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清是真的為楊玄難過。


    是她當年親手接引楊玄入門,又是她見著楊玄一點點出人頭地,展露英姿,甚至還兩次被他救了性命。


    如今看到楊玄跌落到練氣六層的境界,她心中又怎能不苦?


    “沒甚可苦的。”楊玄笑著說道:“隻是每日修行罷了。”


    上官清不知真實情況,隻以為楊玄是在故作堅強寬慰於她,心中更是惻然。


    “上官姐姐快坐,若讓人見了,免不得要說我不懂待客之道的。”


    將她引入洞府之中,分賓主落座,沒等楊玄開口,上官清先將一隻瓷瓶放在兩人之間的木桌上。


    “這是我從魔修巢穴之中繳獲來的,對你的剜心血蠱應該能夠有所幫助。”


    楊玄一愣,將瓷瓶托在手中打開,頓時便有一股濃厚血腥味彌漫開來,令人作嘔。


    瓷瓶之內,裝著滿滿登登一瓶暗紅色的粉末!


    這與當年楊玄在魔修飼養妖獸洞窟之中找到的粉末極其相似,但是細節上又稍有不同,反而更類似於當年楊玄在魔教據點之內見過的怪異妖血。


    “此物名為‘血髓散’,若是以其飼育野獸,則有微弱機會可使野獸蛻變為妖獸;若是修士服用,可大幅增益修為,但也會導致神智大損。”


    “不過我將此物交予你,卻並非是想讓你以此物修行。”


    說著,上官清又將一枚血色玉牌放在了桌上:“這是在那魔教巢穴之中發現的築基修士筆記,其中記載,這血髓散除了能夠增益修行,對於血骨教種種毒咒也有壓製、緩解作用,其中就包括剜心血蠱。”


    “若是實在忍耐不住,便以此物壓製一二吧!”


    她本來還在遲疑是否要將血髓散交給楊玄。


    她與他同生共死過一遭,知道他是一個多麽有毅力、多麽堅韌不拔的人。


    越是如此,她就越是膽戰心驚,幾乎不敢想象究竟是什麽樣的折磨,才會讓楊玄修行倒退到這樣的地步!


    權衡之下,她不得不將這血髓散拿出來,因為她擔心再這樣下去,不等她找到解除剜心血蠱的方法,楊玄先要被活活折磨死!


    楊玄眼眶一紅。


    他的朋友極少,謝東來一個,上官清一個。


    整個天青門,就隻有他們兩個,為自己的剜心血蠱牽腸掛肚,甚至不惜以身犯險!


    嘴上輕描淡寫,但是楊玄深知與魔修交手是怎樣兇險,上官清也是拚了命的想要幫他。


    這讓他如何不感動?


    楊玄說道:“這血髓散乃是繳獲之物,姐姐將其交給我,會不會擔什麽責任?”


    “你呀,不必為我擔憂。”上官清眨了眨眼睛:“我師父好歹也是金丹長老,隻是偷拿點東西,不會有人深究的。”


    “多謝姐姐掛心,那這些我便收下了。”楊玄說道:“我的事不算什麽,隻是還請姐姐以修行為重,早日築基。”


    “說不得姐姐築基之後再看,我這剜心血蠱就不是什麽礙難了呢?”


    “你呀,說得輕巧。”上官清知道他是在替自己擔心,笑著迴應:“若是真有那麽容易築基,我早就閉關不出,也不必接這任務,四處去剿滅魔修了!”


    楊玄一愣,問道:“現在宗門裏,還有剿滅魔修的任務嗎?”


    “有的。”上官清點頭說道:“其實早在十幾年前,你上繳了那妖骨和血髓散之後,宗門就一直沒有放棄對於血骨教的追索,隻是其中線索都是典律閣的築基前輩們在尋覓,隻有需要剿滅時候,才會在內務閣發放任務。”


    “你常年不在門內,遇不到也是正常。”


    楊玄又問道:“那這些年來,可有什麽進展?”


    上官清說道:“最大的進展,就在你手上這部筆記上。”


    “啊?”楊玄一愣:“如此貴重之物,交給我不合適吧?”


    “想什麽呢。”上官清俏皮一笑:“你手中這一份是我私自刻錄的副本,真本早已經交上去了,再者說,最先發現魔修蹤跡的就是你,其中真相,你也有權力知道。”


    “說起來還真是不容易。”上官清歎了口氣:“這些年來,光是血骨教的巢穴就端了五座,築基魔修也斬了三個。”


    “那些魔修一個個都謹慎狠毒,身上存留信息極少,而且遁速飛快,輕易留不下,哪怕是將人留下了,一旦陷入絕境,也會自爆丹田,別說審問,連搜魂之術都無處應用。”


    上官清臉上露出一絲後怕表情:“之前有一次清繳魔教巢穴的時候,就有築基魔修自爆丹田,若非白前輩護持,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幸好,此次行動咱們準備充足,出動了三位築基前輩,雖然沒能夠阻止那築基魔修自爆,倒也搶下了他的儲物袋!”


    她說得輕巧,楊玄卻能夠感受到其中的危險。


    自己身中剜心血蠱也不過兩年,到底是什麽讓上官清如此執著於追剿魔修,以至於奮不顧身?


    “上官姐姐,你……”楊玄剛想發問,但轉念一想就止住了話頭。


    他已經猜出了為什麽。


    此前上官清被魔修抓獲,為逼迫她就範,魔修斷絕了食水,將她關在黑暗無光的監牢之內,一關就是兩個月!


    縱然是到最後都沒有鬆口,但是期間的恐懼、絕望、憤怒、怨恨定是不會少的,心中難免會留下個死結,念頭難以通達。


    恐怕也就是那之後,上官清便已經有了心魔,她隻有不斷地清剿魔修,才能夠將心中的鬱結之氣一點點吐出去。


    否則的話,別說是築基,便是日常修行恐怕都難以為繼。


    這和他當年對於斬殺水妖的執念別無二致,但他當年還有一明確目標,抓捕上官清的魔修卻早已經身死,她要走的路,恐怕比自己當年還要漫長艱難。


    這件事隻能她自己去解,楊玄便是想幫也無處抓手。


    想通此節,楊玄轉移話題問道:“你這段時日在外遊曆,可曾聽過什麽值得一說的新鮮事?”


    “新鮮事倒是沒有,無外乎就是殺人奪寶,奇遇因果之類的老套事。”上官清一邊迴憶一邊說道:“對了,有一件事你聽說沒有?太清秘境之中出現的那個築基魔修,已經被人殺了!”


    “被殺了?”楊玄眼前一亮:“什麽時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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