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裏,花有聲坐在桌前,無名坐在他的旁邊喝著茶。花有聲轉過頭來看著他問道:“無名,你不是說迴來告訴我的嗎?”


    無名放下茶杯頓了頓說道:“你聽到剛剛他們的對話了嗎?”


    花有聲點了點頭道:“那個周塵到底做過什麽,為什麽大家都叫他惡魔頭?”


    無名搖了搖頭,道:“暫時還不知道,但城裏的那些人聊的這樣熱火朝天,估計過幾天就清楚了。”花有聲歎了口氣。無名看向他,道:“為什麽歎氣?”


    “我覺得他看他身邊那個人好溫柔,他們是不是也像我們一樣是伴侶?”花有聲問道,無名點了點頭。


    “那他身邊那個人是死了嗎?”花有聲又問道。


    “嗯,但我不知道為什麽他的屍體沒有腐爛,很奇怪,周塵這個人也很奇怪,他是第一個我看不透的人。但……他可能馬上就要做點什麽了……”無名眸子深沉了許多。


    “為什麽?”花有聲問道。


    “剛剛在空中聽到的,他們在深山裏住了七年,聽他的語氣很有可能會發生點什麽。”無名道。


    花有聲伸手握住了無名的手,坐在了他的身上,輕歎了一聲:“無名,我不要你離開我……我會……難受的……”無名摟住了他,笑道:“不會的!永遠也不會離開阿聲的!”


    花有聲笑了起來,把腦袋靠在無名的肩膀上,很親昵的動作。無名愣了愣,花有聲很少這麽主動,他悄悄在屋子周圍設了陣法。


    “阿聲。”無名的聲音很溫柔,花有聲抬起了頭,看到了他眸中的翻雲覆雨,臉頰瞬間就紅了起來。


    “你……你還沒有……提親呢!……”花有聲低下了頭,不敢看他。


    無名抱起花有聲放在了床榻上,手撐在他的頭兩邊,凝視著他的眸子輕聲道:“可是,我等不了了,阿聲。”


    花有聲噘起了嘴,襯托的紅彤彤的臉頰,在無名的眼中越發地誘人。


    “可……現在是白天……”花有聲低聲說著,無名笑了笑,伸手打了一個響指。


    屋裏的簾子拉了下來,屋子裏比正常的夜晚還要黑暗些。花有聲依舊可以看到無名眸中的笑意,無名朱唇輕啟,道:“我設了陣法,不會被別人聽到的。”


    無名低頭緩緩地吻在了花有聲的唇上。


    …………


    迷迷糊糊中,花有聲已經失了神,聽到無名在他耳邊問道:“是你娶還是我娶?”


    花有聲伸手緊抓住了被褥,慌忙聲嘶力竭道:“你娶!你娶!夫君!……你是夫君!”


    無名笑了起來,在他唇上深吻了一口,道:“阿聲,乖!”


    ……


    傍晚,花有聲醒了過來,一抬頭便看到了無名的睡顏。


    明明是一個男人,卻比女人還要妖媚,男人長著一雙丹鳳桃花眼,眉眼間盡是溫柔。花有聲不敢動隻能靜靜看著。屋裏設了陣法,他聽不到外麵的聲音,外麵也聽不到屋子裏的聲音,格外地安靜。


    花有聲看著無名又長又密的睫毛,忍不住伸手輕輕觸碰了一下,輕笑了一聲。那雙精致又帶著妖媚的眸子緩緩的睜開了,花有聲慌了一下,連忙閉上眼睛裝睡,睫毛卻輕輕扇動著。


    無名看著他的樣子,啞然失笑,問道:“餓嗎?”


    “餓!”花有聲立馬睜開了眼睛,將無名眸中的笑意看了個盡。無名緩緩靠近他,沙啞的聲音問道:“那你剛剛……是在做什麽?”


    花有聲臉頰紅了起來,聲音也斷斷續續的:“沒有……沒有,我什麽也沒幹……”


    無名摟緊了花有聲的腰,花有聲吃痛的叫了一聲:“無名!”無名笑了起來,不再逗他,道:“那咱們去吃飯?”


    “不去!你帶迴來!”花有聲噘起了嘴。


    “好!夫人說什麽就是什麽!”無名說著,起身穿好了衣服,幫花有聲蓋好了被褥,輕聲道:“等我迴來。”花有聲點了點頭,沒有反駁他的話。無名在他唇上吻了吻,關上門下了樓,陣法依舊留著。


    花有聲躺在床榻上,稍稍動了動身子,腰上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喘了幾口氣。“這個死無名!下手真重!以後怎麽辦……”他歎道。


    片刻之後,門外傳來無名的聲音:“阿聲,起來吃飯了!”他推開門走了進來,花有聲縮在被褥裏不理他。


    無名笑了起來,把食案放在了桌上,走過去坐在了床榻邊,輕輕拽了拽被褥,露出了花有聲一雙無辜的眸子。


    花有聲本就長的俊俏,他眼窩很深,帶著深情的味道,臉小小的,襯托的眼睛越發地大而明亮,鼻子和嘴巴也都小小的。那張小嘴十分的粉嫩,時不時噘起,嬌豔欲滴,整張臉龐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美的撥人心弦。


    “阿聲……”無名眸中折射出彩色的波光,忍不住伸手撫摸了一下花有聲的麵龐。


    花有聲噘了噘嘴道:“我餓了!你喂我吃!”無名笑了起來,應道:“好。”花有聲這才勉強從床榻上坐了起來,無名給他披好衣服,花有聲縮在衣服裏,瑟瑟發抖。


    無名連忙把護身石摘了下來戴在花有聲脖子上,花有聲才感覺到全身的溫暖。


    “無名,這……”花有聲低頭去看掛在他身前的護身石。護身石呈水滴形,水滴中央有一個若隱若現的‘無’字,字是淡綠色的,散發著淡淡的光芒,襯托著整隻水滴神秘又耀眼。


    “你就戴著吧,萬一我不在你身邊,它可以保護你。”無名握住了花有聲的手。花有聲噘起了嘴道:“可是……可是……”


    “別可是了,你記住,在我心裏,你比什麽都重要,好了,我喂你吃飯。”說著,無名端起了桌上的碗要喂飯給他吃,一轉頭才發現花有聲竟落了淚。


    花有聲小巧又精致的臉龐上掛著淚珠,深邃的眸子也泛了紅,像一朵桃花被雨水打濕了一樣令人憐惜。


    “阿聲……別哭啊!”無名眉眼間帶上了心疼,他連忙伸手的抹去了花有聲臉頰上的淚珠。


    “無名……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花有聲望著無名,淚水仍不止地流下來。


    無名無奈地握住了他的手,輕聲道:“傻瓜!因為我愛你啊!別哭了,嗯?乖!”


    花有聲努力止住了淚水,張了張口道:“我餓了!要吃飯!”


    無名笑了笑,一口一口地喂他吃,邊喂邊說道:“吃完飯休息吧,你今日累了。”


    “不要!聽說京城晚上都有燈展的,我要你陪我去看!”花有聲嘟囔著說道。


    窗外,雪早已經停了,人們為了慶祝這一場大雪,紛紛商量著晚上要辦燈展。


    無名笑了笑,道:“你的消息倒是靈通,我剛剛下樓就聽到了燈展的事情,可是……你確定你下的了床?”話音未落,花有聲就感覺腰上隱隱作痛。


    “哼!那還不是怪你!我不管!反正你得陪我去!”花有聲不滿的說道。


    “好,去!那你的乖乖待在我的身邊,不準亂跑!”無名說著,又喂了花有聲一口飯。


    花有聲連忙點頭,乖乖的吃著飯,目光一直落在無名臉上,時不時對他笑一笑。


    夕陽西下,京城的街上並沒有安靜下來,家家戶戶都在街上擺起了攤子,掛起了一盞一盞的花燈,各種各樣的花式,數不勝數,令人眼花繚亂。不遠處還有人在放著孔明燈,祈求來年的好兆頭,空中繁星點點,星光璀璨。


    京城的街上十分的擁擠,人來人往,車水馬龍,很是熱鬧。花有聲十分開心的拉著無名在人群中穿梭著。


    “娘親,我想要那隻兔子!”旁邊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指著掛在燈架上的最高處的兔子燈說道。那隻兔子燈剪的栩栩如生,燈光明亮,十分好看。


    旁邊的母親猶豫了一下問小販道:“老板,這燈怎麽賣?”


    “二十文。”


    母親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口袋,隻找到十文錢,她有些窘迫,拉了拉小姑娘的手道:“孩子,娘……”


    “給你錢。”無名伸手把錢遞給了小販,取下兔子燈放在了小姑娘的手裏。


    小姑娘稚嫩的臉上揚起了笑容,她甜甜的說道:“謝謝哥哥!”無名笑道:“拿著玩吧。”母親連忙對無名頷首道:“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無名笑了笑,拉著花有聲繼續往前走。身後傳來那位母親和小姑娘的說話聲:“好人啊!”


    “阿聲,你想要哪盞燈?”無名轉頭問道。花有聲四處看著,剛想說他們去放孔明燈。一個人就衝過來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身上。


    “阿聲!”無名心慌了一下,連忙伸手抱住了花有聲,那個撞他的人一句道歉的話都沒說就匆匆逃走了。


    無名去看花有聲,花有聲被撞到了肩膀,這一擊很重,他的手臂都快要散架了。無名伸手幫他輕揉著,皺起了眉。


    “阿聲,疼嗎?”無名心疼的問道,花有聲笑著搖了搖頭,卻還是忍不住歎了一聲。


    無名歎了口氣,低頭去看花有聲胸前的護身石,護身石亮了亮,無名眸中閃過一道白光,輕聲道:“阿聲,對不起。怪我,沒有保護好你!剛剛那個人不是故意的,所以護身石沒有反應。”


    “這不怪你,他又不是故意的。”花有聲說著才發覺周圍的人少了許很多,竟有許多的人往屋子裏躲。


    一個路過的行人對他們道:“快躲起來吧,皇上要來了!你們要是被他發現擋路了,是要砍頭的!”剛說完,那個人就急匆匆的逃走了。


    片刻之後,街道上一個行人也不剩下了。無名和花有聲仍站在路中央,空蕩蕩的街上還有幾隻花燈在地上來迴滾動,不遠處傳來車馬的聲響。


    片刻,馬車已經停在了兩個人的麵前,這馬車裝飾得十分繁瑣,周圍站了十幾個宦官,還有十幾個侍衛,堵得密不透風。


    衛林晏從車上走了下來,他油光滿麵,衣著華麗,身上到處掛著翡翠珠寶,壓著整個人十分臃腫,但眉目間全是驚恐。


    花有聲有些驚訝皇上竟然是這副德行。


    “你!……你來幹什麽!”衛林晏問道,但眸中都是猩紅,口中也帶著濃重的酒臭味,在空中彌漫了出來。


    無名皺了皺眉,伸手遞給花有聲一隻帕子,他知道這話不是說給他們的。


    兩個人身後,站著一個黑衣男子,男子披著鬥篷,鬥篷的帽子蓋在了頭上,遮住了他的臉,但仍可見他的身形修長,身材完美。他雙手抱著一個男人,男人白衣翩翩,隻是臉被衣袍遮住了。


    黑衣男子微微抬頭,花有聲睜大了眼睛,低聲道:“周塵!”


    周塵看了一眼麵帶驚恐的衛林晏,眸中閃過藍光,轉頭看向花有聲和無名,淡淡道:“你們兩個,靠邊。”無名拉著花有聲躲在了一個攤子後麵。


    周暮宇抱著黎澤逸向前走了幾步,鬥篷隨風飛起了一角。


    衛林晏竟有些腿軟,向後退了幾步。十幾個侍衛擋在了他的麵前。


    “你……你要做什麽?”衛林晏伸手指著周暮宇聲音顫抖的問道。周暮宇微微勾起唇角,帶著怖人的邪魅。


    “皇上,七年未見了,您可還好?”周暮宇微微張口,聲音帶著空靈和詭異。一陣陰風襲來,周圍的花燈竟全部都滅了。


    “你!……你!護駕!護駕!”衛林晏驚恐的喊道,周暮宇轉身走到無名和花有聲的旁邊,把黎澤逸放了下來道:“幫我扶一下澤逸,多謝。”語氣依舊很冰冷。


    無名點了點頭,施法變了一張椅子,讓黎澤逸坐了下來。周暮宇看著黎澤逸笑了笑,轉身便收起笑容迴到了衛林晏的麵前。


    無名這才發現周暮宇的腰間掛著一把銀白色的寒劍,是集怨氣煉製的。


    周暮宇緩緩地靠近衛林晏,他前麵的侍衛竟有些畏懼地向後退著。


    “你們!快!殺了他!殺了他!”衛林晏手腳胡亂的指揮著。侍衛舉著刀劍衝向周暮宇。


    周暮宇微微一笑,一個閃身穿過了那些侍衛到了衛林晏麵前。他手中的劍還未出鞘,所有的侍衛便已身首異處。


    侍衛的屍體橫在地上,空氣中彌漫著血腥味。但周暮宇的衣裳上卻幹淨的一塵不染。無名眸中閃過驚訝,周塵的內功竟可以這樣高深。


    “你……你殺了我會被天下人唾棄的!”衛林晏依舊在垂死掙紮。剛剛還圍在他周圍的宦官已經全部驚慌失措逃走了,衛林晏緊抓著馬車前的橫欄,不停的向後退著。


    “嗬!”周暮宇冷笑了一聲,道:“被天下人唾棄?難道,唾棄的還不夠麽?”他緩緩俯下身,扶著馬車前的橫欄,微笑著看著跌坐在地上的衛林晏,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匕首很精致,很好看。


    “別怕啊!皇上,我不會讓你死的那麽輕易的。”周暮宇語氣很溫柔,他輕輕拔出匕首。匕首的光反射到了衛林晏的臉上,可以清楚的看到他臉上的汗水。


    周暮宇緩緩把匕首貼在了衛林晏的臉上,匕首的冰涼讓衛林晏越發的清醒,還未反應過來,臉上就出現了十幾道劃痕。


    一張臉變得猙獰不堪,鮮血流滿了整張臉,令人作嘔。但衛林晏仍舊不敢吭聲,雙手緊攥著衣裳。


    周暮宇直起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衛林晏那張可怕的臉,隨手把匕首扔到了一邊,卻笑了笑道:“皇上,您說你這個樣子,那些敬愛你的臣民們看到了會怎麽樣呢?”


    他低頭看了看手心,手中不知握了些什麽東西,他伸手盡數撒了下去,粉末隨風飄著,盡數落在了衛林晏的臉上。


    一瞬後,慘絕人寰的叫聲在京城的街上響起,衛林晏雙手捂著臉在地上痛苦的來迴打著滾,淒慘的聲音在漆黑的街道上越發的陰森恐怖。


    “求求你!放過我吧!殺了我!求你殺了我吧!”衛林晏掙紮著爬到周暮宇的腳下,伸手想去抓周暮宇的衣裳。


    周暮宇厭惡的看著他那沾滿鮮血的雙手,向後退了幾步。衛林晏忍著劇痛,費力的轉身朝著黎澤逸爬去,邊爬邊喊道:“求求你!放過我吧!……放過我吧!求求你!”


    衛林晏費力地抬頭看著黎澤逸,臉上的猙獰讓花有聲顫抖了一下,慌忙閉上了眼睛,握緊了無名的手。


    衛林晏抬手想去拽黎澤逸潔白的衣衫,還未觸碰到,就被周暮宇一腳踩在了腳下。


    “啊!”衛林晏痛苦的彎曲起了身子,臉上的傷口也因為口大張著撕裂了許多。


    “別用你的髒手碰他!你不配!”周暮宇俯視著他,目光冰冷。


    衛林晏想把手抽出來,使勁的往後縮著。周暮宇輕輕地碾了碾,那隻手立馬殷出了鮮血。


    衛林晏疼得幾乎要昏過去了,周暮宇看著他的樣子,笑了起來,抬頭望著黎澤逸,目光中盛滿了溫柔,聲音中也帶上了少許溫度:“澤逸,我說過,傷害你的人在我這裏絕對不會活下去,可惜你看不到了。”說著,他拔出腰間的劍,仔細端詳了一下。這把劍呈銀白色,泛著藍光,劍柄處刻著一個‘塵’字。


    周暮宇低頭看了看還在苟延殘喘的衛全,手中的劍直直的插在衛林晏的心髒上。


    衛全終於不再掙紮、慘叫,安靜地躺在地上。那一劍很準,像七年前他射黎澤逸那一箭一樣準。


    周暮宇不再看他,轉身抱起黎澤逸,向城外走去。


    “周兄,你的……”無名剛想提醒周暮宇他的劍還在,一轉頭才發現早已經不見了周暮宇和黎澤逸的身影,隻剩下留在地上的劍鞘。


    無名歎了口氣,望著周暮宇離開的方向。


    空中飄落下雪花來,很冰很涼。無名握緊了花有聲的手,隱約聽到不遠處傳來周暮宇的說話聲。


    他說:“澤逸,又下雪了,你看,好看嗎?”


    無名收起周暮宇的劍,拉著花有聲往迴走,邊走邊說道:“我們迴去吧。”


    花有聲問道:“那是不是京城最近又要出事了?”


    無名點了點頭,隨手摘下掛在路邊的一隻蓮花形的燈,花燈在他手裏亮了起來,他看著花燈對花有聲說道:“阿聲,許個願吧。”


    花有聲笑了起來,點了點頭,他雙手交握,閉上眼睛在心中默念道:“一願我與無名今生今世永不分離;二願周塵得償所願!”他許完願望便睜開了眼睛。


    無名鬆開了手,花燈飛向了空中,在漆黑的夜裏格外的孤獨,明亮。


    空中的雪似乎大了些,但花有聲已經感覺不到冷了,他打了一個哈欠,靠在了無名的身上道:“無名,我困了。”


    “嗯,迴去睡覺吧。”無名攬住了花有聲的肩膀,往客棧走去。


    次日,人們發現皇帝衛全死在京城街上,死相極為難看 刺殺者的手段殘忍無比。這件事轟動朝野,但大多數百姓都在拍手稱快。無名和花有聲在客棧裏聽聞了衛全的事情。


    一位中年人坐在無名的對麵道:“這衛全上位已經有七年了,每次出宮都要死一大片的人,他出宮不允許別人看到他的容貌,甚至得清理了道路他才肯走,一旦有一個人出來,就要殺頭啊!”


    “他這樣兇殘,怎麽還能當了皇帝?”花有聲問道。


    “那是因為七年前,黎阡殺了京城百人,就是他殺了黎阡,才阻止這件事惡化下去。”中年人答道,“都以為他會是好皇帝,沒想到啊!”


    無名有些疑惑,問道:“黎阡?”


    “就是那個和周塵一夥的惡魔頭,現在還在城外的深山裏待著呢!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死!肯定就是那黎阡故意讓這衛全上位禍害百姓的!”中年人憤憤不平的說道。


    花有聲和無名都沒有說話,任由中年人兀自的謾罵著。良久,中年人說累了,停了下來,道了別便離開了。


    無名歎了口氣,抬頭望了望客棧裏,所有人都在討論著昨夜之事,總會與周塵和黎阡扯上些關係。估計是那群宦官沒有看到是周塵,所以還沒有人知道衛全是周塵殺的。


    “咱們也是倒黴,一連兩個都不是什麽好皇帝!”


    “衛全肯定是在皇宮中待久了,被黎阡的汙穢之氣傳染了!”


    “還有那個什麽周塵,不是說當年也和衛全有些關係?他怎麽沒死!”


    …………


    客棧中很是嘈雜,花有聲低聲對無名說道:“周塵肯定也在意那些因為他而死的無辜生靈,才會選擇殺掉衛全的。”


    無名握住了他的手低聲道:“咱們過幾天去山裏看看他吧。”


    花有聲點了點頭,抱住了無名說道:“希望接下來會有一個好皇帝,無名,別說那些傷心事了,等周塵的事情結束了,我們可以一起去浪跡天涯,你我不是都很好奇他們的故事嗎?”


    無名笑了起來,點了點頭,道:“你這幾天想做什麽?”


    “嗯……皇帝雖然死了,那也礙不著天下百姓,你陪我出去玩吧,我要走遍京城的每一個角落!”花有聲認真地說道。無名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還有!……我餓了!”花有聲揉著肚子在無名耳邊說道。


    “想吃什麽?我點菜。”


    “不要!我要去外麵吃!”花有聲說著,拉著無名往客棧外走去。


    京城的街上都在討論皇帝駕崩的事情,但也不影響人們的日常生活。


    “無名,你幹嘛一直看著我?吃你的鴨脖子去!”花有聲伸手拍了拍無名的臉。


    “阿聲~我不想吃鴨脖子!~”無名的聲音甜膩膩的,他慣會用些‘令人作嘔’的撒嬌方法,讓花有聲渾身一抖。花有聲嫌棄的看著他道:“無名,你好惡心!”


    “阿聲,你嫌棄我!~”無名裝作可憐兮兮的樣子看著他。


    花有聲受不了他的目光,隻好說道:“好了好了!我不嫌棄!好聽好聽!那......你想吃什麽?”


    “我想吃你!”無名對花有聲眨了眨眼,眼角帶上了媚色,很勾人。


    “不害臊......”花有聲臉頰紅了起來。


    皇帝衛全死於京城,刺殺者手段殘忍,且至今未抓捕到,衛全沒有子嗣,朝廷各大臣商議後,舉薦宰相繼位登基,先帝衛全之體埋入皇陵。


    無名和花有聲在城裏的告示上看到了這些消息,也許是因為衛全是皇帝,所以無論百姓有多厭惡他,告示上還是必須貼出懸賞捉拿刺客的通知。


    無名和花有聲已經在京城裏住了十日了,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全天下都換了樣貌,又臨近新年,人們越發的喜氣洋洋。


    京城的街上很熱鬧,無名和花有聲邊走邊看著,無名給花有聲買了一根,吃在嘴裏很甜很軟。


    “周塵手稿、玉石大賣了!周塵手稿玉石大賣了!”不遠處有一個年齡大約十六七歲的少年手中揚著一遝紙,懷中還摟著幾塊玉石,在街上邊走邊喊著。


    人們紛紛簇擁了上去,七嘴八舌地喊著我要買。


    無名也拉著花有聲走了過去少年手中的紙上寫的畫的都很亂,但仍可以看到字跡雋秀漂亮,玉石也是材質極佳的。不一會兒,少年手中的手稿和玉石幾乎就賣完了,人們邊走邊討論著自己買到的手稿。


    少年看了看手中還剩下的一張紙,遞給了無名說道:“你要嗎?我可以便宜點賣給你,我餓了要去吃飯。”少年掂了掂重重的口袋。


    無名笑了笑說道:“我請你吃飯,你給我講講周塵的故事吧。”


    少年轉了轉眼珠,道:“行!成交!”三個人進了路邊的一家館子。


    少年一連點了好多菜,邊吃邊和無名花有聲說道:“我叫周玉,是周塵的徒弟。”


    “周塵的徒弟?大家不都說周塵是個惡魔頭嗎?你怎麽還敢做他的徒弟?”花有聲問道。


    周玉擺了擺手,口齒不清的說道:“我倒黴唄!不過賣他的手稿還是個好生意……”周玉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話。


    無名看了看他放在桌上的手稿,雖然很亂,但能看出來,是一張陣圖,周圍是標注,最下方寫著四個小字:七古玉陣。


    “你師父讓你賣手稿的?”無名問道,周玉搖了搖頭道:“不是,他哪會管我,不過就是隔幾天讓我練練劍,其餘的時間就一直坐在那刻他的玉石,真不知道有什麽用!”


    周玉一抹嘴把手稿拍在無名的麵前,笑道:“五文錢。”


    無名沒有說話,隨手給了他五文錢,花有聲噘了噘嘴,低聲道:“貪婪!”


    周玉沒有聽到他的話,抱著肚子離開了。


    “無名,我不喜歡他,他作為周塵的徒弟,竟然這樣忘恩負義!”花有聲歎道。無名摟住了花有聲道:“那咱們現在就去找他,我們一起迴花塘村好不好?”


    花有聲點了點頭,笑了起來道:“好!走走走!我們現在就去!”說著,他拉著無名往店外走去。


    街上依舊很熱鬧,無名看見好多人手裏都拿著周塵的手稿,還有玉石,來迴炫耀著。無名看著一個中年人手中的玉石皺起了眉。


    “無名,怎麽了?”花有聲問道。無名伸手拂過花有聲的眼睛,花有聲看到那塊玉石上,飄著一隻白色的影子。


    花有聲驚道:“那是什麽東西?”無名搖了搖頭道:“但肯定是周塵弄的。”花有聲點了點頭,靠在了無名的肩膀上,低聲道:“希望我和無名可以順利一點......”


    無名低頭看著他笑道:“沒關係,我可以求你爹同意,一直求,求到他同意之為止。”


    “無名,我有點害怕,害怕我們會像周塵和黎阡一樣。”花有聲緊張的握住了無名的手。


    無名摟緊了他的腰道:“別胡說!肯定會很好的,我們都會!”


    花有聲抬起頭看著他笑了笑,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嗯!無名說什麽就是什麽!”他靠在無名的身上,兩個人往城外走去。


    城門口人來人往,絡繹不絕,衛全剛死,兇手還沒有抓到,所以進出城的每個人要嚴格的搜查身上有沒有帶不明粉末或類似匕首的東西,無名和花有聲也不例外的被搜了身。


    守衛在無名的身上胡亂摸著,似乎不願意放手。花有聲皺起了眉,把無名拽了迴來道:“這位大哥你查完了沒有?!”守衛連忙點頭道:“完了完了!您可以走了。”


    花有聲拉著無名憤憤不平的向城外走去。身後傳來那個守衛和同伴的說話聲:“剛剛那個人身材可真好!一不小心我就.....”


    他旁邊的人歎了口氣,道:“虧是人家脾氣好!”那守衛連忙點頭道:“是!是!”


    無名看著花有聲不情願的表情,靠近摟住了他道:“阿聲.....”


    “別碰我!等你洗了再碰!哼!那隻可惡的爪子!”花有聲把無名推到了一邊,負手把頭扭到了一邊。


    “阿聲乖!下次肯定不讓別人碰了!我錯了!”無名笑了起來,仍舊走過去摟住了花有聲,花有聲沒有理他,但也沒有再推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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