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5日,被捕的日諜鬆井康城通過書寫的方式,繼續供述其同夥,千麵狐狸。


    連續通過兩位專家及諜報人員的考核,此次麵試主官多田次男,確信山田智美子稱自己精通八門外語所言不虛。但此次招聘的諜報人員畢竟是要派往中國,不知她會中國哪幾個城市的方言。


    遂半是誇獎,半是考較地用上海話問道:“看來智美子小姐真是一個難得的大日本帝國巾幗女傑,你說自己會中國幾個城市的方言,不知道是哪幾個城市?”


    山田智美子心想:自己畢業到現在一年多了,都沒找到工作,這次機會一定不能錯過,要不枉費了五年的心血。既然他用上海方言問我,我就用南京方言作答,既能展現出我對上海方言的理解能力,也能展現出我會南京方言。同時我還要用中國女子的謙遜和溫婉行為做輔助進行作答,一定要讓這幾個麵試官對我另眼相看。


    於是她用南京話迴應道:“多謝麵試主官的誇獎。方言方麵,小女子隻是和在中國各大城市遊曆,開展修鎖、開鎖和修理無線電業務的父親學過一些。粗略通曉上海、南京、重慶、武漢、蘇州、杭州、青島、大連等幾大城市的方言,說不上精通。”


    說完,她雙手自然下垂到腰邊一側,略一欠身,形體上表現出了金陵女子的優雅,又將中國女人的溫良恭形象體現。多田次男見到山田智美子的儀態之後,更是想起自己當年在中國時,所見到的那些溫婉的女子,如果在換上旗袍,簡直不無二致。


    原來多田次男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後,就隨關東軍潛伏進入中國。他曾以地質學家的身份,跑遍中國的大江南北,繪製很多地方的地形圖,大到城市,小到鄉村,搜集了包括人口、居住環境、畜牧養殖等不少中國城市和鄉村的各種情報,有些要地甚至連有幾口水井都記錄在案。現在日本進攻中國,正是根據他的這些情報逐步推進的。他一聽山田智美子居然聽懂了他講的上海話,並且用南京話作答,於是就用重慶話問了她幾個問題。


    “智美子小姐,你知道中國最大的城市是哪個嗎?”這個問題當然是太簡單了。


    山田智美子聽後,立即用地道的上海方言作答:“北京、南京、重慶近些年都做過中華民國的首都,但若說中國第一大城市,那非上海莫屬。它不僅是中國第一大城市,也是遠東第一大城市。”她迴答完後,令多田次男大吃一驚。自己在中國幾十年,雖然也對中國的各地方言進行過研究,但畢竟很有限,想不到這個醜得驚人的女子,竟然能聽懂各城市方言,特別是她能夠在中國幾大城市方言之間切換自如,怎能不令這個老牌間諜吃驚呢?此時他已經決定錄用這個醜陋的女人了。


    善於察言觀色的山田智美子發現多田次男的神情,知道自己是已經有希望被錄取了。多田次男和垣上君男及早稻喜三以及另一名一言未發的麵試官,竊竊私語了一陣,領教過山田智美子語言功底的三人,竟沒有一個人反對錄用她。隻有還未提出問題的那名麵試官木村一郎不置可否,他和多田次男又耳語了一陣,多田次男聽著不住地點頭。


    待溝通完成,他才正襟危坐,對山田智美子說道:“智美子小姐,恭喜你很順利通過語言和化妝技巧方麵的測試,但這隻能讓你作為我們特高課的一名初級諜報人員,剛才負責特高課情報人員技能培訓的木村君,提出想直接給你一個高級情報人員麵試的機會,你是否有信心來挑戰一下?”


    山田智美子高傲脾氣又上來了,便說道:“麵試官先生,我有信心準備接受木村君的麵試。木村君,請出題吧。”


    “智美子小姐,我們的麵試和你剛剛經曆的不同,本來是要由初級情報人員通過特工技能培訓之後才進行的,但既然你有祖傳的開鎖技能傍身,我們就提前給你一次晉升的機會,這次要利用你的技能,甚至包括你的身體,你願意迎接挑戰?”


    “我願意。”


    “好。”聽到山田智美子肯定的答複之後,木村一郎便拍了拍手,很快一名特高課警員走了進來,他對那名警員耳語了一番,那名警員聽後躬身“嘿”的答應了一聲就出去了。不一會兒兩名特高課警員抬了一隻保險櫃進來,放在了麵試的桌子上,木村一郎命令她打開這隻保險櫃。


    山田智美子上前察看,發現這隻是一隻英國的一般家庭用的旋鈕四位密碼鎖的保險櫃。開這種保險櫃,除了破壞和通過旋鈕轉動測試出四位密碼數字之外,沒什麽特別的技巧。於是她挪過椅子坐到跟前,將耳朵貼到密碼鎖附近,開始轉動旋鈕,每轉動一組數字,她就聽轉動位置不同的聲音,這種聲音差別極其細微,不注意根本聽不出來。但在山田智美子的操作下,不消半個小時,她就抬起頭,對木村一郎說道:“報告木村君,已經開了。”


    木村君聽後,急忙起身,走到保險櫃跟前,旋轉把手,保險櫃門應聲而開。麵露喜色的木村一郎,此時卻搖了搖頭,說道:“智美子小姐,盡管你打開了這個家庭用的英國產的保險櫃,但這次考核我隻能算你不及格。”


    “為什麽?”


    “情報人員執行任務時間十分寶貴,試想哪一個情報人員,進入藏有保險櫃的房間,會搬過椅子坐在上麵,才去辨別保險櫃的密碼?”眾人愕然,山田智美子瞬間明白了,自己也願賭服輸。


    “不過這不怪你,是因為你還未經過特高課專業的特工培訓。我願意再給你一次機會,請跟我來。”說完他轉身走向麵試室一麵牆上的一個門,那上麵裝的是一把普通的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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