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


    一聲令下,楚天寒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雙腿已經不自覺彎曲下去,砰的一聲重重砸在了地板上。


    楚天寒大聲叫屈,聲嘶力竭:“白執事!這是誤會,我……”


    “住口!”


    白浩麵色陰沉如鐵,聲音如同驚雷炸響:“內門弟子楚天寒,今日本執事開堂,審你買兇謀害同門一事!”


    聽得此言,楚天寒心中一寒,但仍舊狡辯:“弟子冤枉,什麽買兇謀害,弟子一概不知啊!”


    “既然不知,你為何在門外,便認定此乃楊玄屍體?”


    “這個……這個……”


    楚天寒額頭上冷汗涔涔,咬緊牙關:“那是因為,楊玄此子陰狠歹毒,因為上次判罰結果懷恨在心,殺了我父親!”


    “住嘴!”


    一聲嗬斥,頓時如同魔音灌腦,讓楚天寒眼前一黑


    白浩跟著揚手問道:“地上這具屍體,你可認識?”


    看著黃權那幹癟如同枯木的屍體,楚天寒打了個冷顫,是死到臨頭還嘴硬:“弟子從未見過此人!”


    “是嗎。”


    白浩冷冷說道:“聽天青坊醉仙樓的掌櫃說,半年之前,是你主動尋找於他!”


    楚天寒目光掃過兩旁,除了楊玄之外,另有兩位門中築基在。


    一個是華展風,另一個則是虎背熊腰目如銅鈴,偏偏薛衍不在。


    要拖下去,拖到薛衍到來!


    “弟子從沒有做過此事,願意與那人當庭對峙!”


    下一刻,他便見到白浩手畫光圈,一副畫麵展露,內中正是醉仙樓光景,而他自己正走進門去,口中大唿黃權。


    這是攝形存音珠留存畫麵。


    醉仙樓裏,竟然會有這樣的靈器!?


    “當時……當時弟子的確是去尋了他。”


    楚天寒咬著牙說道:“但我隻是得知,他手上有一種我急需靈丹,所以才去見麵!”


    “巧言令色。”


    白浩一聲冷哼:“那你說,這又是何物?”


    他一揮手,一張契書飄飄然落在了楚天寒眼前。


    後者如遭雷擊,愣在當場。


    這便是他當時與黃權締結的契書,內容寫得清清楚楚,最要命的是,上麵還留著他的神識印記!


    “此等鐵證,你有何話說!?”


    楚天寒瞳孔緊縮,身子不住的顫抖,帶著無比恨意看向楊玄:“你……你怎麽不死,你怎麽不死,死的為什麽不是你!?”


    “為什麽一個練氣九層的殺手都殺不掉你!?”


    跟著,他憤然看向白浩,歇斯底裏地吼道:“沒錯!是我雇兇殺人,可我也是事出有因,楊玄殺了我父親,難道就不許我報仇嗎!?”


    白浩眼神冰冷而堅硬:“你父親一事,兇手並未找到;更何況,他不過是我天青門下附屬,而楊玄,則是內門弟子!”


    “今日本執事,便以謀害同門之罪,判廢你修為,五雷台上亟滅示眾,以儆效尤!”


    說罷,他從桌上擎起一枚火簽,正要擲下,忽聽得門外一聲高唿:


    “白師兄,且慢!”


    門扉推開,薛衍眉頭緊皺大步而來。


    白浩眉頭死死擰住,投擲火簽的手速度也慢了下來。


    本來已經被逼到絕境的楚天寒臉上露出狂喜神色,轉過身去,快步膝行,連滾帶爬地衝向薛衍。


    得救了,得救了!


    楊玄,你有華展風撐腰,我背後也有靠山。


    “薛閣主,請您給我做主啊,這楊……”


    “薛閣主小心!”


    沒等楚天寒說完,楊玄忽然一聲驚叫,猛地躥上前來,隻見寒光一閃,楚天寒的頭顱是衝天而起,臉上依然還泛著喜色!


    噗!


    鮮血噴湧,好似突泉!


    饒是薛衍已有築基中期修為,卻萬萬沒有想到楊玄竟然敢在這個時候,敢在此地動手。


    非但來不及阻止,更是被血噴了滿身!


    感受身上溫熱粘稠的血液,看著地上楚天寒倒下的屍體,薛衍怒不可遏,築基中期的威壓橫掃開來,戟指楊玄怒喝:“楊玄,當眾出手襲殺同門,你簡直……簡直是猖狂!殘虐!”


    楊玄麵色一慘,卻還是在這威壓之下站穩了腳步,轉身對白浩拱手說道:“白執事,弟子見兇徒楚天寒直奔薛閣主而去,明顯是有意偷襲薛閣主,一時激憤之下出手,還請執事斷罪!”


    他這話一出,本來也有些震驚的華展風緩過神來,嘴角噙著笑容說道:“楊玄!你怎能如此衝動,這楚天寒確實是雇兇殺你,但是罪名還並未判明,你如此做法,有違門規!”


    虎敬暉則頗為自然地打起了配合:“華師兄不必如此苛責,楊玄出手固然是不合門規,卻也是擔憂薛師弟的安危。”


    “若是被楚天寒這雇兇謀殺同門的孽障傷到薛師弟,那才是大事。依我看,楊玄這番作為,功大於過!”


    薛衍氣得肺都要炸了!


    我薛衍,堂堂築基中期修為,能被他一個練氣初期的小輩偷襲受傷嗎?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兩人是擺明了在包庇楊玄,就和自己當初包庇楚立山父子一樣。


    但是他偏偏發作不得,地上那張契書明晃晃擺在那裏,他就是膽子再大,也不敢將這東西當眾毀了。


    上次那件事,他已經惹了白浩不滿,這次若還是執意糾纏,說不得便要把這個冷麵的執事推到華展風那邊。


    薛衍臉色鐵青:“好啊,楊玄你做得好啊,我是不是還要謝謝你才對?”


    這番話說得陰陽怪氣,但是楊玄卻迴複得十分認真:“弟子不敢,弟子隻是做了一個天青門弟子該做的事情罷了。”


    薛衍嘴角微微抽搐,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楊玄,你休要胡說!”


    白浩則沉聲說道:“這楚天寒不過練氣初期,怎可能隨隨便便就傷到薛師弟?”


    此言一出,連薛衍都有些驚訝。


    莫非白浩也是有意偏向我?


    但轉眼他就知道自己想多了。


    “本來看在你斬殺這天意樓弟子有功的份兒上,本執事還想免去你礦山的刑罰,現在你竟然又做出這等越俎代庖之事!”


    “本執事斷定,你此次有功,但是過亦不小,罰你繼續礦山服役,你可心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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