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並肩走了一會,梁懷瑾心裏似乎想著什麽,最終還是開口問道:“蕭峰呢?他去哪了?”


    “什麽?蕭峰?”邱也愣怔不已,完全跟不上他的思路,她怎麽會知道蕭峰在哪。


    梁懷瑾同樣一臉疑惑:“你不是跟蕭峰在一起嗎?他拉著我來北川師大,我以為,是因為約了你。”他說完,眼底有一刹那的失落劃過。


    這都什麽跟什麽啊?邱也腦子裏一團漿糊,她拍了拍腦袋,突然想起來了:“是沈葭約了蕭峰,就昨天跟我一起的那個女生,她不是讓我問蕭峰微信了嘛。”


    “哦。”梁懷瑾如釋重負似的笑了笑,原來如此,不是約的邱也,虧他還吃了一下午的醋,在圖書館裏見到邱也以前,他還以為她和蕭峰在一起,你儂我儂。真是可笑。


    邱也觀察了一眼梁懷瑾的神色,無不擔憂道:“你怎麽了?你沒事吧?”


    “沒事。”梁懷瑾看著邱也姣好的麵龐,搖了搖頭,忽然又問,“蕭峰他,真的沒有找你嗎?”


    邱也眉毛眼睛迷惑成一團:“我跟他又不熟,他找我幹什麽?”她低頭嘀咕,“更何況,還有沈葭這個大美女在呢。”


    “那就好。”梁懷瑾忽然笑了。


    邱也卻更迷惑了:“好什麽?”


    “沒什麽,就是好。”梁懷瑾依舊不知所謂,發自內心地笑。


    當然好了。原來,邱也跟蕭峰並不熟,她沒有在沙伽時就和蕭峰相談甚歡,那袋糖果真的是給他的,不是蕭峰的客套話;蕭峰也沒有在玉城時對她死纏爛打,他們甚至沒有任何聯係,一切都不過是他自己的臆想罷了。原來他一個大男人,也會庸人自擾,在自己給自己築起的牢籠裏,自我折磨。


    邱也看著梁懷瑾,看著他傻笑的樣子,歎了口氣,她有時候也犯愁,她喜歡了他很多年,可是,她始終看不透他,他對任何人的感情,都隱晦婉轉得,像天上那一輪毛月亮。


    等等,月亮!


    邱也恍然醒悟過來,周圍的天已經黑了。


    “時候不早了,我該迴去了。”她跟梁懷瑾告別。


    梁懷瑾道:“一起走吧。”


    二人肩並肩出了校門,同行了一段,又在今天中午那個十字路口分別,臨走前,邱也突然迴頭問:“你說,世上真的有這麽偏執的愛嗎?像剛剛圖書館裏那個男生一樣。”


    梁懷瑾迴:“偏執裏好的一麵,應該叫執著,我不欣賞偏執的愛,但我喜歡執著的感情,自始至終,隻對一人動心。”


    “嗯,我也喜歡。”邱也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毛月亮,它散發出來的清輝溫暖宜人,其中的光景,看不看得清又有什麽要緊,至少此刻的溫暖和光亮,是真實存在的,不是空中樓閣,也不是海市蜃樓。


    邱也迴到酒店,草草收拾了上床睡覺,一晚上,她都在夢見梁懷瑾,夢見他在沙伽為了救她拆炸彈,夢見他在森林裏開槍殺死東北虎,還夢見,那一輪美輪美奐的毛月亮裏,他咧開他的大白牙衝她笑:“邱也,我喜歡執著的感情,從始至終,隻對你一個人動心。”


    ——夢境太美好,美好得不真實,她一激靈醒了過來,拉開窗簾往外看,月亮不見了,她果然是在做夢,梁懷瑾那話不是對她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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