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含煙一句“成竹在胸”,讓靖王頗有感觸。


    “煙兒,翰銘的成竹在胸,有很大一部分底氣來源於你。若不是你一步步幫我,翰銘怎麽會揭開齊王的嘴臉,做到心中有數呢?”


    “王爺謬讚了,含煙還要感謝王爺的相助才是。”


    “行了,你們倆別互相吹捧了好不好?”李明軒右手撫臉,“我聽著牙疼。”


    李含煙嘟起嘴,“二哥,你欺負我!”


    靖王哈哈大笑,“翰銘實話實說,明軒怎能如此?不過,眼下還有事情需要明軒去做。”


    “什麽事情?”


    “查清密道出口,東盛細作所在的小院在哪裏。一旦京中有變,恐怕他們會給我們增添很多麻煩。所以要提前查清,早做布防。”


    李明軒一拍胸脯,“沒問題,明軒一會兒就去。”


    三個人坐在一起各抒己見,討論了一下這個小院可能在的位置。最後得出一個結論,這個小院,可能就在京城的北區。


    北區屬於平民區,在此居住的人形形色色,魚龍混雜。既有京城的平民,也有附近的百姓,還有從各地而來的做小生意謀生的人。


    東盛細作居住在這裏,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是最適合不過的了。而且從密道的走向而言,也基本可以確定在北區了。


    一刻鍾之後,李含煙坐著馬車離開了靖王府。李明軒則騎了馬,出了王府,直奔北區而去。


    坐在馬車裏,李含煙閉目養神,但一雙耳朵卻注意著周邊的情況。


    忽然一陣銳器破空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叮”的一聲,有東西釘在了馬車棚壁的架子上。


    馬夫立即扭過頭喊道,“小姐,有刺客。”


    “別慌,繼續趕路。”


    李含煙不慌不忙地掀開轎簾,卻沒有發現可疑之人。


    伸手取下釘在棚架上的暗器拿在手中,發現這枚暗器很特別。


    暗器手掌大小,外形好像一隻鳥。尖嘴,長頸。周邊薄,中間厚。在小鳥的尾部,還有一個紅色的突起。


    看樣子,暗器應該是空腔的,裏麵還可以藏東西。


    李含煙心裏明白,這是有人要對自己不利。或者說,是要對將軍府不利。


    但是這個人,會是誰呢?


    迴到將軍府,李含煙帶著暗器來到了抱月軒。心想劉神醫這兩天就要離開了,他遊曆天下,見多識廣,說不定這個東西他認得。


    見到劉神醫,李含煙立即取出暗器請他辨別。


    一看到李含煙手上的暗器,劉神醫神色緊張地喊道,“女娃娃小心些,不要亂來。”


    劉神醫說著取過暗器,來到無人的地方,衝著牆壁按住尾部的紅色突起用力一捏。


    隻見眼前銀光一閃,無數細如牛毛的銀針傾刻之間從小鳥嘴中射出,齊齊釘到了牆壁上。


    看著牆壁上一堆亮閃閃的銀針,李含煙有一些後怕。


    幸虧自己沒有亂摸,否則真有可能會引出麻煩。


    “劉神醫,你識得這個暗器嗎?”


    “老夫並不識得。但是五年前,老夫曾經見過這個暗器。當時一位大漢正是被它所傷,而且其中的銀針也射入了大漢體內。老夫搜尋了半天,在大漢的衣服上發現了一支殘存的銀針。”


    “銀針雖小,但是被焠了毒。老夫見到時,那大漢已經是強弩之末了。老夫雖極力救治,仍是無力迴春。但今日看來,此中的銀針並未焠毒,也算是一件幸事。”


    李含煙皺起眉頭,“劉神醫,您常年行走江湖,可知道是誰在使用這種暗器嗎?”


    “老夫不知,而且也僅僅見過一次而已。如果想知道,女娃娃可以問問別人。”


    從抱月軒出來,李含煙把暗器藏在袖子裏,轉身去了臥雲堂。


    與前段時間相比,此時的臥雲堂守衛要安全得多。李將軍不動聲色分批更換,全部換成了自己的親信。


    走進臥雲堂,李將軍正在伏案疾書。見李含煙進來,李將軍放下手中筆,用慈愛的眼神看著李含煙笑。


    剛迴府時,父女之間有很多嫌隙。經過這段時間的風風雨雨,李將軍對李含煙從心裏往外疼愛。慈父之情,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濃烈厚重。


    “煙兒,你怎麽來了?有事嗎?”


    “父親,煙兒想請您看一樣東西。”


    李含煙說著把暗器遞過去,李將軍接過來左看右看。


    “煙兒,這是什麽?”


    “是煙兒在迴府的路上,有人釘到轎廂架上的。煙兒已經問過劉神醫,他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暗器,也不知道是什麽人在用。父親,您知道嗎?”


    李將軍搖搖頭,“爹也不知道,這還是爹第一次見。但是,是什麽人要暗算你?或者是針對將軍府?”


    “父親,不一定是暗算,說不定是警告。因為劉神醫說,五年前他見到一人被這暗器中的毒針傷害致死。但這一次,這裏麵的銀針並沒有毒性。”


    李將軍坐不住了,背著手在房中踱來踱去。


    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尤其是針對李含煙,這更是讓他無法容忍的。當務之急,是先找出暗器的主人。這樣才能找出原因,防患於未然。


    李含煙跟李將軍的意見一致,最終決定到普濟寺找了緣大師問問。


    畢竟了緣大師武功高強,見多識廣,說不定還真可以解開這個謎底。


    想到上一次竹林遇險,李將軍仍心有餘悸。


    李含煙卻不以為然,“父親,上一次煙兒上山的消息是被不軌之人聽了去。但是這一次隻有我們父女知道,沒有人知道煙兒會去哪裏。所以,含煙一定會平安迴來的。”


    饒是如此,李將軍仍舊不放心,安排李明軒一起去。


    第二天早飯後,李含煙跟二哥出了府門,然後直奔普濟寺而去。


    方丈室內,了緣大師看著這個奇怪的暗器陷入沉思。他在室內時而走動,時而停下凝神細看。


    忽然,了緣大師停下腳步,口中念念有詞。


    “錯不了,就是它!沒想到時隔多年,它竟然又出現了。”


    聽了師父的話,李含煙頗為驚訝,“師父,你認出來了?”


    “對,師父認出來了。這個暗器,江湖人稱之為奪命鴛鴦。此暗器真正奪人性命的,便是其中暗藏的銀針了。銀針焠有劇毒,而且細入牛毛,數量繁多。一旦被擊中,便很難活命。”


    “可這小鳥也不像鴛鴦呀?”


    “的確不是鴛鴦。但是因為使用它們的是一對夫妻,所以稱之為奪命鴛鴦。”


    “原來如此。那師父,暗器的主人是誰呢?”


    了緣大師手中握著“奪命鴛鴦”,臉上少有地起了一絲波動。


    “四十年了,師父以為她早已經過世了。沒想到,她竟然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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