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維之一口包了一塊糕點,真好吃,興致缺缺的迴應:“嬤嬤。我沒事,不用擔心。”


    見他情緒低落,高嬤嬤還以為他是在害怕淑妃的責罰,不由得輕聲安慰:“七殿下,去跟娘娘認個錯,在這深宮大院的,除了娘娘真心待你,還有誰,母子之間哪有隔夜仇。這不,娘娘前腳罰你不許吃東西,後腳就叫老奴給你拿來!”


    趙維之感到惋惜,他還有好多問題沒問出口,可是高嬤嬤敲門進來的瞬間,仙女姐姐就隱去,還不知道能不能再見。


    同時,他還有一絲怨懟,高嬤嬤要是晚一點來多好,提前打個招唿也行,就這麽魯莽的進來。


    眼神中不可抑製的帶著幾分埋怨,高嬤嬤餘光瞥到之後,還以為是七殿下對淑妃的不滿,再次勸導。


    “七殿下,不要怪娘娘,娘娘也沒辦法,今下午時分,國子監百孫院傳來消息,娘娘知道你不服管教頂撞夫子,繼而逃課的事,差點沒氣暈過去。娘娘難啊,在這個地方,行錯一步,就是萬劫不複。”


    “這事最終還是娘娘給壓下去,要是鬧到陛下跟前,事態就嚴重了。陛下現在忙成一團,騰不出手,但騰不出手,不代表他不會震怒啊。”


    見趙維之咬著糕點,表情呆滯的不說話,無奈的搖搖頭,為啥兩個主子都是如此強脾氣,她太難了,伺候完大的,還剩小的。


    高嬤嬤不敢出聲吐槽,隻是用受傷的眼神看著趙維之,哪想,麵前的人完全沒關注她。


    因為仙女姐姐的聲音在腦中響起,僅僅隻有一句話。


    “待會再說!”


    趙維之震驚,然後大喜,一個人傻樂。


    高嬤嬤看見後,感覺莫名其妙,要不是七殿下還在他眼前,她還以為換人了。


    “七殿下,七殿下!七……”


    趙維之猛地驚醒過來,發現高嬤嬤還在眼前,正詫異的看著他,他摸摸頭,憨笑道:“嬤嬤還在啊?”


    高嬤嬤:“……”她這麽大個人,難道是空氣不成?


    高嬤嬤黑著臉離開,還不忘將門帶上,。趙維之歉意的目送她離去,他想說自己不是故意的,話到嘴邊,卻不知道如何解釋。


    高嬤嬤人老成精,他一出口,就會察覺到是否在說謊,一個謊言要用無數個謊言去掩蓋,難道他要把仙女姐姐供出來。


    不行,絕對不行!


    趙維之幹脆的閉嘴,什麽都不說,讓高嬤嬤去腦補去,說不定她能補出個承上啟下的結果,省他無數口舌。


    說服自己之後,趙維之心安理得的接受高嬤嬤傷心的眼神。


    高嬤嬤有火無處發,她感覺到七殿下是故意的,這種感覺就像自己親手帶大的孩子,有了小秘密之後,還想看自己的笑話一般。


    所以,高嬤嬤決定,執行淑妃的命令。


    “先餓他三頓!小兔崽子不長記性,誰都不要去找他,讓他一個人待著,本宮看他還能翻天不成。”


    高嬤嬤覺得,淑妃娘娘真是英明,知子莫若母,娘娘早就看透了七殿下的本性。


    是她狹隘了。


    聽到外麵的腳步走遠,趙維之跳起來,趴在門上聽了許久,直到外麵隻剩下風吹葉動的聲音,他才放下心來,輕聲道:“仙女姐姐,還在嗎?”


    莫青橙立馬出現在他麵前,還是那副仙氣飄飄的模樣。趙維之眼眸大亮,除了對自己之前的懷疑有一絲絲羞愧之外,其他都是驚喜。


    就說嘛,除了仙女,鬼哪有這等神通。


    長得漂亮,善解人意,法力高深。最關鍵的是,沒有陰氣,全是仙氣。


    趙維之倒頭就拜:“仙女姐姐,可以收我為徒嗎?”


    驚喜來的猝不及防,莫青橙還想著怎麽才能與趙維之定下契約,想不到他如此識相。


    賞他一枚讚賞的眼神,形象不能毀。


    莫青橙裝模作樣的沉吟片刻,為難道:“也不是不可以,但——”表情很是肉痛、為難,掙紮許久之後,最後終於下定決定。


    “你可確定?”


    “確定!”趙維之斬釘截鐵道。


    莫青橙抬眸,嫣然一笑。


    “好!”


    好字既出,趙維之立馬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師傅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坦然的接受趙維之跪拜,莫青橙雙腳輕輕著地,背負雙手,緩緩道:“你既拜我為師,有些規矩為師需要跟你說清楚,在我這裏,弟子分為三個等級,親傳弟子,記名弟子,不記名弟子。以你的資質,”


    莫青橙停頓了下,搖搖頭。趙維之心裏莫名的慌得厲害,知道後麵的話,就是決定他命運的時刻。


    莫青橙依然不急不躁:“以你的資質,隻夠格成為不記名弟子。但是,”轉頭盯著趙維之,見他額頭滴下一滴汗,在燭火的搖曳下,泛著光。


    莫青橙聲音愉悅,輕輕笑道:“你我有緣,我今天為你破一例,隻要你能在十年之內,取得一定成就,為師就可以破格收你為記名弟子。”


    趙維之眼睛眨了眨,莫青橙說的話,他不太明白,但他懂了,隻要十年之內有成績,就有好處。


    十年,不過是從孩童到少年,他耗得起。


    “徒兒謹遵師傅教誨!”


    “好!”莫青橙感覺到神魂與小世界有了一絲羈絆。


    因果已成,剩下的功德就看往後的時光。


    莫青橙迴憶起學院那群大佬的模樣,努力模仿他們教導時的樣子,正色道:“你既然成為我門下弟子,有些規矩我得和你說清楚。”


    趙維之挺直身板,做好洗耳恭聽的準備。


    “我之師門,不可說,不可打聽,至少對現在的你來說,觸之即死。”趙維之臉色慘白,但還是咬牙點點頭。


    “弟子明白!”


    莫青橙微微頷首,示意他不用如此緊張。


    “我名莫青橙,莫問前程的莫,赤橙黃綠青藍紫的青橙。我名下的規矩,說嚴不嚴,不說不嚴單看弟子本心。在我名下,你可以幹任何事,隻要其行為正,我不會過於約束你。”


    “但是,”莫青橙語調一瞬間變得極為嚴厲,趙維之的心抖了三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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