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001,是懂一些道理的,特別是歪理。


    趙娥玦滿臉通紅,是被莫青橙笑的,笑就笑,沒事笑得那麽好看幹嘛?


    她心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年少時,遇到如此驚豔的人,以後我的眼裏,還能看得進去其他人嗎?”


    莫青橙好笑地望著麵前一而再再而三發呆的少女,很好,還擔心她會不會因為突逢大變,導致心裏陰暗偏執。如今看來,少女的心裏想法多多。


    莫青橙看著年輕,其實經曆也不算少,她從少女乖乖的外表下,看到他心裏串並聯的諸多心眼,一個個的,正對著她發射呢。


    有心眼不算是壞事,在她的教導下,要是還沒有心眼出現,莫青橙都得反省自己,是不是教育失敗。


    “沒…沒什麽。”趙娥玦閉上眼睛,強製自己不去看莫青橙,她這位美人師父啊,真的不知該如何形容。第一眼,她以為對方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應該端著一張臉,高高在上俯視眾人。


    如今,她好像被美人師父調戲了。啊——怎麽會這樣呢,她家現在就她一個,她還要傳宗接代的啊。


    美人師父如此做法,有考慮過她幼小的心靈,能不能接受嗎?


    趙娥玦突然握緊手中的刀,強迫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遇到師父,她好像換了一個人搬,越發不像自己。


    “想報仇嗎?”莫青橙開口就是王炸,炸醒思緒不知道飄到哪朵雲上的小徒弟。莫青橙要想知道趙娥玦身上發生的事情,連小手指都不需要動,為了有儀式感,她還是動了動小手指,從指尖凝聚出一部天書,等會要是趙娥玦迴答的好,她就將天書傳給她,要是迴答的不好,那就還是傳給她吧。


    莫青橙的原則就是她的原則。


    “想!”想字的尾音還沒徹底落下,趙娥玦的腦海中平白出現大段文字圖片和解釋隨之而來的事幾位高深的功法秘籍,是那些世家大族才有資格學習的東西。


    她是做夢吧。


    趙娥玦暈乎乎地想。


    她順勢坐下來,企圖抓住這股契機,一舉入門。


    莫青橙嫌棄等她很久,裹挾著趙娥玦朝密林中而去。她這個做師父的,已經為徒兒找好地方,未來幾年,她們將在那裏度過,幾年後出來,趙娥玦會不會被人傳為食人魔,她就不需要關心。


    流言的誇張程度,一向都會突破人類腦洞思維能力。


    不誇張的說,許多思維邏輯縝密的東西,看起來像真的,結果卻往往是假的。而有些啊,一眼看著是假的東西,結果卻往往是真的。


    真相如此奇葩,沒有邏輯可言。


    莫青橙的經曆不算少,她都不能百分百確定,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隻能接觸之後,一點點判斷。


    密林深處,莫青橙早就選好的地方,清澈見底的湖泊旁,新建起一座雅致的木屋,湖邊的草地上,趙娥玦坐在那裏,她周圍的空氣仿佛沸騰般,冒著白氣,隨著白氣的升騰,趙娥玦的氣息越發壯大。


    盤旋而上的氣息,突地被收迴,趙娥玦隨之睜開眼。


    莫青橙懶懶地甩著魚竿,空空的魚竿,連線都沒有。


    一醒來就看到美人師父,誰會去關注魚竿的問題呢。


    “謝師父。”趙娥玦跪地磕頭,這次是心服口服,誠信敬意,不摻雜任何不良因素在裏麵。


    “師父?我…我能迴家一趟嗎?”


    莫青橙抬起空空如也的魚竿,一條魚都沒有,湖裏的魚也太不識趣,一點伶俐眼見都沒有,不知道自己爬上竿,還得讓她親自動手,她親自動起手來,自己都攔不住自己。


    “去報仇?”


    “嗯!”


    “你配嗎?”莫青橙口出惡言,趙娥玦抬起頭,愣愣地不敢相信,怎麽醒過來,美人師父就變了樣。


    “據我所知,那李家是大家族,不僅在福祿縣有人,在京城那邊也有人。殺了人之後,你要去哪?你有什麽資格讓別人替你善後,替你開脫,替你保駕護航?”


    一連串的問題,趙娥玦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淚如雨下。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女子也可以是君子之身,我可不希望,我費了老大勁培養出來的弟子,卻和一個地痞流氓似的人物同歸於盡。”


    莫青橙擦幹趙娥玦臉上的淚水,“這種結果,你甘心嗎?”


    莫青橙的聲音並不嚴厲,反而有種溫和的膠質感。


    趙娥玦嚎啕大哭,“不甘心,我不甘心。可是他殺了我父親,我最後的親人,因為他沒了,我不甘心啊。”


    莫青橙不打擾她,她知道趙娥玦需要發泄,親人的離世,就是壓在她身上的擔子,她知道兇手是誰,卻無能為力,去進行報複行為,反而隻能離開福祿縣,尋找其他的方法。


    同歸於盡?


    她怎麽甘心和那等人渣同歸於盡,日後到了地底,她該如何去麵對父親母親。


    趙娥玦一哭,哭了一個時辰,她癱坐在地上,從嚎啕大哭,到低聲啜泣,再到默默垂淚。最終,趙娥玦站起身,移動酸麻的肢體,默默走迴小木屋。


    很快她走出來,手裏拎著把菜刀。


    “師父,吃魚嗎?我會做,我來吧。”師父的釣魚方式還挺特別,隻是這樣是釣不起來魚的。魚那麽傻,它們也知道沒有魚餌不上鉤的道理。


    趙娥玦沒有選擇釣魚,她直接躍下湖麵,去抓魚。


    莫青橙看著小女孩濕透了的嬌軀,眼角抽動,看來,還是該教教她,如何在岸邊就可以抓到魚,小孩子家家的,動不動就跳水,特殊時期可怎麽辦?


    第二天,莫青橙隨手用密林的藤蔓做了兩根長鞭,小的那根給了趙娥玦。


    拿到鞭子,趙娥玦不明所以。她不是練刀的嗎?難道師父忘了,還是因為師父覺得鞭子更適合她的氣質。


    莫青橙一甩鞭子,平靜的湖麵炸開鍋,白花花的魚肚在空中浮現。僅僅一鞭子,岸邊出現二三十條魚。


    趙娥玦目瞪口呆,還能這麽玩,她知道抓魚叉魚釣魚,原來還可以甩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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