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的內心深處都住著一隻魔鬼，同樣的，每個人的心底也藏著無數怪魅。
它們會在你心裏最脆弱的時候，給予你最致命的重創。
……
大巴車行駛在夜間的高速公路上，因為非高峰期，路上的車輛比較少，大巴車一路平穩通暢，幽暗的車廂裏不少乘客在搖搖晃晃之中昏昏欲睡。
穿過隧道時，空曠的隧道響起陣陣低沉的迴響，隧道燈照射出的光線時不時透過窗簾的縫隙，打在乘客的眼瞼。
夜班車的乘客都是緊趕慢趕，大多都比較疲憊，紛紛靠在座椅上睡了過去。
隻有少數在亮著手機屏幕戴著耳機，手指不停地滑動著，時不時還會發出輕微的笑聲。
情侶之間，女生靠在男生的肩膀上，相擁而睡。
人們大多結伴而行，唯獨穆山河孤身一人。
隻是，原本安睡中的他，突然間身體微微抽搐，似乎在做著不怎麽好的夢。
“這是哪裏？烏漆嘛黑的。”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總是很容易就勾起人的恐懼，腦海裏還會不停地浮現出各種畫麵。
穆山河在黑暗中漫無目的地走著，走了很久，除了黑暗就隻有黑暗。
奇怪的是，即便孤身一人走在黑暗之中，他的心中都沒有產生孤獨，悲涼和恐懼等情緒。
這一片黑暗就像是一團濃濃的黑霧，把除了穆山河以外的所有事物吞噬殆盡，獨留他一人。
他的思維並不清晰，幾乎隻保留著最基本的本能反應，甚至連一定程度的邏輯性思維都不存在於他的腦海中。
“小穆，迴來～”
穆山河聽著這聲音，情不自禁地打了個激靈。
聲音裏充滿了哀怨與滄桑，迴聲不斷讓人聽了不寒而栗。
很熟悉，也很陌生。
身體不受控製地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不遠處出現了一團白霧，白霧之中站著一個頭發花白，身穿黑色棉服的老太太。
老太太此時正對著他緩緩地招手，示意讓他過去。
“小穆，迴來～”
而且她的口中也在不停地唿喚著，笑容可掬的老臉上，不知為何多了一絲莫名的笑意。
“張婆婆？我跟她有這麽熟嗎？”
其實，在恍然間，穆山河知道自己這是在做夢，甚至還因為張婆婆突然出現在自己夢裏而感到荒誕。
其實，心裏還多少有點膈應。
要說靈兒的話還說得過去，畢竟他是真的挺喜歡那個小姑娘的，但張婆婆的突然出現就有點過分了。
“小穆，快迴來！”
孜孜不倦地唿喚著穆山河的張婆婆，似乎因為他長時間沒有迴應而變得有點不耐煩，臉上的笑容也在逐漸消散，聲音裏也多出了一絲冷漠。
慈祥和藹的麵容一點點褪下，換上了一張滿是貪婪和陰森的臉！
在這裏，穆山河就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任何的行為都不受他控製，甚至連他自己的思維也是一樣。
明明心跳在加速，明明已經隱約感覺到有些許不安，但是他無法挪開自己的視線和身體，隻能任由著眼前一切繼續進行。
“小穆，你跑不掉的！嘻嘻嘻～”
良久之後，張婆婆似乎耗盡了耐心，陰兮兮地對穆山河笑了幾聲，白霧掠過後，身影從原地消失不見。
“什麽玩意兒？做夢竟然夢到張婆婆？”
即便思維和行為不受自控，但是最基本的思考能力和本能還是存在的，他不禁在心中自問了一句。
接著他的身體又再次擅自行動起來，身體迴轉，向著不知道是不是原本走去的方向轉過去。
“你逃不掉的！哈哈哈！”
心髒驟然停了一拍，一張冽白毫無血色的臉，在他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突然冒了出來！
是直接被懟到眼前！
隨後便是一陣瘋狂的大笑，歇斯底裏的大笑！
一雙泛著陰冷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穆山河的雙眼，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青蛙一樣，連唿吸都停止了下來。
“……”
但穆山河根本就說不出話來，也做不出任何反應，甚至連閉上眼睛都做不到，隻能任由恐懼將他侵蝕！
又是張婆婆那張臉，隻是這一次比起剛才顯得更加陰森恐怖，特別是她那猶如野獸看著獵物一樣的目光！
但很快，他連眨眼都還沒來得及，眼前的張婆婆突然間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和現實中不停抽搐著的他不同，夢中的穆山河就算被嚇破了膽，他這身體的反應都沒有絲毫變化。
身體無視了他的想法，眼睛無法閉上，強迫著他繼續看著這漆黑的一切，看著這在夢中變得恐怖詭異的張婆婆。
“給我死！”
還不等他的心神安穩，身後又傳來了一聲充滿了偏激的怒吼，同樣也是他熟悉的聲音！
身體轉過身看去，那魁梧的體格映入眼簾，寬大厚重且閃著寒光的豬肉刀，正被這人平舉著，刀尖指著他的腦袋。
“給我死！”
沒有二話，這個已經成為了穆山河心理陰影的豬肉攤攤主，揮舞著豬肉刀，朝著他衝了過來。
他的台詞一直不變，嘴裏重複著“給我死”三個字，殺意滔天！
眼看著豬肉攤攤主越來越近，但穆山河的身體卻像是深陷泥濘一般，艱難又緩慢地轉過身，抬起腳步就想要跑。
但是，他整個身體都沉重無比，單單是抬起腿這麽簡單的動作，他自己都感覺慢放的速度比現在的自己要快！
此時的他，視野就像是360°無死角一樣，即便背著身逃跑，但依然能看到身後舉著豬肉刀，雙眼通紅，暴虐得毫無理智的豬肉攤攤主。
他看到對方離自己越來越近了，但是他在這裏無計可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豬肉攤攤主一步步的靠近自己。
更讓人絕望的一幕也隨之出現，在這個毫無障礙物的夢中，他在自己的夢中，竟然就這麽做出了一個平地摔。
幸好這是在夢中，但終究是不用受傷。
他從地麵上掙紮著起身，那“上帝視角”已經看到距離自己隻有不到五米的距離！
就連豬肉攤攤主臉上的怒意，穆山河都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隻是，這張臉很快又發生了變化。
豬肉攤攤主臉上的血色逐漸消退，目光也變得冰冷無神，踮著腳一蹦一蹦地朝著他走來。
這，才是他要放棄管理員工作的主要原因！
正因為看到了像是幻覺一般出現，又像是幻覺一般消失的那一段監控畫麵，才讓他嚇破了膽，倉惶逃離槐安公寓！
“為什麽要追我？我又沒有傷害過你們！”
這是穆山河此時的想法，但他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說出這話，隻能在心中咆哮著。
“跑！跑！跑！”
此時他隻有這個念頭，隻想要逃得遠遠的。
但他的身體卻又在這個時候變得軟弱無力，沒走幾步就摔倒在地，艱難地掙紮起來後繼續跑，又摔倒再次。
如此周而複始，一邊祈求自己跑快一點，一邊眼睜睜地看著越來越近的豬肉攤攤主。
豬肉攤攤主的身體也顯得有點僵硬，追趕的速度不算快，卻給了穆山河一種鈍刀子割肉的痛苦！
甩不掉也逃不了，他一直吊在自己的身後，雙眼始終在與自己的目光對視，假如夢裏的身體也有知覺，此時早已遍體冰涼了！
“啊—啊—啊—”
突然間，他的喉嚨裏發出了一聲聲痛苦不堪的聲音，像是哀嚎，像是祈求，又像是絕望，但除了這一個聲音，卻再也無法說出其他字來。
最關鍵的是，這聲音與穆山河的意誌毫無關係！
這，隻是自己這個身體擅自發出的聲音！
無助和無力，令穆山河的意誌變得越發薄弱，竟然還影響到身體逃跑的速度和掙紮起身的動作。
身體一個不慎翻滾在地，再想掙紮起身時，卻發現豬肉攤攤主的身影，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跟前。
他甚至還沒有抬頭看去，耳邊就聽到了一聲非人一般的怒吼，眼前一黑，整個身體都猛地跳了一下！
“啊！”
一聲充滿恐懼的叫喊響徹車廂，讓不少已經陷入淺層睡眠狀態的乘客一個激靈醒了過來，頓時間車廂裏一陣的罵罵咧咧。
“抱歉抱歉！做噩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雖然是不可抗力，但穆山河也知道這是自己的過失，犯了眾怒後第一時間就不停地道著歉。
過了好一會兒，雖然不滿的情緒還在車廂裏不停地散發著，甚至還有點嘟嘟囔囔地說著什麽，但穆山河也沒有心思去在意。
醒來之後他感覺自己的腦袋有點渾渾噩噩，他隻記得自己剛才做了個噩夢，但是夢境裏經曆的事情，想要迴想起來又並不真切，腦海裏隻遺留下一個個破碎零散的片段。
他獨自坐在大巴車最後的一排，拉了拉窗簾，借助微光通過車窗玻璃看著自己的臉，他自己都感覺到寒磣。
雙目無光，臉色如金箔，就像是他曾經經曆過的鬼壓床時，掙紮著醒來之後的模樣，冷汗也在不停地從額頭滑落。
最難受的，是他完全記不起剛才的夢，到底是什麽樣的內容。
他隻知道，此時的心跳已經快速到快到掙脫胸膛的束縛，無形的恐懼在心間不停地滋生。
它們會在你心裏最脆弱的時候，給予你最致命的重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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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巴車行駛在夜間的高速公路上，因為非高峰期，路上的車輛比較少，大巴車一路平穩通暢，幽暗的車廂裏不少乘客在搖搖晃晃之中昏昏欲睡。
穿過隧道時，空曠的隧道響起陣陣低沉的迴響，隧道燈照射出的光線時不時透過窗簾的縫隙，打在乘客的眼瞼。
夜班車的乘客都是緊趕慢趕，大多都比較疲憊，紛紛靠在座椅上睡了過去。
隻有少數在亮著手機屏幕戴著耳機，手指不停地滑動著，時不時還會發出輕微的笑聲。
情侶之間，女生靠在男生的肩膀上，相擁而睡。
人們大多結伴而行，唯獨穆山河孤身一人。
隻是，原本安睡中的他，突然間身體微微抽搐，似乎在做著不怎麽好的夢。
“這是哪裏？烏漆嘛黑的。”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總是很容易就勾起人的恐懼，腦海裏還會不停地浮現出各種畫麵。
穆山河在黑暗中漫無目的地走著，走了很久，除了黑暗就隻有黑暗。
奇怪的是，即便孤身一人走在黑暗之中，他的心中都沒有產生孤獨，悲涼和恐懼等情緒。
這一片黑暗就像是一團濃濃的黑霧，把除了穆山河以外的所有事物吞噬殆盡，獨留他一人。
他的思維並不清晰，幾乎隻保留著最基本的本能反應，甚至連一定程度的邏輯性思維都不存在於他的腦海中。
“小穆，迴來～”
穆山河聽著這聲音，情不自禁地打了個激靈。
聲音裏充滿了哀怨與滄桑，迴聲不斷讓人聽了不寒而栗。
很熟悉，也很陌生。
身體不受控製地朝著聲音的方向看去，不遠處出現了一團白霧，白霧之中站著一個頭發花白，身穿黑色棉服的老太太。
老太太此時正對著他緩緩地招手，示意讓他過去。
“小穆，迴來～”
而且她的口中也在不停地唿喚著，笑容可掬的老臉上，不知為何多了一絲莫名的笑意。
“張婆婆？我跟她有這麽熟嗎？”
其實，在恍然間，穆山河知道自己這是在做夢，甚至還因為張婆婆突然出現在自己夢裏而感到荒誕。
其實，心裏還多少有點膈應。
要說靈兒的話還說得過去，畢竟他是真的挺喜歡那個小姑娘的，但張婆婆的突然出現就有點過分了。
“小穆，快迴來！”
孜孜不倦地唿喚著穆山河的張婆婆，似乎因為他長時間沒有迴應而變得有點不耐煩，臉上的笑容也在逐漸消散，聲音裏也多出了一絲冷漠。
慈祥和藹的麵容一點點褪下，換上了一張滿是貪婪和陰森的臉！
在這裏，穆山河就像是一個旁觀者一樣，任何的行為都不受他控製，甚至連他自己的思維也是一樣。
明明心跳在加速，明明已經隱約感覺到有些許不安，但是他無法挪開自己的視線和身體，隻能任由著眼前一切繼續進行。
“小穆，你跑不掉的！嘻嘻嘻～”
良久之後，張婆婆似乎耗盡了耐心，陰兮兮地對穆山河笑了幾聲，白霧掠過後，身影從原地消失不見。
“什麽玩意兒？做夢竟然夢到張婆婆？”
即便思維和行為不受自控，但是最基本的思考能力和本能還是存在的，他不禁在心中自問了一句。
接著他的身體又再次擅自行動起來，身體迴轉，向著不知道是不是原本走去的方向轉過去。
“你逃不掉的！哈哈哈！”
心髒驟然停了一拍，一張冽白毫無血色的臉，在他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突然冒了出來！
是直接被懟到眼前！
隨後便是一陣瘋狂的大笑，歇斯底裏的大笑！
一雙泛著陰冷和怨毒的眼睛，死死地盯著穆山河的雙眼，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毒蛇盯上的青蛙一樣，連唿吸都停止了下來。
“……”
但穆山河根本就說不出話來，也做不出任何反應，甚至連閉上眼睛都做不到，隻能任由恐懼將他侵蝕！
又是張婆婆那張臉，隻是這一次比起剛才顯得更加陰森恐怖，特別是她那猶如野獸看著獵物一樣的目光！
但很快，他連眨眼都還沒來得及，眼前的張婆婆突然間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和現實中不停抽搐著的他不同，夢中的穆山河就算被嚇破了膽，他這身體的反應都沒有絲毫變化。
身體無視了他的想法，眼睛無法閉上，強迫著他繼續看著這漆黑的一切，看著這在夢中變得恐怖詭異的張婆婆。
“給我死！”
還不等他的心神安穩，身後又傳來了一聲充滿了偏激的怒吼，同樣也是他熟悉的聲音！
身體轉過身看去，那魁梧的體格映入眼簾，寬大厚重且閃著寒光的豬肉刀，正被這人平舉著，刀尖指著他的腦袋。
“給我死！”
沒有二話，這個已經成為了穆山河心理陰影的豬肉攤攤主，揮舞著豬肉刀，朝著他衝了過來。
他的台詞一直不變，嘴裏重複著“給我死”三個字，殺意滔天！
眼看著豬肉攤攤主越來越近，但穆山河的身體卻像是深陷泥濘一般，艱難又緩慢地轉過身，抬起腳步就想要跑。
但是，他整個身體都沉重無比，單單是抬起腿這麽簡單的動作，他自己都感覺慢放的速度比現在的自己要快！
此時的他，視野就像是360°無死角一樣，即便背著身逃跑，但依然能看到身後舉著豬肉刀，雙眼通紅，暴虐得毫無理智的豬肉攤攤主。
他看到對方離自己越來越近了，但是他在這裏無計可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豬肉攤攤主一步步的靠近自己。
更讓人絕望的一幕也隨之出現，在這個毫無障礙物的夢中，他在自己的夢中，竟然就這麽做出了一個平地摔。
幸好這是在夢中，但終究是不用受傷。
他從地麵上掙紮著起身，那“上帝視角”已經看到距離自己隻有不到五米的距離！
就連豬肉攤攤主臉上的怒意，穆山河都能夠看得一清二楚。
隻是，這張臉很快又發生了變化。
豬肉攤攤主臉上的血色逐漸消退，目光也變得冰冷無神，踮著腳一蹦一蹦地朝著他走來。
這，才是他要放棄管理員工作的主要原因！
正因為看到了像是幻覺一般出現，又像是幻覺一般消失的那一段監控畫麵，才讓他嚇破了膽，倉惶逃離槐安公寓！
“為什麽要追我？我又沒有傷害過你們！”
這是穆山河此時的想法，但他無法控製自己的身體說出這話，隻能在心中咆哮著。
“跑！跑！跑！”
此時他隻有這個念頭，隻想要逃得遠遠的。
但他的身體卻又在這個時候變得軟弱無力，沒走幾步就摔倒在地，艱難地掙紮起來後繼續跑，又摔倒再次。
如此周而複始，一邊祈求自己跑快一點，一邊眼睜睜地看著越來越近的豬肉攤攤主。
豬肉攤攤主的身體也顯得有點僵硬，追趕的速度不算快，卻給了穆山河一種鈍刀子割肉的痛苦！
甩不掉也逃不了，他一直吊在自己的身後，雙眼始終在與自己的目光對視，假如夢裏的身體也有知覺，此時早已遍體冰涼了！
“啊—啊—啊—”
突然間，他的喉嚨裏發出了一聲聲痛苦不堪的聲音，像是哀嚎，像是祈求，又像是絕望，但除了這一個聲音，卻再也無法說出其他字來。
最關鍵的是，這聲音與穆山河的意誌毫無關係！
這，隻是自己這個身體擅自發出的聲音！
無助和無力，令穆山河的意誌變得越發薄弱，竟然還影響到身體逃跑的速度和掙紮起身的動作。
身體一個不慎翻滾在地，再想掙紮起身時，卻發現豬肉攤攤主的身影，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跟前。
他甚至還沒有抬頭看去，耳邊就聽到了一聲非人一般的怒吼，眼前一黑，整個身體都猛地跳了一下！
“啊！”
一聲充滿恐懼的叫喊響徹車廂，讓不少已經陷入淺層睡眠狀態的乘客一個激靈醒了過來，頓時間車廂裏一陣的罵罵咧咧。
“抱歉抱歉！做噩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雖然是不可抗力，但穆山河也知道這是自己的過失，犯了眾怒後第一時間就不停地道著歉。
過了好一會兒，雖然不滿的情緒還在車廂裏不停地散發著，甚至還有點嘟嘟囔囔地說著什麽，但穆山河也沒有心思去在意。
醒來之後他感覺自己的腦袋有點渾渾噩噩，他隻記得自己剛才做了個噩夢，但是夢境裏經曆的事情，想要迴想起來又並不真切，腦海裏隻遺留下一個個破碎零散的片段。
他獨自坐在大巴車最後的一排，拉了拉窗簾，借助微光通過車窗玻璃看著自己的臉，他自己都感覺到寒磣。
雙目無光，臉色如金箔，就像是他曾經經曆過的鬼壓床時，掙紮著醒來之後的模樣，冷汗也在不停地從額頭滑落。
最難受的，是他完全記不起剛才的夢，到底是什麽樣的內容。
他隻知道，此時的心跳已經快速到快到掙脫胸膛的束縛，無形的恐懼在心間不停地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