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芸芸點點頭。


    莫萱萱在旁邊插話,“媽,我們要幫幫芸芸姐,她丈夫好久都不給家裏來信了。”


    張素華笑著看了莫萱萱一眼,用指尖點了點她的臉,“你呀,大人說話,你這個小丫頭插什麽嘴。”


    張素華又看向陳芸芸,仔細打量了一番。


    陳芸芸手上有一層薄繭,衣裳補丁有新有舊,確實是鄉下婦人的樣子。


    張素華這才對陳芸芸說,“如果到了軍營,有什麽難解決的事,可以找一個叫莫建國的。他是我兒子,他會幫你的。”


    陳芸芸趕緊謝過,她看這一家人的穿著打扮都不一般。


    還有那位不怒自威的莫爸爸,自帶上位者的氣度,想來應該位高權重。


    有他們相幫,到了軍營,再大的問題,也能有解決的法子。


    陳芸芸再次謝過,就迴了隔壁。


    大娃和妞妞過來抱住她的腿,對著容琰怒目而視。


    三娃很喜歡容琰,但大的兩個都不喜歡,畢竟容琰不幹活,還吃得那麽多。


    陳芸芸笑著把孩子都抱到自己床上,她問大娃,“怎麽了?容琰又怎麽惹你們生氣了?”


    妞妞率先告狀,“娘,他說你蠢。”


    陳芸芸似笑非笑睨了眼容琰,“他說的不算,咱不管他。”


    “睡會午覺吧,大娃去上鋪睡,容琰你也上去。”


    容琰翻身利落去了上鋪,安靜躺下。


    妞妞和陳芸芸一人一個下鋪,三娃太小,隻能陳芸芸抱著睡。


    火車搖搖晃晃,窗外明明暗暗,睡意很快襲來。


    陳芸芸是被悉悉索索的聲音弄醒的,聲音很近,像是有誰在翻她放在床底下的包。


    陳芸芸一下就清醒了,床前卻是有個人影,看陳芸芸這邊一家五口都睡得很熟,就佝僂著身影跑過來了。


    陳芸芸抬眼,在忽明忽暗的窗外光線下,與一雙冷絕的眼對視上。


    容琰眼裏帶著嘲弄,仿佛再說,這還不蠢,都被人偷上家門了。


    陳芸芸收迴視線,眼疾手快抓住了那人的手腕,她壓低聲音,“膽子真大啊。”


    偷東西都偷到陳芸芸頭上了。


    那人被抓住,下意識就想掙脫,誰知道陳芸芸手勁兒那麽大,就像個鐵鉗,根本掙不開。


    孩子們都還睡得很香,陳芸芸下床拽著人往廁所走。


    進門之後將門反鎖,火車上廁所的味道並不怎麽好聞。


    那人一臉菜色轉過頭來。


    陳芸芸看了想吹口哨,喲,還是熟人。


    “怎麽,不給你餅,就想偷?”


    女人退後半步,臉上的表情精彩紛紜,唯唯諾諾半天,才說出解釋,“我,我錯了,下次不會了。”


    “錯了?”


    陳芸芸上前去搜她的身,包裏她放的掩人耳目的錢全進這女的兜裏了。


    “一個子都沒給我孤兒寡母的留啊,你說我該怎麽處置你呢?”


    偷東西是要進勞改農場的。


    女人一個勁兒的搖頭道歉,“大妹子,我知道錯了,我就不該起賊膽兒,是我鬼迷心竅了。”


    “來偷東西,是你一個人的意思?”


    陳芸芸早就注意到這女人的男人也不是什麽好貨色,讓這女人前來要餅,也是那男人的指使。


    這迴來偷東西,肯定少不了他的教唆。


    誰料,這女人倒是有情有義,“是我一個人的意思,大妹子,我知道錯了,你放過我吧。”


    被陳芸芸抓住手腕,連拉帶拽鎖進廁所,女人就明白,她們這迴踢上了鐵板。


    陳芸芸哪裏是軟弱好欺負的呢,分明是裝得柔柔弱弱,扮豬吃老虎!


    女人也歇了心思認栽,老實道歉。


    陳芸芸迴想容琰看她那目光,後槽牙有些癢,“那就這樣吧,你打自己一百個巴掌,我就放過你,不報警了。”


    女人咬咬牙,別無他法,在狹窄的廁所間裏扇自己耳光。


    陳芸芸受不了廁所的臭,提前出了門。


    隔著門板,還能聽到裏麵啪啪的巴掌聲。


    迴到臥鋪,容琰已經下了床,站在走廊上,像是在等她。


    容琰穿的是灰棉襖,頭發也變成了寸頭,少了幾分貴氣,多了些幹練。


    “如果用我的方法,不出十息就可到達。”


    陳芸芸沒好氣看他一眼,“盆友,你想我們都被抓起來嗎?建國之後不許成精!”


    她壓低聲音,“你那些法術都不許用!也不要進我周圍的空間裏修煉。”


    “等到了地方,我給你找個屋子,你想修煉多久就煉多久。”


    容琰出聲,聲線依舊溫潤動聽,“去這做什麽?”


    “我幹大事,你就別管了。對了,下次不準在我崽麵前詆毀我。”


    男人嘴角微勾,薄唇輕啟,“詆毀?我看未必。”


    陳芸芸氣絕,惡狠狠道,“晚上沒肉給你吃。”


    容琰適時閉了嘴,終於安靜了。


    到了晚上,一家人吃過晚飯,莫萱萱又過來了。


    這次她一過來就挽著陳芸芸說悄悄話。


    “芸芸姐,我聽到一件髒事兒,太惡心了。”


    “啊?怎麽了?”


    “我幫我媽接水,就聽見有人聊八卦,我聽了一耳朵,結果他們說,我們車廂的廁所,有夫妻在裏麵……嗯……”


    說到這,莫萱萱死活說不出口,她抬眼瞧見了容琰那張淡漠的臉,小臉更紅。


    “嘖,你說呀。”陳芸芸有些好奇,好久沒人同她講八卦了,“有夫妻在廁所咋啦?”


    莫萱萱眼睛一閉,豁出去了,“她們說有夫妻在裏麵做那事,還被外麵的人聽見了,真是羞死人了!”


    “啊?”


    這年頭應該不至於這麽奔放吧?


    陳芸芸突然出聲問,“大概是幾點啊?”


    莫萱萱紅著臉小聲迴,“下午兩點過的事呢,大家當時都在睡覺。沒想到……”


    陳芸芸哽住了,她想到一個可能……


    恰好這時,坐走廊那家的女人迴來了,紅腫著半邊臉,指印明顯。


    “芸芸姐,她是咋了?”


    陳芸芸扶著額頭,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解釋,難道要她說,那些人都聽錯了,那不是那事的聲音,是巴掌聲?


    還是讓她們誤會著吧,陳芸芸什麽都不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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