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離開跟他的到來一樣突然,沒有跟任何人告別。隻給徐浩然發了條消息,說他媽媽病情惡化迴申洲了。他媽媽家族那邊有遺傳的精神障礙疾病,精神狀態很不好,記憶力減退到連他和他爸都不記得了,隻認識家裏的老人,每天都神神叨叨的問他和他爸是誰?為什麽會住在她家?


    他媽媽是保姆阿姨帶大的,保姆阿姨年紀大了迴了老家蒙城,保姆阿姨走後,他媽媽在家裏鬧的很厲害,把家裏的東西都砸了要找保姆阿姨,後來甚至開始自殘。他爸實在沒辦法了,在醫生的建議下就聯係了蒙城的保姆阿姨讓他媽來了蒙城休養。他放了假就來看他媽媽,還入鄉隨俗的改了稱唿叫保姆阿姨“姨姥姥”,這一年寒假來蒙城看他媽,出去玩的時候不小心摔斷了腿被迫休學一段時間。


    他不願意多說家裏的事情,雖然我對他好奇的要死但是我從未主動問過一句。


    “你看他平時不穿校服時候的衣服,隨便一身都好幾萬,還有他那個山地車,波哥說國內買不到!他媽媽那個年代他家就用上保姆了,家世肯定差不了。豪門裏的汙糟事能少嗎?電視上都演了。他不說肯定是有難言之隱,這小子人夠意思,就算之前在申洲犯過錯做了壞事,但人應該沒有壞透,還有救!”徐少爺如是說。


    後來我和徐浩然考上了京都理工,徐浩然偶然在他專業課老師的微博上發現了他的照片,那是徐浩然的老師參加德國的一個人工智能大會後有感而發感歎後生可畏,還把跟幾個教授和他們助手的合照發在微博上。那麽巧,他的老師和徐浩然的老師是校友。


    他去了英國帝國理工大學,徐浩然問他要劍橋的明信片,他對此鄙視一番,但是沒多久徐浩然就收到了來自英格蘭的明信片。不隻徐浩然有我也有,上麵寫著:青見,好久不見!


    徐浩然竄動他來京都玩,他說等放了假就來跟我們聚聚。我既忐忑又暗暗期待著那天,但是等來不是見麵的那天而是他突然又失去了聯係的那天。他的頭像不在亮起,郵件也沒有迴複,每個節假日必然飄洋過海來的明信片也沒有在來過。徐浩然打他電話不是通了沒人接就是關機,在後來成了空號。


    徐浩然顯示對他再次失聯的事情非常惱火,我不敢在多問一句,深怕徐浩然會猜到我的秘密。


    有天在校門口遇了徐浩然和他女朋友,兩人正往校外走。我和室友從外麵買東西迴來,我們宿舍五個人都知道我在電子信息工程學院有個老鄉學人工智能,我說過徐浩然是一個膽大心細的人,他牢記我哥對他的囑托,“在學校裏好好照顧我妹。”他跟我宿舍裏所有的人都加了好友,任何時候他都能知道我在哪裏,畢竟吃人嘴短,宿舍裏全是他的眼線。


    他女朋友是我們學校服裝設計學院的,人高腿長剛好配他!可惜跟我八字不合,但是那又怎樣呢,畢竟可能跟她過一輩子的人不是我。我真不想在徐浩然跟他女朋友一起的時候跟徐浩然說話,我想假裝沒看見就這樣擦肩而過,剛好那個綠茶正挽著他的胳膊撒嬌,我懶得搭理他們目不斜視大步往前走。奈何身邊的人不給力,生生拉住我前進的腳步。


    “哎,靚妹!那不是你老鄉嗎?哎!!老鄉!”


    徐浩然果然往這邊看過來,笑著跟我舍友打招唿,他女朋友仿佛也剛剛發現我一樣嬌滴滴道:


    “青見,是你啊,我跟浩然準備出去吃飯呢,你要不要一起呀?”周菊道


    “啊?嗬嗬,不了,我買了,迴宿舍吃。你們去吧!”演戲誰不會,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徐浩然像個很吊的富二代一樣雙手插進口袋裏,也不說話看我跟周菊在那裏寒暄。關於我跟徐浩然女朋友的三兩事我們宿舍的人是都知道的,她們都是周菊把我當成假想情敵的證人。


    我室友小鹿鳥都沒鳥周菊,一臉笑的諂媚跟徐浩然打完招唿挽著我的胳膊打算離開。徐浩然忽然叫住我


    “哎,青見!”


    我轉過頭用迷茫的臉色無聲詢問你有事兒?他還是雙手操在口袋裏的樣子,仿佛在講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事


    “他媽死了,聽說連大賽獲獎感言都沒來及講就迴申洲了,學校裏也辦休學了。”


    “哦”


    我十分平靜的迴了一個哦,連個停頓也沒有,好像我倆剛才問的隻是你吃了嗎?吃了,哦好。


    小鹿在一邊問我 “誰啊?誰媽死了?”


    “一個同學的。”


    我拉著她腳步不停的往前走,耳邊聽到周菊用她嗲嗲的娃娃音問徐浩然同樣的話


    “然哥,你們說的誰呀?”


    “一個朋友,你不認識。走,吃飯去......”


    周六睡醒九點鍾了,吃過早飯收拾好準備去東林寺,路上需要轉一趟公交,我怕吐所以早飯沒敢多吃,鮑小曼索性也不吃了。


    “嘖,嘖你穿成這樣去拜佛???好嗎???”


    鮑小曼身高一米七二比我高了六公分,上身穿了一件緊身短款紅色t恤,下身一條牛仔熱褲,裸著兩條又長又白的大腿,腰間係了一件白色長袖防曬衣,腳上一雙平底香檳金夾腳涼鞋;一頭棕栗色大波浪長發紮成高高的馬尾一副方型黑色大墨鏡遮住了半張臉,隻露出小巧的鼻子和櫻紅色的性感小嘴。


    鮑小曼墨鏡下拋來一個媚眼,手指彈了一下我的丸子頭


    “小道士,多管閑事命不長哦。”


    我剛來申洲時董芳菲拉著我來拜佛,說一定能保佑我順利通過試用期,成功留在世洲國際。我轉正請董芳菲吃飯,她再三囑咐我一定要來東林寺還願否則會有反噬。這個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被她神神叨叨的樣子唬的半信半疑,鮑小曼也說反正沒事去轉轉唄。


    申洲市的東林寺是一座耀眼的山體奇觀,山體就是一座大佛。因為寺廟太大上次已經看了一部分所以這次就有目的看些自己想看的,我倆直奔千佛門還願的還願,許願的許願。由於菩薩比較多,也分不清誰管理哪方麵。董芳菲怕我還願的時候還錯菩薩,在惹惱了他老人家索性讓我拜的室內觀音最大的那尊,現下看來果然是佛大也更靈一些!


    我倆玩了一下午,準備找個素齋飯吃完休息一下就迴去,結果剛坐下手機就響了,拿出來一看是肖鄭毅。


    “喂,肖總監”


    我邊接電話邊示意鮑小曼小聲點


    “六點,粵來居316,良學......“肖鄭毅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栗青見電話裏傳來另一個模糊女聲


    “麻煩快點上,我們一天沒吃飯了,我朋友低血糖,謝謝!”


    鮑小曼故意伸頭對著我手機聽筒方向大放厥詞,我一邊推開鮑小曼的頭,一邊聽著電話


    “你在哪?”肖鄭毅忽然止住剛才的話題問


    “啊?噢,我在東林寺這邊。”


    手機那頭安靜了兩秒傳來肖鄭毅沉靜磁性的聲音


    “那正好,現在過來還能提前吃點墊墊胃,免得一會吐了誤事。”


    我在心裏將他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邊,順便質問他不知在何方的爸媽為何不好好教他說人話!


    “好的肖總監,我會準時過去的,我不餓!”


    電話掛斷鮑小曼恨聲道:“現在已經四點三十二了,從這裏趕到粵來居,公交要兩個小時,地鐵加公交也要一個半小時,打車不堵車的話四十分鍾可以到。要是堵車,哼哼,一個小時也到不了。你沒化妝,沒穿正裝路上還要找個店買衣服看來這頓飯你隻能在路上吃了。”


    “我沒事,就是對不起鮑小姐了,又要放你鴿子了。你是在這裏吃還是跟我一起走?”


    “一起走吧,一個人吃飯有什麽意思。哎,每個月比我多兩千塊有什麽用,還不是被人當驢使。周末休班還要過去拉磨,煩死人了。”


    “哈哈,走啦走啦欲戴皇冠必承其重麽,你不是還沒去過粵來居麽,跟我過去隨便點,我請!”


    “我要吃他們家的菠蘿古老肉和上湯焗龍蝦,你上迴給我提的那什麽羅曼尼.康帝我就不要了,來個大拉菲湊合就可以。”


    我挽著鮑小曼的胳膊差點崴了腳脖子,討饒道:“姐,小曼姐,你是我親姐,酒喝多了傷身,你看你瘦的,一米七多的大個還沒一百斤。你多吃點,別給我省飯,酒咱就別提了......”


    我在車上簡單補了個妝,鮑小曼一路吐槽肖鄭毅空有一張好看的臉有什麽用,情商低一樣沒朋友。


    “你可得了吧,人家哪是情商低,隻是跟咱們這種人沒必要用情商。沒情商能做到現在這個職位。”


    鮑小曼撇撇嘴


    “聽說他換了n多個助理,看來真不是傳言。就看你來公司這幾個月的工作狀態,連周末兼職的時間都得給他空出來備用!做他助理當真不容易啊!”


    “都不容易吧,你容易嗎?你也不容易,肖總監容易嗎?我覺得他也不容易,你是沒見過他午夜街頭喝多了走不了路一個人坐車裏醒酒的時候,感覺怪淒涼的。”


    “淒涼?快收起你泛濫的愛心吧小助理,他光是年薪我們可能一輩子也賺不到!淒涼個頭!自己剛說過欲戴皇冠必承其重的話,這些都是他應該承受的,有什麽好淒涼的。”話罷還送我一個白眼。


    “哎,是,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啊。”


    “不,是好好生活不容易!”


    五點二十六我倆到了粵來居,我點了鮑小曼指定的菜。她怕我又來不及吃飯,讓服務員先上了一些糕點給我,就著送的兩個小菜我像個快要餓死的難民不顧形象的狼吞虎咽起來。


    “嘖嘖嘖,不是不餓嗎!看你那樣,在這麽高檔的地方!你也好意思。”


    “沒事,這裏又沒有我在意的男人。”


    我邊吃邊往外看,正好就看見一輛熟悉的黑色商務奧迪正往一個停車位倒呢。我咽下最後一口麵包,喝了水漱口,從包裏拿出清口糖吃了兩塊扔給鮑小曼站起身來。


    “肖總監來了,沒法陪你吃了。一會還想要什麽自己點我過會抽空出來結賬。”


    往外走兩步又迴頭警告道:“你不許偷著去結賬!”


    “知道了,你快去吧!”“鮑小曼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我站在悅來居門口看著肖鄭毅的車停好,副駕車門打開裏麵走出一個大美人,女人一頭黑色長直發垂在身後,穿了一件黑色赫本風連衣裙,腰部做了一個鏤空蕾絲收腰更加凸顯出蠻腰盈盈不堪一握,手裏拿了一個銀灰色魚鱗亮片小手包,整體看起來低調簡單。肖鄭毅從車上下來,女人跟在他身後兩人通程零交流的向這邊走來。


    肖鄭毅來到門口深深看了我一眼沒說話,我心裏翻了個白眼忙解釋道:


    “不好意思肖總監,實在不方便換一身更合適的衣服。”


    所以路邊小店買了一個煙灰色單西,裏麵是早上出來穿的一件白t,買的時候我還慶幸還好今天出門穿的褲子是深色,不用在費時間買褲子。


    肖鄭毅今天穿的很帥,一身啞光銀色西裝,裏麵可能是為了配西裝的原因難得穿了件白色襯衣。整體更顯年輕,跟身邊的大美人站一起。嘖嘖嘖,男才女貌!


    肖鄭毅不說話,我低垂目光正愁這尷尬的局麵怎麽緩解的時候旁邊的大美人輕笑出聲:


    “肖總監您也太嚴肅了,看把她嚇得,跟不學習跑出來偷玩被家長發現的孩子似的。”


    “有嗎?”


    女人笑著迴:“當然有啊,而且我覺得她衣服的顏色跟你的還挺搭,嗬嗬嗬”


    一番插科打諢,肖鄭毅臉上終於給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我可不想當她爸”說完徑直往裏走去。


    女人笑著過來輕挽我的胳膊一邊往裏走一邊說:


    “你是栗助理吧,我是公關部蔡曉漾,你叫我caelyn也可以。”


    往316去的路上,caelyn和我聊著要見的客戶信息,世洲國際光洲分公司接了一個單,是給國內一家國際學校提供師生的四季工作服和校服,這所國際學校目前有三所分校,在申洲市、光洲市和港洲市。從幼兒園到高中在校師生幾萬人,光洲分部提前一年就開始談這個事情,這是個大單盯著的人不少能吞下的不多,目前已經到了白熱化階段。隻剩最後一個有競爭力的對手就是蘇市的創世優品,談到這個階段已經沒話可談了。


    三人來到316推開房門裏麵已經坐了一男一女,男的是光洲分部銷售總監高術炳,三十三四歲上下,跟肖鄭毅一樣又瘦又高。女的是他帶來的翻譯張晴,帶著一副無框眼鏡,鏡片下眉眼溫柔,皮膚白皙典型的粵省小資。見到青見一行三人,兩人連忙起身。


    高術炳擰著眉晃著手腕的表急道:”哎呦我的少爺你可算來了,這都六點了我都要火燒眉毛了。”


    三人落座肖鄭毅才開口說:“急什麽,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這次就讓你安心迴光洲!”


    青見先給肖鄭毅倒了杯茶水又給對麵的高術炳和他身邊的翻譯續上,最後是caelyn和自己。


    高術炳指著自己的嘴角


    “兄弟,你看看,你看看哥哥這嘴上的瘡包,我他媽快被創世的老焦折磨的英年早逝了!這一年來迴飛了多少次,你辦公室的沙發我都快坐穿了酒店都特麽成我家了。”高術炳煩躁的猛抽兩口煙。


    肖鄭毅坐那穩穩的說道:“行了,把煙滅了這麽大一個包間你一個人都能抽成煙雲山,我一開門還以為進廟了呢。”


    話罷轉頭對右側的青見說:“去把窗都打開,幫高總監散散這一屋子的香火。”


    在座的女士都忍俊不禁差點笑出聲,高術炳也跟著氣笑了。到底還是按滅了手中的香煙,點頭笑罵


    “你說說你呀,來了申洲這麽久嘴怎麽還是那麽毒!”


    肖鄭毅拿起桌上的茶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皺眉道:“什麽?”


    高術炳:“菊花啊,小張專門幫我點的,讓我敗敗火。你也得多喝點,這天幹物燥你孤家寡人的.......”


    肖鄭毅一個眼刀飛來,高術炳的聲音戛然而止。


    我們今天約的人是良學國際學校的大股東一個日裔德國人,這個股東很是難約,三番五次不是不在國內就是要迴日本,飯局花了很多心思才促成。時間也是對方臨時通知的,高術炳和肖鄭毅都不會日語,那個假德國人英語和中文又說的不好,所以兩人都帶了日語翻譯。跟對方約好了六點半,他們提前來了,在包間裏互相溝通了下勝村蒼介的事。


    caelyn起身去外麵接了個電話的空隙敲門聲響起,青見穿過屏風從裏麵將門打開,門外站了三個男人,為首的一個五十歲上下,頭發有些零落,身後跟了一個年輕人帶著黑框眼鏡。良學國際學校的王主任站在一旁,我跟日本客人見了禮,引著三人繞過屏風往裏走,裏麵的人看見來人都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各位。走到門口接了個學校的緊急電話來晚了一分鍾。抱歉抱歉!“


    高術炳半開玩笑的說道:“沒事,王主任。一會你就自罰三杯吧,啊哈哈哈“


    王誌輝笑嗬嗬的迴道:“好你個高阿炳,你這是攀上了勝村先生就想踹了我是吧!今天這頓酒咱倆必須得有一個橫著出去的。”


    勝村蒼介他兒子幫他簡單翻譯著,兩人邊笑邊聽並不搭話。王誌輝介紹雙方認識勝村蒼介跟肖鄭毅互相見禮後,各自落座。高術炳拿起桌上的菜譜分別遞給勝村蒼介三人說道:


    “勝村先生,勝村君,王主任你們沒來前我們點了幾個粵洲特色菜。不知道符不符合三位的口味,你們看看再點些喜歡的。”


    王誌輝很會來事他擺擺手說到:“你們點就可以,我就負責吃吃喝喝剩下的一概不問!你和肖總都是地道的粵省人,哎,勝村君你不是以前在中山大學留過學嗎?肯定也對粵菜不陌生,一會嚐嚐這裏的粵洲菜做的地不地道!“


    勝村陽太道:“是的,我的確曾在中山大學留過學,雖然已經多年沒去過了但是至今對那裏的一切還是曆曆在目的。”


    高術炳:“噢~看來是有故事啊!”


    勝村陽太微微一笑低下頭,他右側的勝村蒼介接過話來說:“我們都不需要其他的了就按高君你們點的就可以。”


    又道“我和家人一直都很仰慕中國文化,所以陽太大學來中國也是我的建議,很幸運他來了後就愛上了這個國家總算沒有白費我的一番苦心。”


    肖鄭毅順勢問道:“聽說勝村君現在在學校任教?”


    “是,目前在良學任高中部日語老師。我一直很喜歡學校的氛圍也願意跟孩子們打交道,我私心裏也覺得能為中國的教育事業貢獻一點微薄的力量,也是對過去兩國之間不友好的經曆做出的一點點彌補吧!”


    肖鄭毅私下裏做過調查知道這個勝村蒼介是親中的日裔,現在看來是果不其然。談話間菜都上齊了,包廂的門又被推開,caelyn拿著手機緩步進來。


    caelyn這個電話接的著實有點久,我剛剛還想一會抽個空出去看看她到底怎麽了,桌上氛圍還不錯,因為有日本客人在caelyn走到桌邊行了個淺禮,剛想落座突然聽見對麵有人激動喊道:


    “明美!”


    勝村陽太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他激動的站起來,一直黯淡無光的眸子仿佛瞬間被點燃,眼裏的流光溢彩像要噴發而出。


    而站在青見身邊想要坐下的caelyn顯然還處在震驚之中,目露疑惑的看著對方。肖鄭毅開口打破了瞬間凝滯的局麵:


    “勝村君,認識蔡小姐?”


    勝村陽太好似從剛才的喜悅中慢慢抽離出來,臉上的笑容慢慢轉為疑惑:“你不是明美?”


    看到這裏我好像有點明白剛來包間的時候肖鄭毅口中的過牆梯是什麽了,我怕肖鄭毅對caelyn的身份另有安排不敢貿然開口,靜靜坐在肖鄭毅旁邊看著他怎麽往下編。


    勝村蒼介轉頭用日語次責勝村陽太的失禮,並讓他坐下來在說。開口對肖鄭毅問道:“鄭毅君,這位蔡小姐也是貴公司的職員嗎?”


    我幫肖鄭毅轉述後,肖鄭毅聽完一臉認真的看著勝村二人迴道:


    “蔡小姐是我的朋友,她聽說我今天要見的客人曾是日本早田大學建築學教授,非常希望能跟您見一麵。未免唐突我曾拜托了王主任代為轉達我們的約見。”


    勝村蒼介點頭:“對,誌輝君昨晚已經告訴我了,我的確答應了!”


    之後的飯局在肖鄭毅的有意為之,高術炳的插科打諢,王誌輝的裝模做樣,caelyn的欲拒還迎中分外和諧。這是一場高興的飯局,一場勝利的飯局,一場波瀾不驚又驚濤駭浪的飯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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