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稍霽,屋前那顆老柳樹,全被積雪覆得嚴嚴實實。


    在家裏待了三天,陳芸芸待不住了。


    六零年代的農村不像現在,沒有新奇好玩的東西。


    她總不能拉著孩子們鬥地主,把孩子教壞吧。


    所以憋了許久,陳芸芸決定出門上山。


    照例將三娃用背帶背上,一手牽著一個小團子,踩著積雪。


    他們走過的雪麵,留下一串清晰的腳印。


    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她們已經進了深山,日頭在正中,照在漫山的雪上,有些刺眼。


    “阿娘,你看那!”


    妞妞小手戴著陳芸芸織的毛絨手套,伸出一隻小手指,遙遙指向右前側。


    陳芸芸眯著眼看去,好家夥,一大片鬆樹林……


    鬆樹枝上掛滿白色霜雪,卻蓋不住原本的深綠。


    有鬆樹,那鬆果呢?


    沒多想,幾人已經站到了鬆樹下。


    仰頭看去,是有幾顆灰褐色的大鬆果,藏在枝葉中,被雪那麽一蓋,看得不是很真切。


    陳芸芸吩咐兩個大孩子。


    “你們走遠點。”


    話畢,陳芸芸騰空一腳,用了十成力,拳腿生風,揣在鬆樹結著冰的樹幹上。


    下一秒,陳芸芸拔腿就跑。


    身後,雪如瀑布般落下,發出朔朔的聲響。


    她躲得快,仍然有些雪落在了她頭上,冰冰涼涼的,還帶著鬆樹的清冽。


    大娃和妞妞看得一清二楚,眼裏都有光。


    阿娘好厲害,用腳一踹,樹幹上的雪和鬆果都一起落下來了!


    大娃走到一旁,見沒人注意,學著陳芸芸的模樣,一腳踹在樹上。


    隻抖落一層雪皮,他自己還險些滑倒在地。


    他拍了拍身上的雪,若無其事轉過身,恰好對上陳芸芸含笑的視線。


    騰的一下,耳朵燒紅了……


    見孩子臉薄,陳芸芸沒打趣他。


    依葫蘆畫瓢,繼續剛才的操作。她清理樹上的雪,孩子們就在後麵撿大顆大顆的鬆果。


    這鬆果很堅硬,一瓣一瓣的,像朵鐵花。


    孩子們提了一個袋子裝,沒一會就裝得滿滿當當。


    妞妞臉上全是喜色,娘說這個鬆子可以吃。


    她拔下來一瓣,確實看到裏麵兩顆小小鬆子。


    指甲弄不開,她就用牙齒咬。


    咬下硬硬的外殼後,她終於嚐到了果肉。


    味道有些澀口,妞妞吃了一個,就不想吃了。


    陳芸芸拍了拍她圓圓的小腦袋,“迴家炒了才好吃,多撿一些,過年在家就吃這個。”


    妞妞乖乖點頭,將雪地上的鬆果全撿了,一個都沒放過。


    雖然有大力藥水加持,但人的體力是有限的。


    陳芸芸踹不動了,躺在雪麵上,閉目休息。


    林子裏安靜極了,空氣中滿是鬆樹的香味,讓人感覺無比的安定。


    如果一直這麽美好,她可能真的會愛上這裏的生活。


    “阿娘,快起來,再踹樹吧,我和哥哥都撿完啦。”


    小姑娘的聲音奶裏奶氣的,聽在陳芸芸耳裏,卻宛如一道催命符。


    她偏頭去看,妞妞小手裏的袋子沉甸甸的,小手提不動,隻能在雪麵上拖行。


    小孩子為了吃,果然是感覺不到累啊!


    陳芸芸用袖子蓋住頭,她老了,踹不動了,嚶嚶嚶。


    躺了一小會,陳芸芸將孩子們收集的鬆果全收進空間裏。


    一把撈過在玩雪的三娃,幾人繼續往山上走。


    大概走了半個多小時,陳芸芸的幸運值再次發揮了作用。


    前麵不遠的小陡坡邊,長著一顆老樹。


    樹幹像是枯了,葉子也一片不剩,但枝頭掛著的滿滿當當的小柿子卻鮮豔得很。


    黃橙橙的,有的顏色偏深偏紅……


    飽滿鮮嫩,一看就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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