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父皇生氣,歐陽藝修趕緊跪地求饒。


    平陽帝冷冰冰地說道,“要朕饒過你不難,但必須答應朕三個條件。”


    “什麽條件?父皇請說,兒臣一定答應。”


    “其一,明晚朕會在宮中為靖王等人接風洗塵,你在宴會之上要誠心向靖王和李含煙道歉,並且後不再犯。”


    “其二,關閉毒蛇陣和萬年冰泉,不可再設機關陷阱,更不可害人性命。”


    “其三,讓血煞離開東盛。從此以後不再與江湖異士結交,也不許與他國勾結。安心管理國家,再不可貪圖他國疆土。這三個條件,你可能做到?”


    “父皇,兒臣能做到。”


    “好,如果你真心悔改,並且能做到這三條,這東盛的天下以後就是你的。如果你執迷不悟,一意孤行,那這個太子你也別做了,你就安心做個閑散王爺便是。”


    平陽帝一句話,說得歐陽藝修冷汗直流。


    什麽意思,如果自己不肯放下與大順為敵的念頭,父皇竟然會免去自己的太子之位?


    這個太可怕了。如果果真如此,那自己多年的心血不就白廢了?自己活在這個世上還有什麽意思?


    見歐陽藝修沉默不語,平陽帝心中怒火滋生。


    “歐陽藝修,你答不答應?”


    歐陽藝修一激靈,連忙跪在地上磕頭。


    “父皇,兒臣答應。”


    “如此便好,你先退下吧。”


    從禦書房出來,歐陽藝修沉著臉往東宮走。


    作為太子,東宮是父皇賜給他的宮院。平時無事的時候,他便吃住在東宮。一來上朝方便,二來可以隨時掌握朝中動向。


    太子別苑,他平日並不去。隻是與外人勾結,或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的時候,他才會過去小住。


    現在惹惱了父皇,歐陽藝修顧不上迴別苑,著急忙慌地往東宮走,好靜下心來想一想明晚靖王等人的接風宴。


    俗話說冤家路窄,這句話一點也沒有說錯。


    就在歐陽藝修往東宮趕的時候,偏偏遇上了靖王、李含煙及九皇子等人。


    歐陽藝修躲閃不及,隻好硬著頭皮上。打腫臉充胖子,硬是擠出了一絲笑容。


    “李小姐,別來無恙?”


    李含煙冷哼了一聲,“太子殿下,本小姐被你落入陷阱,丟進毒蛇陣,還泡進寒冷刺骨的萬年冰泉。請問,何來無恙?”


    “嗯……這個……”


    歐陽藝修一時語塞,“那個,李小姐,當初我不是不知道你的身份嗎?如果知道,斷不能這樣做。”


    “不知道?不對吧?太子殿下,當初可是你說,我不僅是將軍府的嫡小姐,還是靖王爺放在心尖上的人。你不是還說,不明白王爺看上了我哪一點嗎?怎麽,太子殿下現在都忘記了?嗬嗬,當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靖王聽了劍眉一挑,“煙兒,他當真是這樣說的?”


    李含煙點點頭,“沒錯,他就是這樣說的。”


    靖王的臉沉了下來,雙手攥拳一步步欺了過去。


    “歐陽藝修,你明知道煙兒是本王放在心尖上的人,你還敢如此對她?還敢質疑本王對煙兒的情意?歐陽藝修,你是不是不嚐嚐本王的拳頭,就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靖王說著話,右手拳嗖的一下子揮了出去。歐陽藝修防不勝防,被靖王一拳砸在臉上。


    歐陽藝修頭一偏雖然躲開了,但靖王的拳頭依舊擦著歐陽藝修的左半邊臉過去了,左半邊臉瞬間青了一片。


    “你……放肆!”


    歐陽藝修一手捂臉,一手指著靖王怒喝。但是當他看到怒目而視的眾人時,氣焰一下子熄滅了。


    算了,這一拳跟毒蛇陣和萬年冰泉比起來不算什麽。自己大人大量,忍了!


    九皇子見太子哥哥挨打嚇了一跳,雖然知道靖王爺是真心疼愛小姐姐,但是眼看著哥哥挨打,自己也不能不管呀,於是趕緊出來打圓場。


    “王爺息怒。太子哥哥雖然錯了,但是小姐姐已經平安迴來了,還請王爺手下留情。太子哥哥,這事本來就是你不對。趕緊向王爺說聲對不起,然後迴東宮養著吧。”


    九皇子出麵,靖王不能不給麵子。畢竟,是他冒著風險把煙兒救了出來。


    歐陽藝修心裏的火窩大了,但是靖王人多勢眾,更何況自己本來就輸了理。無奈之下,隻好忍氣吞聲說了句“對不起”,然後灰溜溜地迴了東宮。


    東宮之內,歐陽藝修氣急敗壞地坐在軟榻上,太子妃劉瑾梅手執冰袋幫他敷臉的青痕。一邊敷,一邊生氣。


    “殿下,這些大順人怎麽如此無禮?在我東盛皇宮內把殿下打成這樣,如果是在宮外,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歐陽藝修心中煩悶,“好了,別說了。”


    劉瑾梅卻不依不饒。


    “殿下,不是臣妾要說,而是臣妾實在是心疼殿下。看著殿下被打成這樣,臣妾心裏就像被人捅了一刀。殿下,你可是東宮太子,東盛儲君,未來的東盛皇上。他們這樣做,分明是根本就沒有把你放在眼裏。日後殿下登了基,大順還能與東盛交好嗎?”


    “交好?不打起來就不錯了。”


    “那殿下為何不下手為強,永絕後患?”


    “此話怎講?”


    “殿下,你難道忘了我父劉太傅嗎?隻要我父肯幫你,殿下何愁大事不成?”


    劉瑾梅在歐陽藝修跟前附耳低語,歐陽藝修聽了頻頻點頭。“好,就依太子妃。”


    劉昌裕劉太傅府的書房內,銀絲炭燒得通紅,書房內溫暖如春。


    歐陽藝修與劉太傅靠得很近,兩個人竊竊私語,很快就達成了一致。


    從太傅府出來,歐陽藝修迴到了太子別苑。父皇提了三個條件,其中之一就是驅離血煞,從此以後再也不能結交江湖異士。


    唉,真是功虧一簣。但是為了自保,別無他法。


    坐在椅子上,歐陽藝修有氣無力地讓人請血煞過來。


    很快寶珠過來了,後麵還跟著程子林。


    “我老婆子正在閉目養神,忽聞太子殿下傳喚,不知殿下因何事喚老婆子前來?”


    歐陽藝修苦笑一聲,“夫人,快請坐,本太子如今遇到難題了。”


    寶珠坐下來,臉上的表情明顯不相信。


    “太子殿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還有什麽事可以難倒你的?”


    “不瞞夫人,正是當今皇上,我的父皇。”


    “不知是什麽難題,說出來,我老婆子一定鼎力相助。”


    寶珠一句話,讓歐陽藝修頓時汗顏。


    人家都鼎力相助了,自己卻要將人家逐離了。


    這,算是哪門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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