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確實是容琰。


    陳芸芸隻看了一個側臉,那棱角分明的下頜線,如此熟悉。


    她幾乎是情不自禁的追了上去,扯住了那人的袖子,“容琰?”


    那人迴頭,看清五官。


    眉宇之間確實與容琰有幾分相似。


    可,他不是容琰。


    “抱歉,認錯了。”


    陳芸芸抽手離開,那人卻攔住了她的去路。


    容煜挑眉,一張臉魅惑萬分,“這位小姐,你剛剛是在找我的哥哥嗎?”


    男人語氣陰柔,氣質與容琰截然相反。


    陳芸芸直覺不好,“抱歉是我認錯人了。”


    “小姐,你覺得你能走掉嗎?”容煜擼了擼袖子,赤裸裸的威脅。


    陳芸芸剛想開口說話,卻察覺到嘴上像是糊了什麽東西,根本張不開。


    她睜大眼,這是之前容琰用過的術法。


    眼前的男人真的是容琰的弟弟!


    陳芸芸心裏提高了警惕,之前在夢裏,她了解過一些容琰的身世。


    眼前這個男人應該就是容琰同父異母的弟弟,與容琰關係並不融洽。


    陳芸芸心道糟糕,她這狗屎運氣。


    “係統,有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脫身?”


    係統看了看陳芸芸負數的積分,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小姐,別這麽緊張,現在可是新社會,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


    容煜朝陳芸芸眨了眨眼,將她帶到了醫院三樓。


    “喏,把人領走,記得把醫藥費結清。”


    容煜打開門,卻不肯往房門進一步,仿佛裏麵有什麽洪水猛獸。


    他把話說完就走了,像是生怕陳芸芸反悔。


    病床上的男人身姿頃長,手上戴著檀珠。


    他躺在病床上,渾身冰冷的像具屍體。


    “唔唔……”容琰!


    這該死的容煜,走之前怎麽不把她嘴打開,她說不了話!


    距離上次與容琰見麵,不過才大半年,他怎麽變得這麽憔悴?


    懷裏的護心鱗像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存在,緩緩的發燙,變得灼熱,一道道溫和的靈力朝容琰身上匯去。


    容煜走得太快,根本來不及問他發生了什麽。


    陳芸芸隻好找來護士。


    “你說1號病房?”


    “住了一個多月了,一次錢都沒交過。”


    “每天都輸葡萄糖,一直都沒醒,可能是腦子受傷了。”


    等等,容琰是龍,給他輸葡萄糖真的沒事嗎?


    陳芸芸辦理了出院手續,也不知道容煜到底給醫院說了什麽,容琰用的全是最好的藥,光是醫藥費和住院費就花了好幾百。


    陳芸芸在北京待了一個月,幫薛老解決了一個又一個研究難題,陳芸芸說要迴去,薛老說什麽也不同意,非要收她為關門弟子。


    陳芸芸沒辦法,隻好在薛老那掛了個虛名。


    隔壁的舒老病好就從醫院迴去了,精神頭看起來比以前好了許多。


    雖然人清瘦了些,可每天晚上都在堅持寫作,等天一亮,就把稿件藏在柿子樹下。


    兩家院子就隔了一道牆,牆角有個可供人通行的狗洞,沒事兒的時候就用柴火垛遮住,倒是沒被人發現。


    他院子裏的兩顆柿子樹結了不少果,第一批就摘了偷偷送到陳芸芸家。


    陳芸芸和孩子們嚐過,很甜。


    兩家人越走越近,胡夫人竟然說想收徐景生為弟子。


    胡夫人可是繪畫大家,那一手丹青漂亮得很。


    徐景生才兩歲呢,拿筆都不穩,結果跟胡夫人學畫畫,竟學得像模像樣。


    胡夫人笑著說,“這孩子有天賦。”


    拿了不少繪本給他,夠他練個三年五載的。


    世道艱難,舒先生胡夫人自身難保,等下次陳芸芸再迴到北京,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再遇見。


    陳芸芸走之前,兩家人約著一起吃了頓飯。


    就在那柿子樹下,支了張鐵絲網,烤露天燒烤。


    旁邊的蜂窩煤小爐子裏煨了熱湯。


    軟糯香甜的紅薯外焦裏嫩,就地取材的青菜葉兒裹著五花肉片香氣四溢,幾人吃得滿嘴流油,美得很。


    孩子們喝著熱湯,陳芸芸和舒老胡夫人,飲著烈酒。


    在眾人醉醺醺的時候,陳芸芸藏了幾百塊錢在柿子樹下。


    等第二天舒老從老地方取稿件時才發現這錢,想送還迴去,卻發現隔壁人去屋空。


    花甲之年的舒老潤了眼眶,一定會有柳暗花明那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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