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橙怎麽會不知道呢她當初啊,就是這樣一步,一步,在紅塵中打轉,嚐遍世間的酸甜苦辣。


    時隔多年,她再次嚐起的時候,卻怎麽都吃不出原來的味道。


    是東西變了?


    還是她改變了。


    或許,是因為他們都在改變。


    人都是會變的,在歲月中一步步,一點點做出改變。不曾發覺,等發覺的時候,往事不堪迴首,隻能留在記憶深處,被掩埋。


    “那你就繼續去玩吧!”


    001還在滔滔不絕地跟莫青橙推薦,唯恐自己不能去。突然聽到莫青橙的聲音,找不到自己的聲音所在。


    半晌,001終於找迴自己的聲音。


    “你…你…說真的,我…真的…可以去。”結結巴巴,話不成調。


    “可以,你不是喜歡和趙娥玦玩嗎?去玩吧。隻是……”


    莫青橙神色一秒變得嚴肅,001立馬正襟危坐,同樣擺出嚴肅的表情,洗耳恭聽。


    “別忘了,我們來幹嘛的,記得少沾因果。”


    001抬起爪子,拍著胸脯保證:“我記得,我一定不沾太多因果,我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收起嚴肅,001化身虎腿子,親自下湖去給莫青橙抓魚,烤魚有了,再來點魚湯吧。


    趙娥玦這一棟,就到清晨,當朝霞在天際與夜幕進行中正式的交班,趙娥玦睜開雙眼,眼中一道淩厲的光芒閃過,快到讓人忽視。


    “醒了?”


    “多謝師父教導。”趙娥玦跪地磕頭,她的內功心法,差一步就能突破,這一步,卻步履艱難,卻怎麽都邁不出去。


    直到再遇莫青橙。


    “去吧!”


    莫青橙隨意的隨手,將他們送出去,而她,獨坐在湖邊,波光粼粼的湖邊,反射這清晨的第一縷陽光。


    世界很大,她隻想靜靜。


    大清早的,白虎營的人已經準備完畢,就等營長出現。他們的目光看似各做各的,漫不經心,實則暗中戰鬥的準備一直沒有放鬆過。


    得益於001那不做人的白虎,隨時隨地隨便地搞偷襲。正好它現在不在,不知道會不會送他們最後一次禮物。


    “嗷嗚——”虎嘯傳來,山林震動。


    碩大的白虎從樹冠一躍而下,後麵跟著素色衣衫的女子,女子輕點腳尖,在樹幹上借力,追趕前麵的白虎。


    一人一虎,由遠及近。這幅畫麵,很多年之後,依舊在這批人的記憶中出現,久久不能忘懷。


    羨慕。


    羨慕的汗水從嘴角流出來。


    001的速度有多快,他們這群人深有體會,而他們的營長,現在竟然能跟上001的速度,搞得他們很廢物似的。


    他們不想承認,其實他們和營長是同齡人,甚至營長的年紀還比他們小一兩歲。


    人比人氣死人。


    “你們說,營長練的是啥,那麽厲害。”


    好想要,說話的人眼冒金星,看著很快就要到來的營長和白虎教官,恨不得以身代替。


    其他人默默地離他遠一點,再遠一點,等他迴神的時候,周圍已經空了一圈。


    “你們幹嘛?”他幹啥了?他說啥了?還是不是兄弟?


    眾人略帶詭異地看著他,小子在裝傻呢。


    別連累他們。


    “你難道不知道,私自打聽別人的功法是大忌。衛虎國有規定,覬覦別人的功法可是能判刑的。”


    “我當然知道,那……”他明白了,明白得太晚。


    眼珠轉動,訕訕地解釋,“我說,我就是說說而已,你們信嗎?”


    “信!”口號很一致,隻是表情,就一言難盡。


    “你們……”心梗,一點同袍愛都沒有,他不過是說錯句話罷了,怎麽能這麽看他。


    “信什麽?”轉瞬之間,趙娥玦和001已到現場,看他們都已經收拾好行裝,準備出發。


    “沒什麽!營長早上好。”異口同聲。趙娥玦沒具體過問,他們有什麽地方瞞著她。沒有小秘密的人生是不完美的。重點看了下拉著臉的某人,後者一個激靈,連忙賠上笑臉。


    “營長好!”立正站好,眼神飄忽不定。


    趙娥玦轉身,吩咐大部隊出來,去安康縣外的軍營集合,曆時十天,十天後還沒有達到的人員,自動退出白虎營。


    給他們一個機會,想走的現在就可以走。


    趙娥玦沒等他們,和001縱身躍起,須臾之間,消失不見。


    白虎營的人,每人拿著一份簡陋的地圖,指明出密林的方向。地圖畫在動物的皮毛上,墨汁被趙娥玦用藥水處理過,隻能存留十天,十天之後,墨跡就會消失不見。


    一人一虎風馳電掣,趕往安康城,趕路的主要是001,因為它已經想念黃府的廚子。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算一算,它已經多久沒見到他們,已經隔著無數秋。數字有些大,不想說出來,說出來會更傷心。


    三天,他們到達安康城外。


    有第一次驚慌馬亂的誤會,路上的時候,趙娥玦再三重申,必須按規矩入城,否則他們就不去黃府,直接去軍營。


    為一口吃的,001千百個同意。


    到達城門時,001停下腳步,慢悠悠的走進去。


    標誌性的白毛,實在過於熟悉,雖然已經過去兩年多,但守門的兵將還是一眼認出來。這位祖宗,隻要不惹禍就行,哪裏還敢去攔。


    001大搖大擺地進城,齜著個大牙,笑得和藹可親,百姓紛紛避讓。招搖撞市地叩響黃府的大門,一點都沒拿自己當外人。


    密林外,來安康的途中,一路上不停有人咒罵不止。


    “呸!”吐出滿口黃沙,望著前方遠去的背影,隱約看著像一頭老虎馱著個人。


    “跑那麽快,趕著投胎呢?”


    罵完憤憤不平,眼底一片落寞,這速度,他是望塵莫及,其他人好不到哪去。


    安康縣出現的白虎,等主人得到消息的時候,快馬加鞭趕過來,連根虎毛都沒見著,隻在百姓眉飛色舞的描述中,知道確有其事。


    一群人在此地守那麽久,好不容易看到,別說攔了,吃灰不快一點都沒得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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