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飯的速度極快,也不知道是不是餓的太久了,竟將這一托盤的飯食全都吃光了。


    不僅如此,他還用舌頭將碗舔了個幹幹淨淨,油光錚亮的。


    邊上守著他的人都覺得這人簡直沒眼看了。


    不過,他用完了飯食就好,孫縣令也等不及了。


    “行了,你這飯也吃完了,也吃飽了吧?”


    劉二狗感激地看向孫縣令,“多謝大人,小人吃飽了。”


    孫縣令一點也不想耽擱了,“那你現在可以說了,老胡,準備筆墨。”


    胡師爺一聽孫縣令的吩咐,立馬就拿來了筆墨,坐在邊上的小矮幾上。


    又將墨給研好了,提筆就準備寫。


    孫縣令看胡師爺已經準備好了,“劉二狗,現在可以從實招來了,你把這件事情的起因到你做這件事情的過程,全部都講一遍。”


    這迴劉二狗倒是開了尊口,“大人,這李晉曄得罪了我妹妹,您是知道的吧?


    我那妹妹還是縣令大人您判的流放呢。”


    孫縣令日理萬機,一時間竟想不起來他什麽時候判過一個婦人流放。


    胡師爺見狀,立馬提醒孫縣令,“大人,就是那個安排王癩子偷走女娃娃的那個婦人。”


    孫縣令一聽,立馬就想起了那個蛇蠍心腸的婦人。


    “你竟是那毒婦的哥哥,你妹妹早就被流放了,又怎麽會跟這事有關係?”


    劉二狗笑了笑,“大人,你也不想想,就是因為他李家的小閨女,我妹妹才會判流放。


    作為哥哥,我不為我的妹妹出氣,那我就枉為哥哥。”


    孫縣令聽見這茬,內心腹誹著,這劉二狗能有這麽好了?


    但他知道這會兒也不是掰扯這事情的時候。


    “既然你是為你妹妹出氣,那你怎麽會要想到毀了一個讀書人的前程?”


    劉二狗不屑地說,“我才不在乎那李家人的前程呢,我那妹妹在流放之地受了多少罪,都是拜他們所賜。


    所以我早就想好了,我必然是要報複他們一頓。


    隻不過他們一直都沒有露出破綻,所以我也沒有找到地方下手。


    可前段時間,我竟聽到,他李晉曄竟然榜上有名,還是第一名。


    我這才動了心思,這讀書人最在乎的嘛。


    無非就是考試的資格,文人的風骨。


    我就想啊,要是在參加考試之人有舞弊的嫌疑,那不就被取消考試資格了嗎?”


    孫縣令嗤笑一聲,“你倒是蠻會琢磨,你想的確實也不差,隻要一旦舞弊,考試資格必定會被取消。


    那你是怎麽想的法子?怎麽不是自己去放的?”


    “大人,小人雖說不怎麽聰明,但也不是那大街上的蠢蛋吧。


    要是連這一點都想不到,那我劉二狗還用在道上混嗎?


    隻不過我沒有想到,我竟這麽不走運。


    這事兒還沒幾天呢,就被大人您逮來了。


    我本來以為,我找的是別人來做這個事,就不會被發現。


    而且我跟那人接頭之時,還將自己全副武裝了一番,怎麽說也不會被人認出來。


    哪裏知道,縣令大人,您神通廣大,這麽快就發現我了。


    怪就怪在這李晉曄這小子運氣太好了,這樣都沒將他的考試資格取消掉。


    我現在隻後悔,當時想事情怎麽不再周全點。”


    孫縣令生平最恨栽贓陷害,“要不是我恰好巡查到那,看見了那一幕,那就真的冤枉了一位一心向學的學子了。


    你還敢後悔沒把事情做周全?你是覺得本大人太好說話了嗎?”


    孫縣令說話擲地有聲,聽到劉二狗的耳朵裏。


    就像被敲了一陣響鑼,震的他腦袋有些發暈。


    “那也不是這麽說的,要是沒抓著,我不就沒事了嗎?”


    孫縣令見這劉二狗還是這一副毫不知錯模樣,氣的心肝肺都疼了。


    他急忙深深地唿吸了幾口氣,又喝了好幾杯茶水。


    這才覺得好了許多,他剛剛都差點忍不住就想上去揍這劉二狗一頓。


    但又想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他覺得這身份真是相當束縛他。


    胡師爺根據劉二狗的描述,一字一句的寫好了劉二狗的罪狀。


    他將筆停了下來,吹幹墨跡,拿去給孫縣令過目。


    孫縣令看著這罪狀,也不由得思考了一下。


    按他底下人的打探和匯報,這劉二狗不像個有腦子的人。


    往往都是別人一挑撥他,他就急得雙目赤紅,一副要跟人幹架的模樣。


    要他想出這麽縝密的計劃,感覺著實有些為難他。


    他懷疑他的背後有人指點,但要怎麽才能將劉二狗的話給詐出來,他還得仔細想上一想。


    他將那狀紙放到一旁,也沒急著給劉二狗判決。


    他坐了下來,眼睛直直的看著劉二狗。


    劉二狗也有些納悶,這縣令大人怎麽迴事?這麽看著他幹什麽?難不成自己臉上有東西?


    孫縣令也不管劉二狗在想些什麽?就這樣盯著他,直看到劉二狗心裏發毛。


    “大人,您為什麽這麽看著我?我臉上有花嗎?”


    “那倒不是你臉上有花,不過你這鼻青臉腫的是怎麽迴事?”


    沒錯,孫縣令打算跟劉二狗玩心理戰,就多跟他聊聊天,指不定他話語裏就露出了什麽破綻。


    劉二狗見孫縣令竟關心起了他,他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開了。


    “大人,您可不知道?從昨晚到現在呀,我不是摔這就是摔那。


    還把身家都輸光了,這滿口的牙呀,也快掉光了,你聽聽,我現在說話還漏風呢。”


    孫縣令還以為劉二狗說話本來就是這樣,哪裏知道這嘴裏漏風僅僅是昨晚剛造成的。


    “那這麽說來,你還挺可憐的。也不知道你是替誰受罪啊?”


    劉二狗不知道這孫縣令什麽意思,他還是繼續說著。


    “大人,這還不是最慘的,我左手不但斷了,我頭頂還是綠油油的,等我迴到家,我那媳婦竟跟她奸夫一起給我戴綠帽子。


    我覺得我可真是倒黴透頂了,不過大人,你要我說的我都交代了,你要罰就罰吧,反正我也都這樣了。


    也不在乎這多一點,少一點,反正都是要罰的。”


    孫縣令知道這會子劉二狗有點破罐子破摔。


    “你這樣的遭遇,大人我深表同情,但沒辦法,這事兒是你惹下的,那就該你受懲罰。


    除非,你能說出你的幕後主使,否則你的罪責就是最重的,指不定就被立馬砍頭了。”


    劉二狗聽的這話有些惶恐,“大人,哪有什麽幕後主使?這些主意都是我自個想的。”


    他雖然這麽說,但他不自在的模樣,還是讓孫縣令起了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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