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子什麽都不重要,隻要在康熙十六年前護住三個孩子,那東西別人會還迴來的。


    珠蘭的衣角被扯動,低頭一看是烏希哈。


    “額娘?”從沒見過侍衛闖進宮殿,烏希哈不安,倚在珠蘭身旁。


    珠蘭蹲下環抱著烏希哈,輕聲安慰,“宮裏麵剛才有人使壞,你汗阿瑪擔心我們,派侍衛來看咱們長春宮有沒有壞人。


    你看那些侍衛什麽也沒帶走,說明咱們宮裏很安全,你就更不用怕,可以放心玩了。


    走吧,額娘和你一起陪弟弟妹妹玩。”


    珠蘭把孩子們都帶進了書房,如今宮裏出事他們還在嘻嘻哈哈被人發現不好。


    此刻書房中間已經鋪了一層毯子,上麵放著珠蘭自製的布玩偶還有九連環之類。


    東西都是烏希哈的,小女孩能玩的東西不多,玩一會兒就沒興趣了。


    地毯上留下一個額林珠坐在上麵玩撥浪鼓。


    珠蘭也想不出什麽好玩的,找了一本《三字經》給她,“你讀書給弟弟妹妹聽吧。以前都是額娘讀給你聽,你現在長大了,可以幫娘給弟弟妹妹啟蒙了。”


    很快烏希哈清脆的聲音在書房響起,催眠了珠蘭懷中的保業,也催眠了地毯上的額林珠。


    珠蘭不自覺露出幸福的笑,希望一直就這樣就好。


    清晨,是小路子陪著兆佳庶妃的宮人去禦膳房領長春宮的一天的膳食材料,順帶打聽消息。


    隻是到用早膳的時候也不見小路子來迴話。


    珠蘭有不好的預感,一頓飯吃的心不在焉。還好有綠橘在一旁伺候烏希哈用膳,烏希哈才沒鬧騰起來。


    用完膳,奶娘把保業抱了過來,“小主,小阿哥已經吃過奶了。”


    是的,從昨天開始保業就開始吃奶娘的奶了。


    不過,他還是很黏珠蘭,除了吃奶的時候都在珠蘭身邊待著。


    珠蘭也希望這樣,她不想奶娘在兒女心中的位置過於重要。


    “保業,額娘有事,等一下再抱你好不好?”珠蘭看到小路子已經往正殿來了,示意奶娘把阿哥抱走。


    順便把大女兒也支走,“烏希哈,你去看一下額林珠醒來沒有,幫額娘安排她用膳可好?”


    烏希哈知道額娘有事情做,欣然同意了珠蘭的安排,帶著綠橘離去。


    保業可不樂意,“哇”一聲哭了起來。平日裏他睡覺時間多,沒聽到多少宮裏的事情,現在遇到了,他自然不想錯過,雖然過程對他來說有點羞恥。


    他這一哭倒把珠蘭給嚇了一跳,要知道保業平時可不怎麽哭的。


    怎麽辦?


    自己的孩子得寵著,珠蘭接過保業,讓奶娘退了出去。


    “真拿你沒辦法,”珠蘭擦掉保業眼角的一滴眼淚,“你可是阿哥,將來是巴圖魯,不可跟你姐姐學喔。”


    這就是有額娘的感覺嗎?


    上輩子圍在自己身邊的女子對自己隻有恭敬,雖然沒得比較,保業已經覺得滿足了。


    保業躺在珠蘭懷裏看向來人,這是額娘宮裏負責打聽消息的,他的眼睛閃亮,小路子這是打聽到宮裏的消息了。


    果然,小路子請安後就開始迴話:“小主,奴才打聽到一部分消息,馬佳小主那裏同樣有一盤皇上賜下的糕點,不過馬佳小主沒有吃。


    後麵在鍾粹宮散步的時候被太監衝撞了,有宮人保護,還是動了胎氣。


    王佳庶妃和三公主掉進了禦花園的湖裏,目前情況不明。


    四阿哥已經歿了。”


    最後一句話小路子的聲音很輕,卻重重地敲在珠蘭心頭,不由得把懷中的保業抱得更緊。


    這樣的動作讓保業不舒服,可是他也沒有掙紮。


    這麽多事情同時發生肯定是人為,他才剛出生,隨便一個大人都可以讓他消失,隻有額娘懷裏是最讓他安心。


    從兆祥所的事情到現在已經三天了,還沒聽到幕後之人的消息。


    珠蘭有些急了,未知的人怎麽都覺著危險,“兇手找出來了嗎?皇上在外麵有沒發其他旨意?”


    “沒有,隻聽說抓了很多人進慎行司,”小路子想起都有些害怕,慎行司地盤不大,人抓進去好多,都沒說地方不夠,多半那些宮人都沒了,不然裝不下。


    他想到了其他的事情,“聽說皇太後娘娘也病倒了,皇上和主子娘娘已經在壽康宮。”


    “我知道了,我把長春宮大門交給你,盯緊進出的人。”


    珠蘭望向長春宮大門,她沒有什麽辦法。隻希望康熙能早點查出幕後之人,這樣緊張的氣氛讓人難受。


    康熙何嚐不希望抓住幕後之人,特別是要麵對嫡母的心病壓力。


    “皇額娘,您要保重身體,朕會抓住幕後兇手的。”


    “可是哀家的賽音察渾醒不來了,小小的人兒被埋在被子裏麵多難受,多絕望啊!”把一切都看淡的皇太後也不能免俗,說雖是孫子,她可以說是當親兒子養也不為過。


    從一個小嬰兒在她懷裏長大,從咿咿呀呀到會叫皇瑪嬤,讓她的壽康宮有了生機,現在一切都沒了,感覺她的生機也被帶走了一樣。


    “皇帝,賽音察渾會叫汗阿瑪了,本來是等你來的時候叫給你聽的,現在也沒機會了。”


    康熙也沒想到,才一個月沒見賽音察渾,就見也見不到那個白白胖胖的小人了。


    “皇額娘,您好好休息,等您好了,還有其他孫子孫女承歡膝下。”


    這一次皇太後沒有說話,是無聲的拒絕。


    康熙和皇後勸慰不了,最後還是隻有離開,後麵傳來了皇太後的聲音:“皇帝,去看最後一眼賽音察渾吧,他等了他汗阿瑪好久都沒等到。”


    賽音察渾還在壽康宮,正準備送出宮去,康熙來到了房門前,可就是邁不了剩下的腳步。他取下隨身的玉佩遞給隨身太監,“把這個放到賽音察渾身邊。”


    最終康熙還是沒有去看那個可憐的孩子。


    “皇上,馬佳庶妃那裏也不知道能瞞住多久,萬一……”宮裏人多嘴雜,皇後不好保證能把賽音察渾的消息瞞到馬佳庶妃生產。


    “瞞過這幾天,等她胎穩了再說。”


    一行人出了壽康宮門,迎麵疾步走來了一個太監,“皇上,三公主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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