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母後的話,阿花不置可否。


    “這個寶珠也不知道。不過聽李小姐說,程世子心中至今還沒有中意的。”


    “原來是這樣。”


    齊皇後拉住阿花的手柔聲說道,“寶珠,你與母後分別十年。如今剛剛相認,母後想起你這十年吃過的苦,心中就難過不已。”


    “等過了這一陣,你父皇會當朝宣告已找迴皇兒,並給你賜下封號。之後,母後會給你挑個好人家嫁了。就嫁在都城,我們母女也好常見麵。”


    阿花一聽,繞了半天,母後敢情在這兒等著我呢。


    第二天下午,依照慣例,皇帝會在宮中舉行家宴,所有的嬪妃及皇子都會來。宴會的地點,就在勤政殿旁邊的議安殿。


    而今年,這場宴會注定會不太平。


    午時剛過,議安殿就熱鬧起來了。宮女和太監來來往往,在太監總管高德福的指揮下,緊張有序地布置會場。


    禦膳房更是忙得底朝天,熱火朝天地準備著宴會上的菜品。就連用到的水果也洗淨備好,分門別類放在一起。


    宮中的守衛力量似乎比平時多了些,時不時地有禦林軍來迴穿梭巡查。


    瑞王府內,瑞王坐在雕花椅子上衝著坐在下首的人說道,“如若今晚事成,本王必定會重謝國師。”


    “不必言謝。今晚之後,瑞王便是北幽的皇上了,還請皇上別忘了與我東盛太子的承諾就好。”


    “國師放心。待本王登基,一定信守承諾,與東盛聯手合力對抗大順。隻是不知道,東盛的人馬是否已經安排妥當?”


    “這個請放心。東盛將士已經按計劃集結,隻等王爺摔杯為號,宮中信號升起,便可攻進皇宮,助殿下順利奪位。”


    “如此甚好,有勞國師了。”


    皇宮,勤政殿內。


    景文帝、太子單搏鈺、靖王、李明軒、程子林、秦明、高陽、李含煙、阿花,還有景文帝頗為信賴的丞相劉榮錦、兵部侍郎鄧子忠、禦林軍統領黃可讓齊聚一堂。


    大家緊鑼密鼓,再一次敲定了行動方案。查漏補缺,力爭不出現問題。


    未時剛過,各宮嬪妃帶著子女陸續來到了議安殿,按照提前安排好的座位一一落座。宮女們穿梭往來,奉上水果和茶點。


    “周貴妃到。”


    隨著一聲傳報,盛裝打扮的周貴妃緩步而來。


    隻見她容貌俊美,身姿窈窕。一身層層疊疊的宮裝穿在身上,愈發襯得她嫵媚動人。雖然已近四十,形象、氣質絲毫不輸二八佳麗。


    眾嬪妃紛紛起身向周貴妃行禮,周貴妃笑盈盈地說道,“姐妹們不必拘禮,快快請坐吧。”


    然後腳下不停,一直來到禦座下首右側的第一張椅子前坐下。


    抬眼看著左下首,心中暗道,皇兒怎麽還沒來?依他那個性子,放在平時應該早來了,今天倒是沉往了性子。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緊接著,外麵傳來一聲“瑞王到”。


    隻見瑞王一身紫色錦袍,腰纏玉帶,頭頂墨玉束發冠。氣宇軒昂,滿麵笑容地大步前來。


    周貴妃一看心中歡喜,“皇兒,今日怎麽來遲了?”


    瑞王緊走兩步,躬身行禮,“兒臣拜見母妃。非是兒臣有意來遲,實則是府中有事耽擱了。”


    “無妨,快快就坐吧。”


    “兒臣謝過母妃。”


    瑞王在左下首第二張椅子落座,明眼人都知道,第一張椅子是太子單博鈺的。


    瑞王剛一落座,各位嬪妃紛紛向周貴妃示好。


    “瑞王玉樹臨風,儀表堂堂。貴妃娘娘有瑞王這樣的好兒子,當真是好福氣啊。”


    “臣妾的兒子若是能有瑞王一星半點,臣妾恐怕晚上睡覺都要笑出來了。”


    “誰說不是呢,臣妾當真好羨慕貴妃娘娘呢。”


    ……


    眾嬪妃七嘴八舌,周貴妃心裏樂得像吃了蜜糖一樣。


    本宮的皇兒乃人中龍鳳,若不是有單博鈺在,肯定是太子的不二人選。可惜,偏偏有那個小兔崽子在。


    母子倆對了下眼神,瑞王立即給了她一個燦爛的微笑。


    心想兒子今晚就要反天了。從明天起,兒子是皇上,母妃就是太後了。往後的日子,母親就等著享福吧。


    就在此時,門外傳來太監的聲音。


    “皇上駕到!”


    “皇後娘娘駕到!”


    “太子駕到!”


    眾人起身,恭迎皇上和皇後娘娘上座。


    景文帝和齊皇後走到禦前,分坐在左右兩側。


    太子帶一眾皇子向景文帝和齊皇後請安,然後坐在下首的第一張椅子,也就是端王的上首。


    景文帝環視了一眼,笑嗬嗬地說道,“花鼓節是我北幽的盛事,朕今日特意在這裏宴請家人。大家齊聚一堂,暢所欲言,不必拘泥於俗禮,盡興即可。”


    “皇上說得是。”齊皇後未曾開口先笑,“今日乃是家宴,在座的嬪妃都是本宮的姐妹,眾皇子無論長幼,都是皇上的血脈。今天在議安殿,大家吃得盡興便好。”


    瑞王聽了立即起身,“父皇英明,母後慈愛,讓兒臣倍感親切。今日家宴,讓兒臣給父皇母後續酒如何?”


    “皇兒有此心,父皇甚感欣慰。但是續酒之事,便不必了。”


    景文帝說著衝後麵擺了擺手,立即有人上前倒上了酒。


    這倒酒之人不是別人,給景文帝倒酒的是假扮侍衛的程子林,給齊皇後倒酒的,則是阿花假扮的宮女。


    在景文帝和齊皇後身後,還立著侍衛打扮的李明軒和宮女打扮的李含煙。而立在太子身後的,則是侍衛打扮的高陽。


    至於靖王和秦明,則一身禦林軍打扮,此刻正在議安殿前警戒。


    瑞王見了麵上不顯,心裏卻是冷哼一聲。


    說什麽家宴不必拘禮,說什麽喝得盡興就好。還不是心中防範著本王,連酒都不肯讓本王倒嗎?既然父不慈,母不愛,那就別怪兒臣不孝了。


    瑞王端起酒壺看向太子,“太子殿下,待皇兄給你倒酒,你我兄弟暢飲幾杯。”


    誰知太子立刻拒絕了。


    “多謝皇兄。隻是阿鈺近兩日偶感風寒,太醫囑咐不可飲酒。故而,隻能用果酒代替。來呀,果酒侍候。”


    高陽聞聽應了一聲,立即執起手中的酒壺給太子倒上。


    太子端起酒杯,麵向景文帝和齊皇後朗聲說道,“今日家宴,兒臣祝父皇母後身體康健,萬事順遂。我北幽國泰民安,海晏河清。”


    “皇兒說得好,大家同飲為樂。”


    景文帝心中喜悅,率先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瑞王恨得牙都快咬碎了。


    這就是嫡庶之別,無形之中的傷害。


    景文帝,我若不反你,何時能換來黃袍加身,做得北幽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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