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宮道長若有所思,莫青橙也不催他,有些事,還得他自己想明白,強迫得了一時,強迫不了一世。


    九宮道長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如何抉擇,才是最好的選擇。


    聰明人的選擇,很少會拖拉。


    “尊者,九宮觀上下,將全力輔佐少主成事。”什麽時候少主能成為主公,需要對楚連清能力的肯定,他們才會做出最終的答複。


    莫青橙很滿意,九宮觀是此界道門之首,有他們相助,楚連清至少能成功一半。


    對盟友,莫青橙一向不會吝嗇。


    單獨對九宮道長指點一番,留下一部更適合他們的功法,上麵有詳細的介紹,讓其自行摸索。路都指出來,要是還不會,莫青橙都得考慮是不是需要換人。


    飄然離開,莫青橙還有徒弟要教,沒那麽多時間浪費在他們身上。


    楚連清人雖然聰明,卻沒有經過係統的教導,亂世已現,更大的亂世即將來臨,她最缺的就是時間。


    莫青橙決定不假人手,親自教導。


    九宮觀的後觀,懸崖峭壁,古木參天,竹苞鬆茂,鬱鬱蔥蔥。九宮觀以自身強大的實力,占據最好的一座山頭,存在的歲月遠比霧國還久遠。


    尤不知是先有山下的城池,還是先有九宮觀。


    順路去往後山,發現一隻奄奄一息的鷹隼,因為太弱,而被拋棄在崖底深處。莫青橙駐足停留,冷眼見其掙紮,在最後一刻,揪出塔內的001,將其扔進還未僵硬的鷹隼的體內。


    001動動翅膀,踉蹌著站起來,在塔內不用走路,之前在外麵都是四條腿走,四條腿楚然變成兩條,還是兩爪子,頗為不適應。


    等它走穩以後,睜著懵懂的雙眼,抬頭看向莫青橙的時候,莫青橙在某一瞬間突然被萌到,圓圓的眼睛,透露出清澈的愚蠢,配上毛茸茸的短毛,還沒長大的天空王者。


    “哇,莫青橙,我出來了,我換物種了呢,好喜歡現在這個樣子。”拍拍翅膀,001興奮地轉圈,想要給莫青橙展示一下,結果摔的七零八落,左右搖搖晃晃,跌跌撞撞。


    “噗嗤——”莫青橙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好久沒看到如此清新脫俗的走路方式,001害羞地用翅膀捂住眼睛,好丟臉,用兩隻腳走,就習慣性地想飛,沒想到翅膀帶不起來。翅膀縫隙中,一雙眼睛睜的圓溜溜,仔細觀察莫青橙的神色。


    好丟臉,莫青橙會不會覺得它好笨?


    好丟臉,連路都走不好。


    笑完之後,莫青橙將001托起,放在肩膀上,準備帶它迴去,指望它自己迴去,還不如讓她直接給換個身體。


    001小爪子緊緊抓住莫青橙的衣服,害怕自己掉下來,它現在連路都走不了,別說飛了。


    該死的翅膀,不能飛,長著幹嘛用,裝飾嗎?


    心中吐槽,001開始為自己的未來擔心,不能飛,兩隻腳還好走路嗎?絲毫沒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長得跟小雞崽似的,想飛?想屁吃呢。


    即使神魂再強大,也不能忽略硬件條件。


    楚連清醒過來,發現院子裏就她一個人,不由得慌神,師父去哪啦?她跑出去,各處尋找,九宮觀的人沒有做晚課,他們在密室之中互相交流經驗,期望更好的明白尊者賜予的功法。


    楚連清沒找到人,整個人都快哭了。一個人都沒有,其他院子門緊閉,任她喊叫,沒有迴應。


    山上還有一條小道,楚連清想著會不會是去了山後,她沿著小道跑去,夜幕即將降臨,黑漆漆的心中,在夜色的襯托下,宛如深淵,張開嘴,準備吞噬一切。


    楚連清停住腳步,躊躇是繼續前進,還是迴院內等著師父迴來。


    臉上惶恐,糾結,不安,臉色煞白。


    忽的,林中出現一道身影,楚連清瑟縮一下,死死的盯著看。


    她的腦中,一瞬間閃過從小到大,所有聽過的恐怖故事。


    腳步仿佛定住一般,挪不動,走不了。


    影子越走越近,楚連清逐漸看清她的模樣。


    “師父。”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打破林中的寂靜。莫青橙看似動作緩慢,實際上,從楚連清的聲音出口,到結束,她已經走到楚連清麵前。


    “真醜。”在這個地方,那種臉色,不用化妝,都可以直接去扮鬼。鼻涕眼淚一把,糊在臉上,已經初露絕色的臉上,醜的五花八門,亂七八糟。


    莫青橙搞不懂,為什麽他們那麽愛哭。仿佛所有的委屈,可以用哭聲來宣泄掉。


    不理解,但尊重。


    除了001,想做她莫青橙的夥伴,就不能過於軟弱。


    莫青橙理解他們諸多的缺點,卻無法容忍哭這一項。


    “別哭了,再哭我走了,你慢慢哭,哭夠了再來。”


    “呃!”楚連清止住哭聲,忍不住打個嗝,“師父,我不哭,我們走吧。”這地方,看起來有點恐怖,像夢中,被陰影覆蓋之下,黑壓壓的敵人。


    跟在莫青橙身後離開,楚連清的眼睛很快被001吸引,001正嫌棄的撇嘴,哭的真醜,怪不得莫青橙極其討厭有人哭,就她那種,完美無缺的人,哭應該是她無法忍受的吧。


    001如此想,答案與答案之間,南轅北轍,風馬牛不相及。


    冷不防和楚連清的眼眸對上,後者好奇的打量它。


    “師父,它是什麽東西?”


    001哇哇亂起,它才不是東西,竟敢侮辱它,好氣。001揮揮翅膀,惡狠狠地威脅。它的威脅,在楚連清看來,卻覺得可愛無比。


    “師父,我可以摸摸它嗎?好可愛啊。”


    星星眼在打轉,暫時忘記害怕,忘記自己是來幹嘛的。


    莫青橙拿下001,塞進楚連清懷中。


    “摸吧,摸完以後,你來養它。”


    “嗯嗯,師父放心,我會好好養它的。”開心地抱起001,又忘了師父沒告訴她,這是什麽東西。


    001掙紮,卻被楚連清抱得越發緊,“小可愛,不要亂動,姐姐都快抱不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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