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寶珠的話,歐陽藝修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笑了笑問道,“夫人要李含煙照顧,難道就不怕她會對你不利嗎?”


    “怕什麽?她中了我老婆子的毒,她敢不利於我,除非她自己也不想活。”


    “那倒是,為了保命,她還是真的不敢。”


    晚上,歐陽藝修把寶珠安排在相鄰的一個院落裏。


    因為李含煙要照顧“血煞”,特意被寶珠安排在自己寢室的旁邊。


    對此歐陽藝修雖然不太樂意,但一來李含煙已中毒,二來為了給“血煞”麵子,便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至於程子林,則被安排在同一個院子裏。隻不過,是被安排在了臨著院門的一個小房間裏。


    歐陽藝修給“血煞”安排的房間內,李含煙正在照顧寶珠。被派過來的兩名侍女,則被寶珠安排在了外麵。


    “我老婆了性子不好,有她(李含煙)照顧慣了。你們兩個就先出去吧,有需要了再叫你們。”


    就這樣,屋子裏就剩下了寶珠和李含煙。但是外麵有兩名侍女,兩人仍然不敢大意。


    “坐了許久的馬車,我老婆子身子又酸又痛。y頭你過來,給我捶捶背,捏捏肩。”


    “丫頭你怎麽迴事?手這麽重,是不是想害死我?別忘了,我老婆子死了你也活不了。”


    “嗯,這手勁還差不多。來,往下點,捏捏這裏。”


    “來,再幫我捏捏腿。咋啦?還不樂意了?”


    在寶珠的一連串轟炸下,李含煙終於爆發了。


    “本小姐就是不伺候了!這樣伺候人的活,本小姐早就做夠了!”


    “做夠了?你就不怕毒發時我老婆子不給你解藥嗎?”


    “不給就不給,反正本小姐到了這裏,本來就沒打算活著離開。”


    “李含煙,算你狠。等你毒發的時候再說,等著瞧。”


    聽到屋裏兩個人爭吵,侍女禁不住捂著嘴偷笑。其中一個悄悄起身,到隔壁院子向太子匯報去了。


    屋子裏,寶珠還在繼續作妖。


    “你哪也不許去,就睡在我外屋,晚上我起夜還得用你。”


    “你沒手沒腳嗎?”


    “我老婆子當然有,但是有人管不好嗎?我要睡了,你在這裏守著我,等我睡著了再離開。”


    寶珠說完話躺在床上,然後衝著李含煙一招手。李含煙秒懂,立即湊了過去。


    寶珠右手捂住胸口低聲說道,“含煙,今天你頂撞歐陽藝修的時候,我都快嚇死了,生怕他會對你下狠手。”


    李含煙微微一笑,“不用怕,他好不容易把我換過來,是不會輕易把我怎麽樣的。再說了,我今天這麽做本就是故意的。”


    “為什麽?”


    “歐陽藝修生性多疑,隻有這樣,他才會相信我真的是李含煙。”


    寶珠伸手抓住了李含煙,“含煙,說實話我心裏特別沒底。因為我不知道歐陽藝修以後會怎麽做?不知道他會不會做出不利於你的事情。”


    “寶珠,別擔心,我會小心的。至於歐陽藝修會怎麽做,我心裏也沒底。不過他說了想用我要挾父親和王爺,還要吞並大順,看來他野心不小,勢必會有所行動。所以,我們要多留意一下。”


    “好,我知道了。”


    這一夜,寶珠睡裏屋,李含煙睡在外屋。因為提著心,兩人都睡得不太踏實。


    第二天,歐陽藝修命人把寶珠請了過去。


    見“血煞”過去,歐陽藝修拿起書案上的雕花木匣遞了過去。


    “夫人,四十年了,現在可以物歸原主了。”


    寶珠接過去,打開,裏麵赫然躺著一枚玉佩。


    看著玉佩,寶珠激動得雙手輕微顫抖著,小心地撫摸了幾下,然後伸手拿了起來。


    摘下懸掛在腰間的玉佩,然後兩塊玉佩合在一起。不多不少,不偏不倚,兩塊玉佩嚴絲合縫地合為一體。


    撫摸著玉佩,寶珠的眼睛紅了。


    “四十年了,他們終於合二為一了。老鬼,九泉之下,你可以瞑目了。”


    見“血煞”神色激動,歐陽藝修禁不住大發感慨。


    “本太子聽說,你們夫妻二人情深義重。今日看來,果然名不虛傳。”


    “老鬼已死去四十年,見到遺物不由地難過。今日老婆子失態了,還請太子殿下莫怪。”


    “唉,夫人說得哪裏話來?夫妻情長,乃人之典範,哪有責怪一說?不過我想問一句,今後夫人可有什麽打算?”


    “還能有什麽打算?我老婆子獨活了四十年,如今圓了心願,便再也沒了牽掛。隻想尋一安靜之地,了此殘生。”


    歐陽藝修聽了搖搖頭,“夫人當年名動天下,如今怎能如此消沉?我有個建議,不知夫人願不願意?”


    “噢?太子殿下不妨說來聽聽。”


    “不瞞夫人,我東盛有意吞並大順,身邊正好需要像夫人一樣的英雄豪傑。不如夫人可否願意助我一臂之力?我絕對不會虧待了夫人。”


    “吞並大順?”


    寶珠搖搖頭,“據我老婆子所知,大順無論國土和國力上都略勝東盛一籌,不知太子拿什麽吞並大順?”


    “既然有此心,自然有辦法。不過目前時機未到,等到時機到了,我一定會告訴夫人。眼下我隻想知道,夫人願不願意答應?”


    寶珠假意思索了一下,“也罷。承蒙太子看得起我老婆子,老婆子便應允了。日後太子殿下如有差遣,老婆子鼎力相助便是。”


    “好!”歐陽藝修興奮地擊掌,“有夫人加入,我的大計必定會順利很多。事成之後,我一定厚厚封賞。”


    “不,老婆子已是入土的人了,要封賞有什麽用?之所以答應太子殿下,不過是為了給珠兒報仇罷了。殿下功成名就之時,就是我老婆子隱退江湖之日。不過,我老婆子有一個要求,不知殿下肯不肯答應?”


    “什麽要求?夫人說來聽聽。”


    “我老婆子的徒弟阿花生死未卜,如今這段時日都是李含煙在照顧我。在這太子別苑,老婆子希望太子殿下把她依舊留在我身邊貼身照顧。反正她已經中了我的毒,而且她被老婆子看管著也逃不出去,同時也妨礙不了殿下的計劃。不知這個要求,太子殿下肯不肯答應?”


    歐陽藝修聽了哈哈大笑,“反正李含煙又跑不了,讓她留在夫人身邊貼身照顧有何難?”


    “這麽說,太子殿下是答應了?”


    “沒錯,答應了。”


    寶珠走了,歐陽藝修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


    哼,你個老妖婆,竟然敢跟我搶人。不過昨晚侍女已報,你與李含煙的關係並不和睦。


    反正她也跑不出我這太子別苑,何不送給你個人情,也好讓你死心塌地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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