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了,皇後那邊你盡力。若是她問起,”康熙猶豫了一下,想來皇後也會察覺,“你照實迴答。”


    “微臣遵旨,”別看劉太醫答應得快,心裏已經在想法子拉著皇後的親信太醫馮太醫一起承擔風險。


    到最後的時候誰也不能保證康熙不會遷怒,他得提前準備才是。


    寂靜的乾清宮無端讓人煩躁,康熙手握朱筆一個字也寫不下去。


    “皇上,該翻牌子了。”顧問行大總管此刻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怒康熙。


    “退下”


    顧問行和梁九功對視一眼,傳遞著信息,揮手帶著小太監離去。


    正好奉茶宮女端著茶進殿,“皇上,請用茶。”


    柔媚的聲音引起康熙的注意,旗裝下的身姿妖嬈,難得勾起了康熙的欲望。


    “就你了。”


    沒頭沒腦三個字讓奉茶宮女愣了一下,梁九功卻是明白,去側殿招手。


    很快兩個宮女出來了,“姑娘,請跟奴才走。”


    奉茶宮女反應遲鈍,可是眼中的狂喜沒有遮掩展示在梁九功麵前。


    梁九功神色淡淡,現在喜有什麽用,且看以後的造化。


    聽著寢殿內的動靜,他暗自點頭,希望皇上的火氣能消掉,最多後罩房再收拾一間屋子而已。


    承乾宮


    懿貴妃正抱怨著宮人的無能。


    下午康熙帶著劉太醫從坤寧宮離開她就感覺到不對,派人打聽消息卻什麽也沒得到。


    “廢物!”


    伴隨著瓷杯的落地聲,很快外麵進來一宮女,身姿嫋嫋,嬌嫩的玉手快速撿起地上的碎片退下。


    懿貴妃瞪著宮女的背影出神,她都差點忘了承乾宮還嬌養著三個奴才。


    “娘娘,可是文達氏有問題?”品書見懿貴妃看著文達氏發呆便詢問道。


    “是時候把她們三個提出來了,先把李氏廢掉。剩下兩人暗中教教她們伺候皇上的規矩,特別是文達氏,本宮年後有用。”


    懿貴妃目光悠遠,排空一切,不讓人看出自己眼中的算計。


    “娘娘如果難過,要不等幾年後佟家送人進宮?”


    懿貴妃不理。


    她的決定又豈是宮女能更改的,無聲就是拒絕。


    剩下的事情忠心的品書她們會辦好的。


    珠蘭她們也有留意到康熙的專屬太醫到坤寧宮的事情。


    不同於懿貴妃等人的盲目猜測,她這裏想的是鈕祜祿皇後的病發被發現了,畢竟明年就是她離世的年份。


    幾月份她是不記得了,應該是在胤禛出生之前。


    想到胤禛,珠蘭又想到了烏雅氏的一個關鍵兒子胤祚,一年時間夠她準備了。


    “額娘”


    已經準備休息的珠蘭聽到外麵有聲音。


    這個時候不睡覺烏希哈想幹嘛?


    烏希哈探進腦袋笑道:“我想跟你一起睡,”


    “趕緊上來,現在這個時候冷了。”珠蘭瞪了一眼不省心的女兒,同意了她的要求。


    等紅柚等人離開,烏希哈滾到了珠蘭懷裏。


    “額娘,是不是有人欺負您了?”被子裏傳來烏希哈悶悶的聲音。


    “怎麽會這樣想?”


    “您最近給我和額林珠的東西可不是份例裏有的,必定是汗阿瑪賞賜的。這不年不節的,汗阿瑪最喜歡在額娘受委屈的時候賞賜了。


    還有汗阿瑪允許保業選了一匹新進貢的寶馬。以前五弟可是選的去年進宮的寶馬呢。”


    珠蘭猶豫了一下還是告訴了烏希哈蛐蛐的事情,順便讓她注意一下在保業讀書的時候有沒有這類事發生。


    烏希哈的小臉氣成了河豚,坐了起來,“是誰這麽壞!”


    “噓……”


    珠蘭讓她重新躺好,“你汗阿瑪沒說,不過額娘心中已有猜測。告訴你是讓你們在後宮中對誰都要有幾分防備,遇事多想想。”


    “我知道了,那額娘,您猜的人是誰?”烏希哈也想為保業出氣,欺負自己的弟弟不可原諒。


    “這個就不說了,有額娘處理,反正你就知道都防著就是。”烏希哈還稚嫩珠蘭不放心,萬一在人前露出來可就不好。


    烏希哈不樂意。


    “快睡吧,”珠蘭把烏希哈摟在懷裏,感覺到女兒的長大。


    一轉眼烏希哈都有十一歲,珠蘭覺得是時候準備額附人選了。


    選什麽樣的好呢?這些人選還得康熙不會反對。


    沒聽到珠蘭的答案,烏希哈知道沒了希望,咕嚕兩聲還是睡了,留下操心的珠蘭輾轉反側。


    第二天,珠蘭難得頂著一副熊貓眼,把烏希哈嚇了一跳,她還內疚了一把,懷疑是不是自己吵到珠蘭了。


    珠蘭看著暖心,不枉自己為她勞心半宿。


    為了掩飾這對熊貓眼,珠蘭難得畫起了濃妝,請安路上收到不少後宮姐妹的關切。


    連皇後也盯上了她。


    “勞主子娘娘掛念,妾昨晚貪看夜色,冷風吹得頭疼,睡晚了點。”珠蘭起身想了一個合適的理由給鈕祜祿皇後。


    “作為妃嬪,目的就是要伺候好皇上,為皇家綿延子嗣,皇上前朝政務繁忙,顧及不到後宮是常有的事。


    但是爾等卻要時刻保持自己最好的狀態,難道等皇上有興致到後宮了還要去哄你們。”


    這話沒人敢認,不知是說珠蘭還是懿貴妃。


    “妾\/奴才不敢,遵主子娘娘教誨。”


    “知道就好,淑妃既然身子不適就先把綠頭牌掛起來,過段時間好了再說。”


    珠蘭臉色感激道:“多謝主子娘娘體恤,妾定會好好養病。”


    要想不被掛起綠頭牌珠蘭在殿裏迴嘴也能辦到,隻不過她在鈕祜祿皇後低垂的眼底看到了死寂和荒蕪。


    唯獨沒有希望。


    這樣的人已經無所畏懼,珠蘭有軟肋,不能直接杠上,但是她已經想好怎麽在暗地迴擊了。


    “那拉貴人,萬黼帶迴去半個月了,還沒好?”


    “好了好了,萬黼好了。隻是太醫說最好養養再帶出門,不然奴才就帶他到坤寧宮給主子娘娘請安了。”那拉貴人絲毫不敢提太醫說八阿哥這次有些傷了底子,得好好嬌養著。


    萬一鈕祜祿皇後給八阿哥再另尋一個養母就糟糕了,母子同一宮都可能做到。


    “嗯,”鈕祜祿皇後冰冷的目光掃過眾人,“爾等可還有事?”


    其他人噤若寒蟬,她們都發覺今日的皇後有些不對,各有心思,準備迴去查探發生了什麽事,以致今日的請安很快結束。


    等康熙知道的時候已經是要到晚上。


    敬事房呈上來的綠頭牌顯眼的位置處少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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