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烏希哈嚇得大聲哭了起來,往珠蘭身上撲去,被田嬤嬤兩人攔住。


    “啊……”


    看到前麵倒下兩個人,驚叫聲又起來,妃嬪開始倒退,暮色中,人群擁擠,終於有人倒下了。


    “啊!肚子疼……”


    “住口!”太皇太後安然無恙,看著自己視若姐妹的蘇麻喇姑被扶躺宮女懷裏,一支箭斜上刺進烏蘇裏氏的腹部,如果她沒有擋住這一箭,這支箭就會射進她的心口。


    眼前兩個人生死不知,其他妃嬪卻隻知道驚慌,她難得怒了。


    “小主!血,太皇太後娘娘,我們小主見紅了!”一個宮女驚慌道。


    太皇太後銳利的眼神掃過,妃嬪急急往兩邊退分開出一條小道,直通見紅的庶妃,借著燈光,眾人看清了倒在宮女懷裏的是董庶妃,夏日的旗裝薄,下腹的血已經浸了出來。


    “太皇太後,箭頭上有毒!”抱著蘇麻喇姑和珠蘭的宮人同時驚叫起來,因為她們發現兩人傷口處流出的血是黑色的。


    “傳太醫!迴蓬萊閣!”太皇太後神色緊張,不知是為姐妹般的蘇麻喇姑,為救駕的珠蘭,還是為董庶妃腹中她的曾孫。


    三根春凳被找了出來,珠蘭等三個受傷的人被一路抬著到蓬萊閣,她還分到了一個單獨的房間。


    珠蘭已經徹底昏迷,傷口發黑,紅柚等人在她的床前打轉,此刻她們連催太醫的資格都沒有,隻能等著太皇太後宣召的太醫到蓬萊閣。


    這一等不僅等來了太醫,也等來了康熙和皇後。聽說太皇太後遇刺兩人確認承祜無大礙就匆匆趕往蓬萊閣,至於三阿哥承慶,這次吸入過量的濃煙,生命流失得更快了。


    這事兩人都有準備,除了留在鏡光亭的一位兒科太醫,其他太醫都被康熙帶到了蓬萊閣。


    康熙給珠蘭和董庶妃一人指了一位太醫,其太醫都守在了蘇麻喇姑的房間,其中包括林太醫。


    這會兒太皇太後,康熙等人也都在蘇麻喇姑的房間裏。


    “太醫,蘇麻如何?”見太醫診完脈,太皇太後等不及了,這可是她一輩子的姐妹。


    幾位太醫商量著,最後還是由領頭的李院判出來迴話,“迴太皇太後娘娘,蘇麻喇姑所中之箭傷在小腿不嚴重,傷好後不影響行走,隻是箭上的毒雖不是一劍封喉卻也是能致命的。


    臣等合計了一張藥方能清除毒藥,隻是後麵得好生調理些時日。”


    太皇太後點頭,隻要能調理好就成,蘇麻早就不用伺候她了,是她自己閑不住找事情做的。


    “李院判帶一人留下,其餘人去為烏蘇裏氏診治。”救她一命之人太皇太後沒忘,隻是要排在蘇麻喇姑後麵。


    蓬萊閣正殿裏還坐著其他庶妃,看著幾位太醫又往珠蘭的房間走去,心裏有各種計較。


    蘇麻喇姑沒事了?是不是烏蘇裏庶妃也會沒事?這可是救駕之功啊。


    救駕之功又怎麽樣,還是比不過一個奴才。


    太皇太後和康熙等人路過正殿就看見妃嬪或嫉妒,或羨慕,或諷刺的神情,隻是現在沒空理這些人,幾人都趕往珠蘭所在的房間。


    等他們到的時候太醫已經診脈結束,珠蘭所中之毒與蘇麻喇姑一樣,隻是箭頭刺進腹部,所中之毒可能令珠蘭孕育皇嗣艱難了些。


    “太醫,能調理好嗎?”紅柚顧不得身份,急急出聲,她們小主才隻有一個公主啊。


    康熙皺眉,沒有處罰紅柚,隻是認真詢問了珠蘭的病情,得知她需要好生調理後,指了給烏希哈請平安脈的林太醫為她調理。


    這時,為董庶妃診治的太醫也趕來複命,董小主有孕一個月,腹中的胎也保住了,需要臥床指胎滿三月。


    康熙的心才放下,“皇瑪嬤,皇額娘,人都沒事,你們先迴去休息吧,這裏有朕和皇後。”


    太皇太後深深看了康熙一眼,帶著太皇太後離去。


    皇後開始履行她的職責關懷珠蘭,表示林太醫盡管開方子,缺的藥材不夠問她和皇上取。


    康熙則心裏思考怎麽麵對太皇太後的詢問。


    “皇上,太皇太後娘娘有請。”梁九功悄然進到珠蘭的病房低聲道。


    和皇後打聲招唿,康熙出了房間,太皇太後身邊的另一個嬤嬤在外麵候著,領著康熙來到太皇太後的房間,此時太皇太後已經坐在了外間。


    梁九功等人默默退下守在不遠處。


    “說吧,怎麽迴事!”太皇太後不相信她教出來的皇帝會出這麽大的紕漏。


    “皇瑪嬤,白蓮教太猖狂了,朕打算一網打盡。”康熙神色堅定,皇室的尊嚴不容挑釁,這是自從皇後孕期出事他就有的想法。


    近一年時間他都在瀛台打草驚蛇,就是為了逼這些人在他這次瀛台之行期間動手。


    果然,太皇太後已經不問政事了,隻問了結果,“清理幹淨了?”


    “抓了些人,已經讓他們連夜審訊,明日其他人就可以迴自己的住所。”康熙不信被抓的人都是硬骨頭,要知道裏麵可是有不少年輕人。


    “你心裏有數就好,”太皇太後對於刺殺自己之人自然暗恨,也沒想放過,能斬草除根最好。


    “這次還多虧烏蘇裏氏,不然哀家……”這句話太皇太後說得實在,最初對這些侍寢宮女並不待見,這麽多年看珠蘭對上恭敬,對下本分,也改變了對珠蘭的看法,“皇上可想好了怎麽賞賜她?”


    “朕現在無意封後宮。最初是打算給她抬旗的,隻是她將來難有身孕,朕打算讓她享妃位份例,不然純瑞將來沒有體麵。”康熙打算以後晉封後宮的時候給珠蘭封妃,這樣她和純瑞以後在後宮都能過得很好。


    太皇太後暗自點頭,對康熙的做法表示認同,“皇上考慮的極是,至於抬旗,純瑞出嫁前以照顧皇嗣有功抬旗也是可以的。”


    康熙在心裏記下了太皇太後的提點。


    一個晚上能做什麽?


    足夠康熙的人手把整個瀛台清洗一遍,各個宮室的人被抓了又被放迴來,除了蓬萊閣其他地方都是鬧哄哄的。


    終於在淩晨的時候瀛台恢複了寧靜,小主們都被通知可以迴到自己的住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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