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北幽國都,大家一路向東盛而去。


    為了防止齊雲慕生事,一路上點了他的穴道。有秦明和高陽在裏邊看著,倒也不用擔心他出什麽幺蛾子。


    天越來越冷了,官道的人也越來越少。人少了,路便顯得寬了,馬車行進的速度明顯快了很多。


    第九天的時候,大家來到了上次在此洗掉臉上易容的那條小河。隻是天氣寒冷,河水已經結冰了。


    在車內坐得久了,大家下了車子來到河邊的樹林中暫時活動一下。齊雲慕仍舊在車上,由秦明和高陽看著。


    來到小河邊,李含煙想起了上次扮做新娘坐花轎的事情,臉兒不由地紅了。


    寶珠見了不明所以,“含煙,你臉怎麽紅了?”


    “還能為什麽?肯定是想起了上次坐花轎的事情。”


    程子林擠過來,“寶珠,上次煙兒妹妹身穿大紅嫁衣,那妥妥一個美娘子。王爺要扶她下轎,我說,王爺,還是讓奴婢來扶我家小姐吧。嘿,王爺他不依。寶珠,你說氣人不氣人?”


    程子林巴拉巴拉一頓說,把上次借坐花轎蒙混出城的事情說了一遍。


    臨了委屈巴巴地說,“寶珠,你說他們是不是欺負人?本世子身材偉岸,氣宇軒昂,他們竟然讓我扮做丫鬟。也就是本世子寬宏大量,換做別人是絕對不肯的。”


    程子林說得義憤填膺,寶珠卻兩眼發光地看著他。


    李含煙不覺好笑,“寶珠,你看什麽?莫不是程世子臉上有花?”


    “不,我在想程世子扮做丫鬟的樣子。”


    蠻以為程子林會不好意思,沒想到他毫不在意地嘿嘿一笑。


    “寶珠想看,等以後有時間了我扮給你看。”


    靖王聽了甩過去一個飛眼,“曾經有人在本王麵前沒事幹,整日拿本王說事。說什麽酸倒牙,說什麽有失體統。可是如今,本王看著有人比本王有過之而無不及。”


    程子林左顧右盼,“有嗎?有這樣的人嗎?在哪裏?讓本世子看看?”


    李明軒一掌拍在程子林的後背上,“子林,有時候裝傻,還不如真傻。”說著憋著笑走開了。


    程子林望著李明軒的背影外強中幹,“明軒,你說誰裝傻?別走,你迴來給我說清楚。”


    李含煙笑眯眯地看向寶珠,發現寶珠的臉更紅了,頭更低了。但分明,眼裏的笑意更深了。


    放鬆了一會兒,大家坐上馬車繼續趕路,趕在天黑之前進了東盛國都。


    柳恆已經接到了靖王的信,早早就把房間準備好了。大家一來到小院子,柳恆立即把大家迎了進去。


    吃過飯,大家坐在一起商議。明天由柳恆帶著鷹眼到太子別苑附近打探一番情況,然後決定李含煙和寶珠見歐陽藝修的時間。


    齊雲慕暫時留在這個小院的密室,由鷹眼負責看管。


    靖王、李明軒、秦明和高陽,則暗中負責李含煙、寶珠和程子林的安全。必要時,還可以啟用北幽的兩名禦林軍以及柳恆等鷹眼的力量。


    晚上躺在床上,寶珠由衷地讚歎道,“要說這靖王爺,可真是個雄才偉略,兼心思縝密之人。含煙,你可是有福了。”


    李含煙聽了幽幽地歎了口氣,“唉,我那可憐的二哥,本來也是個翩翩佳公子,逸氣淩青雲的。但如今不但比不過王爺,就連程世子也不如。那程世子在寶珠心中,是不是也如王爺一般清風霽月,陌上人如玉呢?”


    寶珠扁扁嘴,“含煙,我本來是說靖王的,你怎麽扯到程世子身上了?”


    “難道,不能嗎?”


    “不能。唉呀不行了,我有點困了,我要睡覺。”


    寶珠翻了個身佯裝入睡,李含煙心裏偷偷在笑。


    寶珠啊寶珠,你的心思都在明麵上擺明著呢,大家又不是看不出來,你又何必這樣遮遮掩掩呢?


    第二天,柳恆和幾個鷹眼出去了。中午的時候迴來跟靖王匯報。太子別苑一直很安靜,沒有看到歐陽藝修出入。


    靖王跟李明軒一對眼,異口同聲吐出兩個字,“夜探。”


    晚上的時候,靖王跟李明軒一身夜行衣打扮出了院子。先是在街上轉了一圈,然後直奔太子別苑。


    之後秦明和高陽依照葫蘆畫瓢,也靜悄悄地向太子別苑行去。


    太子別苑內,上次去的大殿黑乎乎一片。看來,歐陽藝修的確沒有在這裏。


    靖王和李明軒伏在房頂,見不到有用的消息,便靜悄悄地向旁邊移動。


    在隔壁不遠處的一座院子裏,主屋黑著燈,東麵的廂房倒是亮著。


    兩個人輕手輕腳地過去,然後伏在房頂掀起了一片瓦。


    房間內,兩個侍衛打扮的人在喝酒。一邊喝,一邊說話。


    “最近太子很長時間沒來了,這太子別苑真是冷清啊。”


    “誰說不是呢?太子不來,兄弟們好像沒有主心骨一樣。可但凡他一來,咱們又得忙個底朝天。有時候想想,其實就這樣也挺好。”


    “也是,這就是患得患失吧。可是太過冷清了吧,這心裏也不得勁,總覺得心裏沒著沒落的,還不如有事幹來得好。你說,這是不是有點犯賤?”


    “不是犯賤是什麽?不過不瞞你說,我也有這種感覺。算了,反正太子好久不來了,下次還不定什麽時候呢。管他呢,今朝有酒今朝醉。來,喝。”


    兩個人正喝著,忽然房門從外麵打開了,一個中年男子氣衝衝地闖了進來。奪起他們手中的酒杯啪的一聲摔在地上,指著他們的鼻子怒道。


    “值守之時喝酒,就是玩忽職守!說,你們兩個是要酒還是要命?告訴你們,明天太子來別苑有事,你們兩個千萬別出事,否則我可饒不了你們!”


    兩個人嚇得一哆嗦,酒勁一下子醒了。


    “王統領,卑職知錯了。您放心,卑職一定改過自新。”


    “那還不快去?!”


    “是,卑職這就去。”


    兩名侍衛出去了,王統領也罵罵咧咧地走了。


    靖王放好瓦片,與李明軒悄無聲息地原路離開。在街道拐角處與秦明和高陽會合,之後一路疾馳,返迴小院子。


    第二天上午,程子林扮作車夫,趕著馬車在街上轉了幾個圈,然後直奔太子別苑。


    來到太子別苑,程子林停下馬車上前跟守門的侍衛打招唿。


    “侍衛大哥,我家夫人有事要見太子。請您行個方便,放我家夫人進去吧。”


    侍衛一瞪眼,“想得美,太子殿下豈是你想見就見的?快走快走,別在這礙事。”


    忽然從馬車內伸出一隻手,接著一道蒼老的聲音傳出來。


    “把這個拿給你家太子,他自然就知道我是誰了。記住,這個有機關,千萬別亂摸。”


    侍衛半信半疑接過去,生怕觸動了機關,小心翼翼在手中平托著進去了。


    工夫不大,侍衛又出來了。


    “夫人,太子殿下請您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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