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邱也是被梁懷瑾親醒的。


    迷迷糊糊中,她隻覺他摟著自己,溫熱的唿吸灑在她耳畔,一個個濕熱的吻,接連不斷地落在她的臉頰,酥酥麻麻的感覺,蔓延到全身。


    可她太困了,睜不開眼睛,隻是迷蒙著貼在他懷裏,感受著他溫暖的身體,在他的親吻下貓兒一樣地輕哼著。


    房間裏開了空調,蓋著被子溫度剛剛好,可經過梁懷瑾這麽一折騰,被子裏的溫度很快升了起來,邱也覺得有些熱,腦子才終於清醒過來,緩緩睜開了眼睛。


    梁懷瑾停了動作,凝視著她,她額角的發絲被他蹭有些淩亂,臉上的皮膚柔軟細膩,一雙眼睛迷迷糊糊的,一副懵懵的樣子,很是可愛。


    他忍不住又低下頭,在她的額角上親了一下。


    她眼睫輕顫著,抬眼去看他,他的眼神柔和又深情,麵龐俊朗,她微笑一下,一時動情,摟住他的脖子吻上去。


    他重新和她貼到一起,溫柔地親吻她。


    撫摸,深入……


    早上的溫情格外讓人沉淪,他的身體也格外地硬朗熾熱,緊緊貼住她,霸占著她,幾乎揉碎她的靈魂。


    她克製著,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小也……”


    迷迷糊糊中,邱也聽到梁懷瑾喚了她一聲,她喘著氣,低低迴應一句:“嗯?”


    他湊去她耳畔,在她耳垂上咬了一下。


    “啊……”她吃痛,輕唿一聲。


    他滿意了,低沉的聲音落在她耳畔:“叫出來……”


    他想聽她的叫聲,她的聲音總是那麽軟糯銷魂,有魔力一樣,蠱惑著他。


    他更用力了些,落進最深處,邱也克製不住了,順從地叫出聲……


    ……


    邱也睡到中午十二點才起來,她偏頭去看一旁的梁懷瑾,他還睡著。


    她知道他昨天晚上沒怎麽睡好,一大早又抱著她折騰,這個時候才稍微休息了一會。


    邱也忽然有些內疚,要不是昨晚爬山迴來太累了,他估計早就忍不住辦她了,可他為了讓她好好休息,自己強忍了一晚上。


    她湊近他臉頰,在他臉上親了一下,他眼睫動了動,依舊沒醒。


    她笑一下,翻身拿過床頭的手機看消息,沈葭一大早就在跟她哀嚎,說今天白天徹底廢了,出不去了,隻能等晚上去海邊燒烤了。


    她也發過去:“我也廢了,晚上再出去吧。”


    沈葭很快迴了過來:“你們昨天不是去爬青澤山了嗎?晚上還迴來折騰,精力無限啊。”


    “沒有,”邱也現在跟沈葭說起這些話來,是一點也不臉紅了,“是早上的時候……”


    “哦,那還好,我還以為梁懷瑾這麽不體貼。”


    邱也不知道說什麽了,沈葭又道:“都說情侶出門旅遊就是換了個地方睡覺,此言非虛啊。”


    邱也:“……”


    ……


    傍晚時分,一行四人收拾好東西,叫了出租車去海邊。


    酒店距離海邊有些遠,他們到達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


    不過寧州人的夜生活還是很精彩的,即使是晚上,海邊也是一樣的燈火通明,距離海岸線幾百米的地方,到處都是各種商店,吃的玩的和日常用品,琳琅滿目,應有盡有。


    此刻海邊已經聚集了很多人,也有不少人是專門來海邊燒烤的,已經把燒烤用具架了起來,海岸邊火光點點。


    邱也他們在決定來燒烤之前問過當地人,當地人都說隻要不是劃定的景區內,注意安全和衛生,在海邊燒烤就完全沒有問題,海邊的那些海鮮店的營業額,還得仰仗這些專門來海邊燒烤的遊客呢。


    一行人走進海邊沙地,梁懷瑾和蕭峰負責幹活,拿出燒烤架架好,鼓搗著把炭火點燃。


    沈葭自然又拿著她的拍立得在拍照,將畫麵一幀幀定格。


    邱也欣賞著海邊的風景,一輪明月掛在海平麵上,發出溫暖柔和的光亮,深藍色的海平麵在夜裏顯得猶為深沉,好像隱藏了無數的秘密,抬眼望去,暗藍色的天空一望無際,遺憾的是,看不到星星,隻感受到一股幽深的氣息。


    邱也靜靜地矗立著,夜風輕撫著她的發絲,她臉上掛著一絲淺淺的笑,一片柔和寧靜。


    沈葭跑過來要跟她拍照,兩個人在畫麵裏豎起傻氣的剪刀手,拍了張海邊合影。


    那頭梁懷瑾和蕭峰慢慢把炭火燃起來了,拿出準備好的食材放上去烤,香味漸漸飄出來。


    四個人坐在海邊,一邊燒烤一邊談笑風生。


    邱也感受著這愜意悠然的氛圍,提議道:“今夜景致如此美妙,不如我們來玩詩詞飛花令吧?”


    “什麽?詩詞?”沈葭有些驚訝,她剛拍下一張海景圖,從相機裏抬起頭來,“對詩我是不在話下,但你確定我們身邊這倆人也行?”


    聽到她有些揶揄的語氣,蕭峰第一個不服:“瞧不起誰?不就是對詩嗎?”


    沈葭瞅他一眼,嫌棄地嘖嘖兩聲。


    梁懷瑾溫和地笑一下,並不說話,默默地把烤好的第一根熱狗遞給邱也。


    邱也心裏暖暖的,嘴唇輕抿成一條線,把熱狗接過來,咬了一口,對沈葭道:“你可別小瞧人啊,他們學過的東西也不比我們少,你當軍校那麽好考的?”


    沈葭嘟嘴:“我在國外上的大學,我怎麽知道?”


    蕭峰遞給沈葭一串她愛吃的蝦仁,雲淡風輕道:“你還是擔心擔心你自己吧,在國外呆的時間久了還記不記得我們國家的傳統文化。”


    沈葭飛他一眼,也不服道:“看看看,你才小瞧人呢。”


    邱也微笑著,看了眼天上的明月,說道:“那我們馬上開始吧,今夜月色宜人,我們就以‘月’為主題,每人說一句帶有‘月’字的詩詞,不許重複,一直輪下去,對不上來的就算輸。”


    “我先來,”邱也望著那輪美輪美奐的明月,緩緩開口念了一句,“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梁懷瑾望向邱也,不假思索地接了一句:“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


    他低下頭,湊近邱也又低聲說了一句:“你就是我的故鄉。”


    他唇角彎彎,模樣有些俏皮,邱也拍他一下,心裏暖暖的。


    沈葭和蕭峰也湊到一起,盯著剛開始對詩就鬼鬼祟祟說悄悄話的兩人,目光十分地嫌棄。


    梁懷瑾有些不自在,坐直身子,看蕭峰:“到你了,發什麽呆。”


    蕭峰也不需要思考,直接脫口而出:“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


    “到我了到我了,”沈葭顯得有些激動,一副要大展身手的架勢,然後念出一句,“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


    一瞬間,其餘三人哈哈笑起來,蕭峰笑得最厲害,看著沈葭說道:“這麽小兒科的詩詞你還記得。”


    “小兒科怎麽了,這可表達了作者的思鄉之情呢,蘊含了深厚的情感。”沈葭振振有詞,“再說了,帶有月字不就行了嗎?怎麽還帶嘲笑我的?”


    邱也道:“沈葭說的對,雖然這句詩我們都很熟悉,但並不代表就不好啊,反而很有名呢。”


    沈葭給她使了個讚賞的眼色,二人互相擊了個掌。


    “那,又輪到我了,”邱也緩緩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邱也這句有些傷感,梁懷瑾迴應她似的,念了一句:“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蕭峰:“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沈葭:“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


    邱也:“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迴時,月滿西樓。”


    梁懷瑾:“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


    蕭峰:“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沈葭:“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


    帶有月字的詩詞實在太多,他們四人對了十幾個來迴,還是沒有人敗下陣來,到最後,還是在國外呆久了,很久沒有接觸中國文化的沈葭輸了。


    她化悲憤為食欲,氣鼓鼓地吃了很多烤串,還責怪蕭峰不知道讓著她,罰他給她烤了很多好吃的。


    邱也沉浸在中華文化的魅力裏,覺得今夜的氛圍真是太舒適了。


    她在心裏想著,如果可以一直這樣,就好了。


    不一會,她注意到海麵那頭天空出現了一顆星星,剛剛還沒有的。


    她忍不住驚唿出聲:“看,北極星!”


    梁懷瑾很快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也有些感歎:“還真是,還以為今天晚上一顆星星也沒有呢。”


    蕭峰翻動著烤串,淡淡道:“你們這一驚一乍的,我還以為自己在執行任務呢。”


    “什麽意思啊?”沈葭托腮看他。


    蕭峰抬起頭:“我以為邱也在喊阿瑾啊,阿瑾的代號就叫北極星。”


    梁懷瑾瞬間有些尷尬,不自在地摸摸鼻子,邱也一雙眼亮晶晶地看著他:“真的?為什麽?”


    “不為什麽,就喜歡,也挺好稱唿的。”梁懷瑾說著這話,默默紅了臉。


    邱也忽然想起來,高中的時候老師讓他們每人寫一句鼓勵自己的話貼在教室後牆上,那時她寫的是——希望有一顆北極星,能在我迷茫時,指引我前進的方向。


    那時,她心裏的北極星,就是梁懷瑾。


    她低頭,輕笑一下。


    梁懷瑾盯著她被炭火映照著的麵龐,道:“笑什麽?”


    “沒什麽,”她也學他的話術,“就覺得,北極星這個代號,挺適合你的。”


    他低頭,默默烤串,又遞給她一串她愛吃的玉米粒。


    “誒,”沈葭看蕭峰,“那你的代號是什麽?”


    蕭峰突然秀了一下健壯的手臂,簡短道:“毒狼。”


    還真是匹狼,沈葭扯了下嘴角,心想,餓狼還差不多。


    蕭峰也望了眼天上那顆星星,又感歎道:“阿瑾這顆北極星啊,當年差點就留在北川了,那就是北川之星了。”


    邱也不明所以:“這是怎麽說?”


    蕭峰娓娓道來:“上學那時候,阿瑾這小子不管是軍事素質還是文化素質,項項成績都是第一,可得我們指導員器重了,畢業的時候指導員就讓他留在北川,說待在北川軍區,某大官身邊,以後平步青雲,飛黃騰達是遲早的事。結果呢,阿瑾不肯,說什麽也要加入神劍突擊隊,說那才是他的夢想,這才迴了玉城。”


    邱也聽著這些話,望著梁懷瑾安安靜靜的麵龐,想象著他當時做出選擇的心境,但想象不出,她不知道他是以什麽樣的心情,放棄了安穩的職位,轉而成為一個出生入死的突擊隊成員的。


    蕭峰繼續道:“要是真留在北川,他現在肩上早就不止三顆星星了。還有啊,當時帝城的獵鷹突擊隊來我們學校挑人,我們都沒能進去,隻有阿瑾一個人通過了獵鷹的考核,結果你們猜怎麽著,他還是沒去,指導員更疑惑了,問他為什麽,他囁嚅了半天,說想迴玉城。我當時也不理解,他為什麽非要迴玉城,現在大概懂了。”


    他說著,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邱也,邱也注意到他的目光,顯得有些局促。


    梁懷瑾把一串牛肉遞進他嘴裏:“你今天話怎麽這麽多?”


    “燙燙燙,”蕭峰捂著嘴巴,”你這人也忒不知好歹了吧,說點你的光輝事跡還不樂意了。”


    邱也默默地望向梁懷瑾,心下動了動,但什麽也沒說。


    在海邊待了幾個小時,迴去的路上,邱也和沈葭一頭鑽進路邊的紀念品商店,買了好些寧州海邊的紀念品,貝殼製作的捕夢網和飾品之類的。


    梁懷瑾和蕭峰抱了滿懷的紀念品,有些無奈,蕭峰吐槽了句:“小女孩就喜歡這些東西。”


    梁懷瑾拿起一個捕夢網,定定看了一會,眼神柔和下來。


    迴到酒店,邱也把捕夢網掛在窗戶上,上頭的羽毛迎風飄揚,她迴頭對梁懷瑾說:“有了這個,我們以後都不會做噩夢。”


    “嗯。”他微笑。


    洗完澡鑽進被窩裏,兩人打了會被子仗,邱也貼在梁懷瑾耳邊,輕聲問:“阿瑾,你的代號叫北極星,是因為我吧?”


    她的聲音鑽進他的耳廓,他把她摟進懷裏,也貼近她的耳朵說:“我就是你的北極星,給你指引前進的方向。”


    邱也得到答案,心滿意足,輕哼一下,又道:“還好,我找到了你這顆北極星,我們沒有錯過。”


    她又抬頭,看向黑夜裏他清黑烏亮的眼:“那迴玉城,也是因為我嗎?”


    “嗯,”他貼著她的麵龐,“因為玉城有你,有我們。”


    黑夜裏,邱也低低地說了一句:“阿瑾,我好愛你哦。”


    “我也愛你……”他蹭著她的鼻子,聞著她身上香香的味道。


    月光柔和,捕夢網迎風飄蕩,一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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