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二房的鬧劇如今已沒有人關注,畢竟這次狼群襲擊,傷了不少人。


    在二房左側是謝宏一家,此時一家人正坐在帳篷裏沒有說話,還是沈賢帶著兒女找來,兩家人才打破沉默。


    沈賢了然好友性子,知曉他這會兒心裏也不好受,便開口勸道:“想開點,這件事說到底也是謝成他們一家的錯,好好的女兒養成那個樣子,自己教不好,如今也怪不著別人替她教。”


    “是啊謝伯伯,那個姓宋的雖然性子冷清不近人情,但他到底也不是濫殺無辜的人,謝文英這次也是差點害死章武才丟了性命,你不必為那種人傷心,”沈岩一想到謝文英曾經做的那些爛事,隻是提起她的名字便皺眉。


    謝宏臉色難看的頷首:“你們說的我都知道,你們放心,是非曲直我心裏有數,不會去為難那個宋公子的,隻是此事畢竟是我謝家人所為,就怕他會遷怒旁人。”


    沈賢父子倆確實擔心謝宏去對付那個姓宋的,若他此時還是大曆朝的謝將軍,要對付宋時微輕而易舉,但如今已是流放犯,與來曆不凡的宋時微對上,答案顯而易見,兩人不得不擔心。


    沈千雪從進來開始就沒有說話,隻是坐在謝安身邊靜靜聽兩家說話,等兩家說得差不多後方才開口。


    “謝伯伯,雖然我和那位宋公子接觸不多,但平時也從謝安我哥還有村裏那些人說過很多他的事,我覺得那位宋公子應當不會遷怒別人,以我的了解,他應該是那種愛憎分明的人,對他好,他加倍還之,招惹他,他也隻會責難當事人,您不必太過擔心,不過若是您還是有顧慮的話,可以讓謝安私下裏同那位宋公子談一談。”


    沈千雪的話確實讓謝宏心中的擔心淡了許多,微微頷首後目光慈愛的看著沈千雪:“千雪丫頭長大了,現如今也知道安慰起伯伯來了。”


    沈千雪笑了笑:“從小到大,謝伯伯教了我那麽多道理,如今能為家裏分憂,也是千雪應該做的。”


    “好好好,沈老頭啊,你這閨女養得好啊。”


    沈賢眉眼輕鬆,笑嗬嗬應和。


    “謝公子,你可在裏麵?”


    帳篷內幾人聽聞外麵的聲音,彼此看了一眼。


    謝安起身衝著幾人說道:“聽聲音應該是徐大夫,沈伯伯,爹,我出去看看。”


    謝安掀開帳篷出來,果然看見徐景仁站在帳篷外,此時臉上帶著些許焦急。


    “徐大夫,可是有事?”


    徐景仁點頭:“之前采的藥不夠,官差那邊又強勢,分下來謝家這邊的藥便不多了,況且沒有炮製過的草藥效果並不理想,官差那邊和你們家的傷者都出現了輕微的發熱,我擔心這樣下去再晚些時候恐怕不妙。”


    謝安聞言皺眉:“可是還缺什麽藥?要不我帶徐大夫去外麵找找?”


    徐景仁搖頭:“現在外麵黑燈瞎火的,就是能出去也不好找,他們的病情不好再耽擱。”


    看見謝安臉色不好看,徐景仁又道:“那些村民用的藥是找那位宋公子買的,用藥後也沒有出現發燒的症狀,他那兒應當還有,我是建議謝公子可以去找宋公子問問。”


    雖然現在謝家受傷的人是三房的謝欽,但當時的情況,他沒有躲著而是拿起刀保護妻女,謝安便高看他一眼,更何況還有沈家二房父子倆需要用藥,不可能不管。


    送走徐景仁,謝安迴帳篷和謝宏等人說了一聲,隨後便去找宋時微。


    沈千雪怕謝安說不清楚或是說錯話,索性跟著他一起。


    宋時微被章武叫出帳篷,正好與謝安沈千雪麵對麵,宋時微當即挑眉:“有事?”


    沈千雪拉住要說話的謝安,上前一步,衝著宋時微友好一笑:“宋公子,之前承蒙你相救,我和謝安特意過來跟你道謝,若是沒有你和章公子,說不得我們所有人都得受傷。”


    “沈姑娘過獎了,大家共同抵抗狼群,不該是我一人的功勞,你們這次找來,也不光是感謝我的吧。”


    沈千雪朝宋時微行了一禮:“宋公子聰明過人,果然什麽都瞞不過公子,這次對抗狼群,我們沈家和謝安都有人傷重,聽聞村長從公子手裏買了傷藥,我和謝安過來,一是為了感謝宋公子出手相救,二是想找宋公子買些藥,公子手裏若有多的藥,懇請公子賣給我們一些。”


    聽見沈千雪說村長找自己買的藥,宋時微先是詫異後了然,一時有些想笑,不過想起兩人在這兒,猛地收住笑容,定定看著兩人誠懇地神情。


    謝安見宋時微不說話,心中有些著急,連忙說道:“宋公子,之前謝家二房謝文英的所作所為,我們謝家為此感到抱歉,雖然之前我爹說過不再管他們兩房的事,但人終歸姓謝,對於她的個人行為,我們一家很是懊悔。”


    說著謝安從袖中拿出一張二百兩銀票:“因她之故險些讓章公子送命,好在章公子吉人天相,但受傷終歸需要進補,這些銀子是我們謝家的一點心意,還望章公子收下。”


    宋時微似笑非笑地看著謝安,後又在銀票上掃了一眼,勾唇一笑:“章武,謝公子來給你送銀子慰問,還不快收下,順便將車廂裏的傷藥拿出來,兩位既然如此有誠意,宋某自然願意相賣。”


    謝安與沈千雪同時鬆了口氣。


    願意賣就好,有藥家裏人就有救了。


    章武從謝安手裏接過銀票,默默去車廂拿出來一個小木箱,隨後拎到謝安麵前打開,露出裏麵十個小瓷瓶。


    宋時微衝木箱努嘴:“謝公子也看見了,我這兒傷藥就剩下這麽些,不知道你要買多少?”


    一個瓷瓶的傷藥夠兩三個人外敷,前提是身上傷口不多且創麵不大,按照沈謝兩家傷者的情況,三瓶足矣,但之後還有很長一段路程,以防萬一該多備些,謝安在心中盤算一番:“謝某願買六瓶,還望宋公子割愛。”


    “行啊,章武,給謝公子拿六瓶藥,”宋時微吩咐完章武,之後又看向謝安:“我這些傷藥是在京城百善堂買的,謝公子曾是京中人,應當知道百善堂的名號,一瓶藥三十兩銀子不過分吧。”


    謝安哪敢說過分,連連點頭:“自然自然,宋公子一路帶著傷藥趕路確實不便,就是再多收些也是應當的,這裏有二百兩銀票,多出的二十兩算是給宋公子攜帶傷藥的辛苦費。”


    如此有眼色又懂事,宋時微都不好為難他了,收下銀票後痛快將傷藥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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