死,那接下來死法隻會更加惡心人。


    他沉聲問道:“怕了?”


    她默默看著他,雙唇緊抿,她手不自覺地握緊攥住自己的衣袖,閃過猶豫卻也慢慢變得堅定:“我怕死,但不怕這些奸佞之人,如若王爺信我,那我便就什麽都不怕了,既然他已經盯上我,那我就做這魚餌,引他入甕。”


    逃是逃不掉的。


    “以你為餌?”


    “是。”


    “有幾分膽色。”墨硯淵勾唇,“你就在本王的院中住下吧。”


    “啊?”花靜月愣住,“住……住……住王爺的院子裏?”


    “隻要你活著,又和本王這麽親近,本王克不死你,這流言不就不攻自破了,那背後之人的算盤就落空了。”


    話是這麽說,可……


    “當然你也可以離開。”


    好像還是他這安全一點,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當然是留在王爺這安心一點,但我妹妹還病著,我得先迴去瞧一下她。”


    “你妹妹那本王派人送她迴花府。”


    “謝王爺。”她心中一喜。


    墨硯淵將燕無塵留下的藥給了她:“服下吧,以防萬一。”


    她打開藥瓶,一股淡淡的清香傳來,她倒出一顆吃了下去,裏麵還剩一顆。


    “都給你。”


    “王爺不吃嗎?”


    “對本王無用。”墨硯淵大拇指摸了摸右手的玉戒。


    “噢,這藥是?”


    “吃完才問?養神解毒的,一般的迷藥以後對你無用。”


    “還是醫術管用。”


    等迴去之後,她也得跟著二哥哥學一些醫術了。


    她走出書房的門轉頭望去,深夜之中,墨硯淵一個人靜靜地坐在那,他垂眸看著桌上的公文,燭火映襯著他棱角分明的臉,他難道以前就沒有想過這些事情是有人有意為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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