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前,也就是柳杉杉拿了個包子和黑狼離開後,秦墨和季宴禮兩人因互看對方不順眼,然後雙方便陰陽怪氣了起來。


    秦墨說季宴禮居心不良,不是正人君子。


    季宴禮說秦墨心術不正,不是好人。


    接著兩人就打了起來。


    由於季宴禮不是秦墨的對手,所以落了下風。


    等到柳杉杉來找季宴禮時,他躺在床上。


    看到是柳杉杉,連忙轉過身,背對著她,聲音裏夾雜著慌張,“師妹,你怎麽來了?”


    柳杉杉三步做兩步走到床前,想看看他到底被秦墨打得怎麽樣。


    可她一看過去,季宴禮便躲著,根本不給她看臉的機會。


    “二師兄,你別動!”


    柳杉杉一手按住他的肩,單膝跪在床上往他的臉看去。


    四目相對,四周仿佛都安靜了下來。


    季宴禮的臉驟然升起一抹紅,迅速蔓延至耳根,隨即便低下頭,不敢與她對視。


    “別動!”


    柳杉杉動作霸道的捏著他的下巴,盯著他一隻烏青的眼,眉頭皺成一團。


    “師妹,我……”


    季宴禮被她盯著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喊了一聲,被柳杉杉豎手打斷。


    “二師兄,我一定會幫你討迴這個公道。”


    說完,她帶著一身怒氣轉身欲走。


    該死的秦墨,下手忒狠了,瞧瞧把二師兄打成什麽樣了,都成國家二級保護動物了。


    季宴禮忽然伸手拽住她,低著頭,略微沙啞的嗓音帶著輕顫,“別去了,怪我自己逞強,怨不得秦公子。”


    嘖。


    這話聽著怎麽茶裏茶氣的。


    二師兄什麽時候變成這樣了?


    柳杉杉抽出自己的手,拍著季宴禮的手背安撫說:“你是我二師兄,受了欺負我怎麽能坐視不管呢。”


    說話間,秦墨恰好走了進來。


    看到他們兩個交疊在一起的手,秦墨眼眸微沉,迅速走了過去將他們兩個分開。


    “柳姑娘,你可別被你的二師兄騙了。”


    媽的。


    這家夥看著老實,其實一點兒都不老實。


    也不知道柳姑娘怎麽會有這樣的二師兄。


    季宴禮聽到他這話也是一頭霧水,不解道:“我怎麽騙人了?”


    柳杉杉也很想知道二師兄是怎麽騙自己的。


    秦墨從懷中摸出來幾個瓶瓶罐罐擺在柳杉杉的麵前,說道:“這些東西都是昨晚上我在他房間裏看到的,都不是什麽正經東西。一般人怎麽會把這些東西帶在身上。”


    柳杉杉在幾個小瓶子當中看到了最為熟悉的一個,伸手拿了出來,解釋說:“這東西叫麻醉散,是二師兄送給我防身的。”


    停頓了一會兒,她又說:“至於其他的東西我雖不知道是做什麽的,但想必是二師兄很珍惜的東西,你這樣不經過二師兄的同意就隨便放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小偷行為哦。”


    被揍的季宴禮在聽到柳杉杉的一番話,眼神變得明亮又歡快。


    【好感度+79】


    秦墨蹙眉說:“柳姑娘,你在說我是小偷?”


    柳杉杉擺手笑說:“我沒這個意思,別誤會。”


    “我這都是為了柳姑娘你好,免得被你這個二師兄騙了。”


    柳杉杉當然是知道他是為自己好。


    但也不過是因為他自責,想為了彌補之前在無憂村把她賣了拿賞金的那件事情而已。


    本來柳杉杉還是很計較他在無憂村做的事情,可看到秦小霜病弱的樣子,又了解了情況後,她便已經不去計較之前的事情。


    再說了,即便自己不是被秦墨拐騙到無憂村,也一定因為救四師兄去那裏。


    所以換個方向想,她能被秦墨賣掉,拿到一筆賞金給秦小霜治病也是件好事啊。


    可她心裏還是會覺得不舒服。


    柳杉杉揮走腦海裏雜亂的思緒,神色平靜的和秦墨解釋說:“我二師兄是位大夫,身上備有這些東西很正常的。”


    秦墨垂眸看著自己手上的那些瓶瓶罐罐的東西,線條分明的臉龐上露出一絲尷尬。


    原來是自己誤會了季公子。


    看來他們之間有什麽誤會。


    他迅速調整好狀態,緩步上前,雙手捧著季宴禮的東西,彎腰拱手賠罪說:“抱歉,季公子,今天的事情是我得罪了,還望季公子恕罪。”


    季宴禮本也不是個小肚雞腸的人,看到秦墨如此誠懇的道歉,他也不好意思繼續躺在床上了,連忙虛扶了一把。


    “秦公子多禮了,請起請起。我也有錯,以為……”


    後麵的話他沒有繼續再說下去,而是瞟了眼旁邊的柳杉杉。


    柳杉杉見他們兩個和好如初,也把秦小霜的事情告訴了季宴禮,希望二師兄能為秦小霜看看。


    季宴禮對事不對人,即便沒有和秦墨握手言和,也會看在柳杉杉的麵子上去給秦小霜看病。


    季宴禮收拾了一番,正要前往時,空山忽然急匆匆的跑了過來,慌裏慌張道:“公子,小姐出事了!”


    聽到是秦小霜出事了,秦墨臉上閃過一絲慌亂,拔腿就往外麵跑去。


    柳杉杉急切的喊了一聲二師兄,兩人也迅速趕過去。


    還未走近,便聽到秦墨擔憂的聲音。


    “小霜?小霜?你別嚇哥哥,你這是怎麽了?”


    房門外的柳杉杉和季宴禮對視了一眼,急忙走了進去。


    剛進屋,一股撲鼻的中藥味席卷而來,其中還夾雜著濃重的血腥味。


    柳杉杉看過去,便看到秦小霜的身上以及床上都被鮮血染紅。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出門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


    季宴禮看到這一幕,神色變得凝重,快步走到床邊將秦墨推到一邊。


    床上的秦小霜一直口吐鮮血,氣息奄奄本半闔著目。


    季宴禮從懷中摸出來針包攤開,取出一枚銀針紮入秦小霜的穴道。


    紮完針後,秦小霜也不再繼續吐血了。


    她微微睜開眼,看向季宴禮,又看看秦墨和柳杉杉兩人,扯了扯唇角,聲音虛弱無力道:“對不起呀,讓你們擔心了……咳咳……”


    秦墨眼眶微微發紅,柔聲說:“小霜,你好好休息,別說話。”


    柳杉杉也在一旁安撫說:“有我二師兄在這裏,你一定會沒事的。”


    秦小霜微微一笑:“謝謝……謝謝你們……”


    季宴禮表情凝然不動,隻輕聲說:“你先好好睡一覺吧。”


    秦小霜聽話的嗯了一聲,便閉上了眼睛。


    秦墨望著季宴禮,似乎有話想說。


    而季宴禮同樣也有話想說。


    兩人心照不宣的一起走出了房門。


    柳杉杉幫秦小霜掖好被子,也跟著他們兩個出了門。


    季宴禮擔心被秦小霜聽到,走到偏僻的地方才停下步伐,神色凝重的注視著秦墨。


    “她這種情況多久了?”


    秦墨仰頭長歎了一聲,“算起來,應該有七年之久了。”


    “七年?!”


    季宴禮先是震驚,而後恢複如初。


    “也難怪了,若是沒有這些藥拖著,恐怕你妹妹……”


    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秦墨也知道他什麽意思。


    而接下來季宴禮的一句話更是把他所有的希望破滅了。


    他說:“你妹妹現在的情況即便是紫微山的神醫來了,也迴天乏術。”


    聞言,秦墨驀然抬頭,怔怔地看著他。


    “你、你說什麽?”


    季宴禮搖頭歎息說:“太遲了。”


    這一句話無異於把秦墨打入了地獄,身形搖晃了幾下,險些有些站不穩。


    他的妹妹才十七歲,如花的年紀為什麽要承受這麽多!


    柳杉杉忙伸手扶住他,轉頭看向季宴禮,“二師兄,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季宴禮的視線落在柳杉杉扶住秦墨的手上,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說:“我曾在古書上看到記載,鳳凰一族,血百治,其珍貴無比。如果這一族的人沒有滅亡的話,或許你妹妹還有一線生機。”


    柳杉杉迴憶了許久,也沒有想到原書提到的鳳凰一族。


    貌似……原書沒有這一點,還是有提到過,被自己忘記了?


    秦墨的聲音將她飄散的思緒拉了迴來。


    “那……那你的意思是小霜現在就隻能等死?”


    季宴禮沉默了一下,然後輕點了一下頭。


    秦墨滿目殷紅,冷笑道:“你不過就是會點醫術的庸醫罷了,怎麽敢說紫薇山的神醫都沒有辦法。”


    等他籌到銀子,一定能讓神醫醫治好小霜的病。


    季宴禮被他的話羞辱,眉頭皺成一團,想訓斥他兩句,但想到秦墨也是因為妹妹的事情的無心之言,便不與他計較。


    但還是跟他說了一個殘酷的事實。


    “令妹的身體支撐不了多久,你不如還是趁著現在多陪陪她。”


    “你說什麽?!”


    秦墨眼底閃過一瞬的猩紅,抓著季宴禮的衣領,麵上神情駭人。


    “季公子,你休要亂說,不然我對你不客氣。”


    柳杉杉連忙讓秦墨鬆開手,站在中間護著季宴禮。


    “秦墨,你別衝動!我二師兄既然都這樣說了,那就說明小霜……”


    她把到嘴邊的話咽了迴去,改口說:“眼下最關鍵的事情應該是找到鳳凰一族……”


    沒等她說完,就被秦墨打斷。


    “鳳凰一族十幾年前就被滅族了,還找什麽找。”


    柳杉杉語塞。


    氣氛頓時陷入了一片壓抑的沉悶之中。


    三人站在原地,誰也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空山走了過來打破這份沉默。


    “公子,小姐她……”


    隻要一聽到關於秦小霜的事情,秦墨便轉身跑去了房間。


    季宴禮作為一名大夫,聽到病人有任何事情,便會主動過去幫忙。


    柳杉杉望著他們兩人的背影,長長的歎了一聲氣。


    難道就隻能看著秦小霜等死嗎?


    柳杉杉突然間就很絕望和挫敗。


    在無憂村的時候,她救不了曇憶,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遭受到的一切,最後隻能親手殺了她。


    現在在竹山,她難道也幫不了秦小霜嗎?


    柳杉杉緩緩蹲下抱住自己,腦袋埋在兩腿之間,陷入一陣悲傷當中。


    這時,柳杉杉感覺到自己的頭上有點重,扭頭看過去,發現是黑狼把它的腦袋枕在自己腦袋上,仿佛是在安慰柳杉杉別難受。


    柳杉杉把頭抬起,抱住它,喃喃自語說:“小黑,我感覺我有點抑鬱了。”


    小黑用腦袋蹭著她,嗯嗯了兩聲,似乎在安慰她,又似乎想說什麽話。


    可柳杉杉聽不懂它說的話。


    忽然間,黑狼低頭在她的手腕上輕咬了一下。


    柳杉杉哎喲一聲,瞪著它:“你怎麽咬人呢?不乖哦,罰你晚上少吃一隻烤雞。”


    黑狼嗷嗷嗷的叫了一嗓子,急得它都想說話了。


    柳杉杉看它的樣子以為是在和自己吵架,又把它兇了一頓。


    黑狼被兇得沒脾氣了,小聲的哼了句,便趴在地上不理她了。


    柳杉杉見她蔫了吧唧的樣子,又有點心疼,想安撫它一下,房間裏突然傳來秦小霜痛苦的叫喊聲。


    柳杉杉來不及摸摸黑狼的腦袋,站起來就往房間裏跑去。


    隻見秦小霜又在大口的吐血,季宴禮的身上也被鮮血染紅。


    秦墨則是在一旁扶著秦小霜,雙手卻是控製不住的顫抖,連語氣也緊繃著。


    “小霜,你再堅持堅持,我馬上就帶你去紫薇山找神醫。”


    他一麵說著,一麵輕輕擦拭著秦小霜嘴邊的血跡。


    秦小霜麵色蒼白得毫無血色,緩緩抬頭看向秦墨,扯唇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


    “哥,你不用瞞我啦,我自己的身體我很清楚。這些年,是我連累你了……”


    一句話說得斷斷續續,大口大口的吐出鮮血。


    就連旁邊的柳杉杉看到這一幕,竟也感到無措和驚慌。


    她想上前幫忙做什麽,可除了幹看著,她什麽也做不了。


    饒是季宴禮如何給她紮針止血,也完全不起任何作用。


    季宴禮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寫了一張藥方讓空山趕緊按照單子抓藥。


    片刻後,秦小霜終於是不再吐血了。


    她渾身綿軟無力的靠在秦墨的懷中,眼神空洞的望向柳杉杉。


    “柳姑娘,我之前和你說過的話,你能不能考慮一下?”


    柳杉杉不想再這個時候讓她傷心,連連點頭說:“你放心,我會考慮的。但是你一定要好起來,不然我反悔了你怎麽找我算賬。”


    秦小霜知道她是故意這樣說的,目的就是想讓自己充滿希望的活下去。


    可是,她真的活不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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