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就是小道權啊。”


    說話的是另一位老者。


    他捋了捋發白的胡須,一雙渾濁的雙目精光四射的盯著呂道權。


    “原來你小子還活著呢。”


    呂道權皺著眉頭看著麵前的老者。


    好一會兒,他才想起來了,“王伯伯,是你啊。”


    王老伯抬頭看著呂道權,長歎了一聲,“當年,你父母出事,我還以為你這小子也……哎,過去了的事情就不提了。”


    他望著呂道權,語氣感慨道:“多年不見,你也蒼老了許多啊。”


    呂道權苦笑了一聲,卻也沒有去解釋那麽多。


    王老伯也識趣的沒問,性格爽快的朝著呂道權他幾人招了招手。


    “都來我家坐坐。”


    呂道權上前攙扶著王老伯,說著當年住在一起的快樂時光。


    等他們幾個走了一段路後,張老伯才後知後覺說:“哎呀,我可是想起來小道權是誰了。”


    走在最後麵的柳杉杉聽到這句話,笑得直搖頭。


    這老伯還真是有趣。


    等他想起來,黃花菜都涼了。


    張老伯拄著拐杖,腳步蹣跚的跟在他們的身後。


    “喂,老王等等我啊。”


    半個時辰後,四人一狼圍桌而坐,王老伯和張老伯兩人則是坐在上位,手捧著杯盞喝茶。


    王老伯笑眯眯問道:“道權啊,這麽多年,你去哪裏了啊?”


    他喝了一口茶,瞄了眼柳杉杉,又問道:“對了,怎麽不見左鶯那丫頭?”


    柳杉杉坐在一旁喝茶緘默不言,而是認真聽著兩位老伯說話。


    聽到左鶯的名字,她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向呂道權。


    傅初霽一隻手摸著趴在地上休息的黑狼,見柳杉杉看呂道權,便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過去。


    隨後就聽到呂道權苦笑說:“兩位伯伯,我這趟迴來,也正是要找左鶯。”


    頓了頓,他語氣裏透著幾分凝重,“難道左鶯這些年都沒有迴來這裏嗎?”


    王老伯和張老伯對視了眼,搖了搖頭。


    “當年你們兩家出事後,你們兩個都沒有迴來過。怎麽,是不是左鶯出什麽事了?”


    呂道權不敢和他們說實話,隻能搖頭笑說:“沒什麽事。”


    王老伯哦了一聲。


    旋即兩位老伯開始拉著呂道權嘮家常。


    柳杉杉從他們的話中這才知道,原來當年呂道權的父母和左鶯的父母被趕出來後,兩家人便在這裏安家。


    隻是後來,還是千戶族和蠻疆族的人找到。


    兩家的父母都被殘忍殺害,隻有他們兩個孩子活了下來。


    呂道權本以為左鶯會迴來這裏,畢竟這裏多少也算是他們之前的家。


    但是沒想到,左鶯這麽多年都沒有迴來過。


    呂道權不禁有些好奇。


    要是左鶯沒迴這裏的話,那她去了哪裏?


    自己又要去哪裏找她救自己的兒子呢?


    這一晚,呂道權注定是無眠,他望著漆黑的夜色長長的歎了一聲氣。


    同樣睡不著的還有柳杉杉。


    她獨自一人坐在客棧內的小院裏,一手撐著下巴想事情。


    現在是攻略三師兄的最好時機。


    可是,自己要怎麽才能攻略成功呢?


    身後忽然響起一道腳步聲,柳杉杉警惕迴頭,便看到是叢匡。


    而叢匡看到她的那一瞬間,立馬緊張了起來,往後退了兩米距離,憨笑道:“柳小姐,你、你也還沒有睡啊。”


    柳杉杉看著他如此害怕自己的模樣,有些不解。


    她是鬼還是母老虎啊?


    有這麽嚇人嘛。


    她笑說:“叢匡,我應該不吃人吧。”


    叢匡傻愣住。


    “你……應該……好像不吃人吧。”


    什麽叫好像啊。


    柳杉杉有些無語。


    “你這麽怕我做什麽。”


    聽到這話的叢匡低了低頭,有些心虛笑道:“沒、沒有呀……”


    柳杉杉看著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淺聲問道:“叢匡,你臉上的傷真的是和我兩位師兄比劃劍術弄到的?”


    叢匡拍著胸口,表情無比認真道:“當然是,必須是,也一定得是!”


    “你……”


    柳杉杉剛說了一個字,叢匡擺手道:“柳小姐,我真的沒有被欺負。兩位公子對我超級好,把我當弟弟一樣照顧。”


    “嗬嗬……”


    柳杉杉嘴角抽了抽。


    當弟弟一樣照顧?


    還真是難為你說得出口哦。


    既然他不想說,柳杉杉也不再繼續問下,反而說道:“你要是真的被欺負了就說出來,我還是能為你討個公道的。”


    叢匡蠕動著唇,想說什麽,猶豫半瞬後猛然搖頭。


    “沒有,兩位公子絕對沒有欺負我。”


    既然如此,柳杉杉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同他笑了笑,說了句早點休息就往客房走去。


    叢匡望著柳杉杉的背影,好幾次都想開口說出真相。


    可是,一想到傅初霽和宋聞璟兩張恐怖的臉,他到嘴的話就又咽了迴去。


    叢匡也是很疑惑。


    自己到底造了什麽孽啊,怎麽就惹上這兩個瘟神啊。


    迴想起那天被揍的場景,叢匡覺得自己是相當的造孽哦。


    他不就是采了一束鮮花送給柳杉杉,想和她聊聊是怎麽馴服黑狼王和小白對她如此忠心和順從的。


    順便學習一下技巧,他也去馴服兩隻狼啊虎的來給自己當保鏢威風威風。


    誰曾想自己的想法還沒有告訴柳杉杉,就遭到傅初霽和宋聞璟的威脅和暴打。


    說不允許他靠近柳杉杉,更不許他送花!


    叢匡不敢違抗他們的話,隻能老老實實的答應。


    他耷拉著腦袋準備往迴房休息。


    忽然間,他眼尖的發現地上好像爬行著什麽東西。


    叢匡一臉疑惑的走近了一些距離。


    當看清楚地上的東西後,他嚇得臉色發白,鬼叫了一聲,一時沒有注意到腳下,被絆了一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須臾,地上似乎有什麽東西在緩緩的爬向叢匡。


    叢匡手腳並用從地上爬了起來,第一時間衝去呂道權的房間,大喊道:“穀主,出事了出事了,外麵爬來了一群好嚇人的蜘蛛。”


    正巧在房中睡不著的柳杉杉聽到這話,從房中走了出來。


    趴在地上睡覺的黑狼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危險,立馬站了起來朝著房門外跑了過去。


    轉瞬,它突然齜著牙,口中發出怒吼聲。


    柳杉杉神色嚴肅的走向黑狼,詭異的發現地上爬行的蜘蛛似乎都在往一個地方爬去。


    還有一個重點是,這些蜘蛛的身上都散發著奇怪的熒光。


    黑狼忽然咬著柳杉杉的袖子輕扯,示意她往另一個地方看去。


    柳杉杉迴過神來順著黑狼的指引,看到那群蜘蛛竟然全都往傅初霽的房間爬去。


    看到這,她在心中大叫一聲不好,立馬朝著傅初霽所住的客房跑去。


    黑狼緊隨其後。


    剛走到房門口,柳杉杉光是看到眼前的場景,就已經頭皮發麻了。


    隻見門板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蜘蛛。


    細看的話,還能看到層層疊疊的蜘蛛網。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柳杉杉不敢輕易靠近這些詭異的蜘蛛,大喊朝著房內喊道:“三師兄,你還活著沒?”


    一連喊了好幾聲,房內都沒有任何的迴應。


    柳杉杉心中一驚。


    難不成三師兄已經死了嗎?


    柳杉杉在原地急得團團轉不知如何是好,餘光突然瞥到黑狼口中咬著一把火把。


    她瞬間就明白過來黑狼的意思。


    摸摸黑狼的腦袋,從它口中接過火把,誇獎了一句,“好孩子,迴去獎勵你整隻燒雞。”


    得到誇獎的黑狼立馬興奮的蹦躂著。


    柳杉杉舉著火把靠近門板點燃密密麻麻的蜘蛛。


    寂靜的夜裏響起劈裏啪啦的聲音,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香蕉難聞的氣味。


    趴在門板上的蜘蛛感受到熱潮,一一四散逃開。


    柳杉杉發現了一個奇怪的點。


    這些蜘蛛竟然全都往一個地方逃跑。


    不過眼下她顧不得這些蜘蛛,最要緊進房間裏找到三師兄才是。


    門板上的蜘蛛死的死,逃的逃,隻剩下一些還在苟延殘喘。


    柳杉杉一腳把門板踹開,舉著火把往房內照了照,就看到躺在床上如同睡著了的傅初霽被一群蜘蛛包圍,似乎在他的身上結網。


    “三師兄!”


    柳杉杉喊了一聲,躺在床上的傅初霽沒有任何迴應。


    柳杉杉一副情急的模樣,舉著火把就要衝進去救出傅初霽。


    忽然一隻手拉住她,喊道:“柳小姐,你這是不想活了嗎?這些蜘蛛可都是有毒的!”


    柳杉杉迴頭,就看到呂道權和叢匡兩人。


    不知怎的,她眼眶紅了起來,指著屋內的傅初霽道,“可我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三師兄死啊。”


    呂道權看著這滿院子的蜘蛛隻圍攻傅初霽一人,心底便已經猜到了什麽。


    他眼中閃過一抹濃濃的恨意和憤怒,極力的控製好情緒後,從懷中摸出一隻小瓶瓷。


    “柳小姐,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把傅公子救出來。”


    柳杉杉看著他手中的東西,不解問道:“這是什麽?”


    呂道權拔開小瓷瓶的塞子,朝著地上撒了撒,地上原本活著的蜘蛛在一轉眼就一動不動了。


    他沉著臉,眸若寒冰,“這東西叫苦水,專門殺死蜘蛛的。”


    頓了頓,又說:“這是我的錯,就不該讓傅公子跟著我一起出穀。”


    柳杉杉聽著他說的話,心底已經也隱隱猜到了什麽。


    “這是左鶯養的毒蟲?”


    呂道權迴頭看著她,點頭:“是。”


    “你們是蠻疆族的人?”


    呂道權嗯了一聲。


    柳杉杉算是明白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


    這些蜘蛛是左鶯派來的,目的就是殺了三師兄,救不了呂直。


    她做得這樣明顯,顯然是已經不想隱藏下去了。


    剛開始阿滿懷疑左鶯的時候,其實柳杉杉內心裏還覺得策劃這些事情的人應該不是左鶯。


    畢竟沒有一個人的恨意怎麽可能會隱藏這麽多年不說,還每天看著阿滿與呂道權恩愛生孩子。


    這得有多能忍啊。


    可今晚的一切,完全打破了柳杉杉對左鶯的那點幻想。


    想必呂道權也是沒有想到。


    他那麽相信左鶯,可是沒想到最信任的人殺了他兩個兒子。


    但此刻柳杉杉心底卻生出一個問題。


    左鶯是怎麽知道他們在這裏的???


    片刻後,呂道權手中瓶子裏的苦水用完了,房中躺了一地的蜘蛛屍體,看得人密集恐懼症都犯了。


    他毫不費力的把傅初霽抬了出來。


    不過傅初霽的臉色有些許難看,想必是中了蜘蛛毒。


    呂道權從懷中摸出一粒黑色的藥丸給傅初霽喂了下去,又封住了他的穴道,然後讓叢匡背上他,沉聲道:“趕緊離開這裏。”


    幾人片刻都不敢耽誤,連東西都沒有收拾,四人一狼迅速的消失在夜色當中。


    等他們離開沒多久後,一名身穿黑衣的婦人出現在客棧內。


    看到這裏並沒有自己要找的人之後,嫣紅的唇勾著一抹冷笑,快速的離開了客棧。


    ***


    天已經亮了。


    叢匡背著傅初霽早就走累了。


    他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連連抬手道:“不、不行了……不行了……我實在是走不動了……”


    話音還未落下,叢匡和傅初霽一起跌倒在地上。


    叢匡躺在地上,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任由他們把自己推開,去扶傅初霽。


    呂道權給傅初霽把了一下脈,麵色凝重道:“傅公子體內的毒素暫且被抑製住。不過我們要趕緊迴紅蓮穀才能保住他的性命。”


    柳杉杉看著早就累虛脫的叢匡,又看向自己。


    連夜趕了這麽久的路,他們幾個早就累得不行了。


    她坐在地上看向呂道權問道:“我們能在三師兄毒素蔓延到全身前迴到紅蓮穀嗎?”


    這個問題,呂道權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若是沒有阻礙的話,是一定可以。


    但……


    呂道權還未繼續想下去,不遠處就出現一道熟悉且陌生的身影。


    他噌地一聲站了起來,眼眸森然,清亮的嗓音裏帶著抑製不住的怒氣。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彼時,柳杉杉也注意到了一名身穿黑裙的婦人正緩緩的朝著他們幾人靠近。


    而她的身後跟著一群浩浩蕩蕩的蜘蛛群。


    叢匡從未看到過這種場麵,嚇得差點兒昏過去,但想到自己可是紅蓮穀的人,又挺直了腰杆,目光不懼的迎視著對麵的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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