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李含煙在院子裏舞了一會兒劍。那淩厲的劍法,虎虎生風的氣勢,看得兩個侍女膽戰心驚。


    心想這要是惹惱了她,那還能有命在嗎?


    程子林也想出來活動活動,但是作為一名身份卑微的車夫,他隻能在屋子裏活動活動筋骨。看著李含煙舞得帶勁,心裏憋得那叫一個難受。


    李含煙剛收住劍勢,就聽到外麵傳來喊聲。


    “小姐姐,我來了。”


    不用問,九皇子歐陽藝文來了。


    果然,話音剛落,九皇子興衝衝地跑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侍衛鄭傑。


    “小姐姐,我來找你學滑冰來了。”


    “學滑冰當然可以,但是你這樣出來沒人阻攔嗎?”


    “哼,看他們誰敢攔!”


    九皇子傲驕地抬起頭,“小姐姐,我已經跟母後說好了。現在湖麵的冰結得正結實,所以要趁著這個時間多多練習。”


    “但是宮中不是也有湖嗎?”


    “可是宮裏沒有小姐姐呀。”


    九皇子的一句話,逗得李含煙忍俊不禁。


    “好好好,姐姐這就去教你。”


    說著話,李含煙放下手中劍,隨著九皇子去了後花園。


    程子林望著兩人的背影,心中暗暗好笑。這煙兒妹妹就是厲害,在這裏做人質,竟然還攀上了九皇子。看來,煙兒妹妹的人身安全又多了一層。


    後花園內,李含煙與九皇子滑冰滑得興起。兩個人邊滑邊笑,倒成了太子別苑最熱鬧的風景。


    在李含煙的教導下,九皇子學得很快,自己也可以在冰上做動作了。九皇子開心不已,一張臉興奮得紅彤彤的。


    滑累了,兩個人坐在亭子裏的凳子上,李含煙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


    九皇子立即感覺到了,“小姐姐,你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昨天晚上睡得好好的,忽然被太子喊起來。說什麽有歹人闖入,一定要我們起來看看。”


    “什麽?歹人闖入?太子別苑守護森嚴,怎麽可能有歹人進來?”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被太子喊起來了。”


    九皇子想了想,歪著腦袋說道,“小姐姐,你說會不會是太子哥哥心情不好,故意這樣做的?”


    李含煙頗為不解,“堂堂太子,有什麽心情不好的?”


    “小姐姐,你不知道。昨天太子哥哥被父皇教訓了,所以心情不好唄。”


    “你父皇為什麽教訓他?”


    “我也不太清楚。就是聽母後說,太子哥哥說要攻打大順,結果父皇就生氣了。父皇說,兩國相鄰,重在交好。隻有做了友好邦鄰,國家才能安定,百姓才能安居樂業。攻打大順,純粹就是勞民傷財的事情。父皇說,不準!”


    “那這樣看來,你父皇還是挺不錯的嘛。”


    “那當然了。父皇仁愛善良,確實是個很好的皇上。就是太子哥哥心太大了,所以才被父皇斥責了。”


    李含煙聽了點點頭,“聽你這樣說,太子昨晚的心情的確是不太好。不過因為心情不好就波及他人,這個也是不應該的。”


    “就是就是,不應該。小姐姐,我代太子哥哥跟你道歉,希望小姐姐不要生氣了。”


    “好,姐姐不生氣。”


    九皇子離開了,李含煙也返迴了小院子,把聽到的情況跟寶珠說了一遍,兩個人心裏莫名的沉重。


    看來,歐陽藝修真的打算跟大順為敵了。還好東盛的皇上英明,沒有同意他的計劃。但即便如此,也要早日把邊防圖拿到手,這樣才能消除後顧之憂。


    但是要想順利拿到邊防圖,必須有合適的機會才行。


    一連兩天,李含煙都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九皇子倒是天天來,每天來了就是纏著李含煙教他滑冰。


    第三天下午,九皇子早早就走了。走的時候跟她說,“小姐姐,今天宮裏有宮宴,聽說可熱鬧了。”


    “宮宴?宴請誰的?”


    “這不是年尾了嗎?聽母後說,是父皇特意宴請朝中重臣的,就連女眷也會去。”


    “哦?是嗎?那肯定熱鬧了。不過這樣重要的宴席,太子應該也會去的嗎?”


    “那當然了。小姐姐你不知道吧,太子哥哥為了這場宴席,已經在宮中準備了兩天了。他不但會去,今晚應該不會迴來了。”


    九皇子的話,讓李含煙心中一動。


    看來,今晚是取走邊防圖的最佳時機了。


    吃過晚飯,李含咽躺在床上拿出了傳音螺。她想把今晚的計劃告訴靖王,可是連續唿了幾遍,都沒有傳來靖王的聲音。


    算了,反正已經去過一次了,這一次,還是自己跟程世子去吧。


    等到外麵安靜了,李含煙、寶珠和程子林再次躍上了房頂。和上次一樣,寶珠警戒,李含煙和程子林潛入了書房。


    這一次李含煙沒有翻別的東西,而是直接奔著玉麒麟而去。


    李含煙轉動玉麒麟,很快暗門開了,裏麵露出了幾張紙。李含煙剛把紙抓起來納入懷中,突然腳下一空,整個人跌了下去。


    原來就在剛剛,李含煙腳下的地板,不知不覺地滑開了,露出了一個黑乎乎的洞口。


    程子林大驚,連忙伸手去拉,卻根本沒有來得及。他慌得爬在洞口衝著下麵喊,“含煙,你怎麽樣?”


    下麵傳來李含煙的聲音,“我沒事,現在好像在一個小屋子裏。不過現在你救不了我,你趕快離開,千萬別把你和寶珠暴露了,等機會再救我。”


    “不行,你等著我,我現在就下去救你。”


    “不要下來。困住我一個就行了,不能都折進來。你聽我的,快走!”


    “不行,我一定要救你!”


    程子林剛想要下去,卻發現洞口竟然以驚人的速度閉合了。


    程子林又急又氣,伸出雙手去轉動玉麒麟。卻發現玉麒麟像生了根一樣,怎麽轉都轉不動。


    大冬天的,程子林的汗唰唰往下流,心裏像著了火一樣焦急。


    眼看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程子林幹著急沒辦法,隻能失落地離開了書房。


    看著程子林一個人出來,寶珠立即意識到了問題。


    “含煙呢?”


    “落入歐陽藝修的陷阱了?”


    “那怎麽辦?”


    “先迴去,找機會再說。”


    兩個人不再說話,貓著腰在房頂上小心返迴。


    忽然不遠處出現兩道身影,兩個人立即伏在房頂一動不動。


    那兩道身影越來越近了,雖然蒙著麵,程子林依然感覺到了他們是誰。


    心中的愧疚感油然而生,程子林的眼睛一下子紅了,壓低聲音問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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