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哥哥調侃了,傅星河也不惱,而是將大年糕的本性發揮了個徹底,緊緊的貼在傅溫言身邊。


    蘭橋將手裏的小書包扔給了傅溫言:“路上被看的不好意思了吧,我們先進去,外麵人多眼雜。”


    傅星河牽著哥哥的手,眼睛好奇的四處打量,房屋建築都是很陳舊破敗的瓦房,路是由大大小小、寬厚不一的條石鋪成的,牆跟處長著的花花草草讓這寂靜恐怖的氛圍裏多了幾分詭異的美感。


    “哥哥,你們晚上住這裏嗎?”傅星河拉了拉掌心的手,他覺得等到晚上徹底安靜下來,這裏能嚇哭一個八尺壯漢。


    蘭橋笑道:“害怕了?”


    傅星河點了點頭:“有點怕。”


    不怪傅星河覺得害怕,剛來的時候蘭橋都不怎麽招架得住,他都搞不懂楊導到底是哪裏找到的這麽個陰森恐怖、杳無人煙的地方。


    而且他們這劇組還都是夜戲多,一到晚上大家都老老實實團在一起,上個廁所都得喊上個五六個人,說是人氣重就沒有妖魔鬼怪敢靠近了。


    看著緊緊貼著哥哥的小孩,蘭橋眼睛一眯:“這裏晚上除了我們這一塊是亮燈的,所有地方都黑的伸手不見五指,而且奇怪的是有些屋子明明沒有人也總會發出奇怪的聲音,就像是有人在裏麵點燃了油燈,我有一次甚至還聽到了穿針引線……”


    聽著蘭橋的聲音,傅星河拉著哥哥的手越握越緊,明明害怕的不行,卻還是忍不住往下聽。


    “蘭橋,你別嚇他。”傅溫言打斷了蘭澤的恐怖故事,低頭哄了哄身側小孩:“他在故意嚇你,這裏也不是什麽民國時期的房子,就是有點年代的住宅,沒有人是因為這裏快要拆了。”


    白天會淡化人的恐懼,傅星河被傅溫言兩句一哄心思就轉到別的地方了,開始好奇這裏每一個打開的房間。


    傅星河晃了晃哥哥的手:“哥哥,這是你們的兇殺案現場嗎?”


    這個地方簡直太合適了,傅星河有點後悔之前沒和哥哥一起看劇本了,是不是和偵探小說一樣呢。


    傅溫言:“這裏是拋屍點。”


    他的眼界果然淺顯了,拋屍點這三個字殺傷力可比兇案現場強多了,傅星河的目光逐漸從好奇變成了敬畏。


    “溫言,這麽快就迴來了啊?”


    雄厚的中年音驚的傅星河一個激靈,他轉身望過去是一個帶著眼鏡有點胖胖的光頭導演正朝著他們熱情的招手。


    傅溫言把書包遞到了傅星河懷裏,拉著他的手一邊走一邊說:“這是楊導,我們需要去打個招唿。”


    “好。”


    楊導的性格和他的長相一樣,憨憨的很喜慶,笑起來的時候臉上的肉都要擠出來了。


    傅星河剛走過去,就被楊導一把拉到了麵前,像是在店裏買衣服一樣,這邊理一下,那邊理一下:


    “你就是星河吧,你哥哥跟我說過你,這裏你隨便玩,我跟你哥哥關係好,以後你叫我一聲楊哥吧!”


    傅溫言把假裝成木頭人的小孩攬迴了自己身邊:“星星,叫楊叔叔。”


    楊導再過幾年就直奔六十大關了,兒子比傅溫言都大上好幾歲,怎麽看他們家星星也不適合叫哥。


    “你這小子,不說年齡我看起來頂多三十歲,叫聲哥怎麽了?”楊導眉毛都快豎起來了,但是他那張喜氣洋洋的臉讓人半點感覺不到害怕。


    傅星河總是在心裏偷偷的覺得這位楊導演一點也不像是拍刑偵片的,更像是拍喜劇的。


    “誒呦我的導誒,小星星叫你哥哥,那叫你兒子什麽啊?”蘭橋毫不客氣的大笑出聲,他隻要想到那個和楊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光頭二號叫小星星叔叔笑的肚子都疼。


    楊導刮了刮自己的鼻子,他這嘴比腦子快多了,光顧著自己年輕帥氣了:“那算了,楊叔叔就楊叔叔吧,以後見到楊叔叔兒子可別叫叔叔啊,他長的顯老,但年紀實際沒多大的。”


    說著楊導羨慕的瞥著傅溫言:“你說你們家這基因怎麽就這麽好呢,兄弟幾個一個長得比一個俊,我家夫人那容貌也是一頂一的俊,怎麽兒子就遺傳我,一點沒有遺傳到他媽呢。”


    他兒子剛出生的時候,他們夫妻倆還因為孩子要跟誰姓吵過架呢,他覺得孩子是老婆辛苦生的那肯定得跟老婆姓,但是他老婆嫌這孩子長得醜不願意,兩人理論了好幾天,最終還是他屈服了。


    現在他兒子的小名還叫俊俊呢,寄托了他美好的祝福和期待,但是從目前的局勢來看,他的祝福猶如毒咒,他的期待水中撈月。


    傅溫言拍了一下楊導的手:“說歸說,拍小孩腦袋幹什麽?”


    楊導意猶未盡的把手收了迴來:“我就看看圓頭是什麽手感,我家那個頭扁的跟被壓路機壓過的一樣。”


    這麽短短的功夫,已經有不知道有多少人裝作不經意的路過了,楊導被他們煩的頭都大了,他拍了拍傅溫言的肩膀:


    “你把你家小孩安頓好,爭取把你的戲早點拍完,好不容易來一次,晚上不帶著去吃一頓好的可說不過去。”


    “嗯,您先忙。”


    知道今天傅星河要來,昨天晚上傅溫言十一點下班還去超市重新買了椅子,他平時在劇組沒什麽空閑時間,所以沒那麽講究,哪裏都能坐。


    但是他弟弟是要在這裏待一天的,那種硬硬的小凳子坐了腰疼、脊椎疼怎麽辦。


    一大早他到劇組第一件事就是在廊簷下擺了一把躺椅,一個折疊桌,椅子上鋪了一層軟墊、一個抱枕,還有一個很小的毯子。


    這個廊簷還不是隨便選的,他的左前方還有一棵樹,將刺眼的陽光擋住了大半。


    傅溫言把小孩安頓好,彎腰碰了碰他曬的紅紅的臉:“先在這裏玩,想看哥哥拍戲就把身後的那個小凳子拿著知道嗎?”


    “知道了。”傅星河把書包放到了小桌上,摸了摸腿上的毯子又捏了捏抱枕,對這一切都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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