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門口說了一會兒話,良宵就走了。


    最近村裏多了許多陌生麵孔,為了他家夫人的安全,他應該找上河村的村長聊一聊組建村民巡邏的事。


    張老漢聽了良宵的來意,皺了許久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


    最近的難民越聚越多,他們村距離鎮上又不算多遠,是十分危險的位置。


    前兩天迫於無奈接收了一二難民已經有村民不滿了,他也不願拿自家的糧食養著旁人。自然是願意有人把村民組織起來的。


    張老漢笑道“村裏的漢子最近都閑在家裏,需要什麽人良管事您說一聲,老漢我去找來。”


    本來這個時候農忙結束,應該各司其職,去窯廠造磚瓦或者山上鑿石頭,再不濟還有造紙坊需要不少人手。


    這不是要是他們一走,村裏剩下的都是些婦孺,很容易就被那些窮兇惡極的難民給攻破了。張老漢想了想,怎麽都不保險,就跟胡清雅商量著先把工給停了。


    現在一批壯漢都閑賦在家,光吃糧食不事生產,家裏的矛盾都多了不少。還是讓他們學些拳腳功夫,發泄發泄精力為好。


    “那就麻煩村長了。我還有其他事,讓猴子過來當個隊長,組織組織。”良宵把手底下功夫最好的猴子給推出來。


    猴子是斥候出身,最擅長隱蔽。一些陷阱什麽的也做的很好。讓他訓練一批民兵還是很靠譜的。


    張老漢不認識猴子,但不妨礙他吹彩虹屁。


    一頓馬屁拍下來,良宵答應每個人給配一把刀。但讓張老漢保證不能無故傷人。


    刀這玩意是受官府管製的,一般的農民根本就買不到。良宵既然打算替他家主子把上河村納入自己的勢力範圍,自然也不吝嗇這點刀具。尤其是他們夫人剛剛發現了鐵礦,會有源源不斷的兵器製造出來。


    張老漢十分高興的去村口的曬場敲響了老槐樹上麵的大鑼。


    不過一會兒功夫曬場上麵就站滿了人。一些沒去肥皂作坊的老婦人手裏拿著鞋底或者是繡帕,打算一邊聽一邊做些活計。


    張老漢背著手等了一刻鍾,見人到的差不多了,才把意思傳達了。


    “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外麵什麽情況,想必你們也都聽說過,也不用老漢我在這裏一一說明了。夜間巡邏這事是必定要做的。


    我們家幾個兒子從今晚開始,也都會安排下來。白天的時候吃過早飯,男女老少有時間的都過來練練拳腳。也不用學的多厲害,跟人打架的時候能夠自保就行了。”


    “村長,我這麽大年紀了也能學?”一位四十多歲的大娘聞言把手裏正納的鞋底放到一邊,努力挺挺腰問道。


    “你老婆子腰不好,不迴家老實待著,瞎湊什麽熱鬧。”


    村長還沒說話,這大娘家當家的就發話了。


    幹了一輩子農活,他的背也有些佝僂。


    張老漢抽了一口旱煙,吧嗒吧嗒嘴道“最好是讓家裏的青壯出來學。人家是正經想教的,你們跟不上,不是耽誤其他人嘛。”


    一群人在一起討論了半天,最後參與巡邏的按照人口,一戶人家至少出了一位。白天習武的倒是多,還有幾個小媳婦因為力氣大也報名了。


    “這事就這樣了。從今晚開始巡邏。你們分好組做好準備。”


    吩咐完,張老漢又背著手迴家了。


    造紙坊裏還有一些紙是楚家三哥說好今天要帶走的,這會兒也不知道人來了沒有,他得去看看去。


    褚鬆還是在鎮上教書,空閑時間不多,隻有休沐的時候才會來一趟村裏。大多數時候會看看紙張,再給提一些建議。張老漢現在的造紙技術比起胡清雅來已經青出於藍了。他是十分歡迎褚鬆過來的。


    褚鬆坐在馬車上,形容狼狽的進了村口。


    要不是自己還會些拳腳功夫,這會還真不一定能全須全尾的進來。


    張老漢被他狼狽的樣子嚇了一跳“楚三哥,你這是怎麽了?”


    褚鬆把頭上的草杆拿掉,身上的泥土拍幹淨,正了正衣服,見有些褶皺實在撫不平才放棄了。


    趕車的小廝道“別提了。在路上碰到了一批難民,見我們駕著馬車直接就朝著我們奔來了。要不是我們車上沒帶什麽吃的用的,根本就出不來。就這我家主子身上的玉佩也被搶走了。”


    褚鬆穿著雖然算不得華麗,但也不是普通的料子。加上有馬車,出行的人還少。在難民眼裏可不就是待宰的肥羊了。


    隻是搶了些財物而沒把馬車一並搶走,真的算不錯的了。


    張老漢心中擔憂。這一批紙的質量最好,數量最多。依楚三哥跟小廝兩個人的能力,能把紙安安穩穩的帶迴去嗎?


    “要不,我找楚夫人派人送您二位一趟。”


    褚鬆臉紅。要是被弟妹知道自己被人搶了,還不丟死人了。拒絕道“那些難民搶的都是金銀糧食。這些紙張在他們眼裏不當吃不當穿的,不會有人搶的。您放心吧。”


    張老漢心中不信也不好直白的說出來。隻好讓自家有根有糧兩個兒子跟著走一趟。


    他們小老百姓找個賺錢的營生不容易,這也不是他一個人的買賣,還是多兩個人保險。


    等把人送走,張老漢還是來胡清雅家跟他把事情說了一下。


    胡清雅都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麽才好。


    知道這個庶出三哥武藝跟其他褚家人相比有些廢,但沒想到是這麽廢。連這麽一群烏合之眾也打不過。


    也難怪褚家的大事不讓他參與了。


    “謝謝張叔了。”胡清雅讓湯圓拿了壇子酒過來“這是我在家自己釀的,比不上上次喝的那種,但滋味不差。張叔帶迴家慢慢喝。”


    張老漢抱過酒壇子,心裏喜滋滋的。這閨女就是大氣。


    胡清雅借此道“家裏的小作坊麵積有限,等這事了了,我想再在村裏買一塊地。”


    張老漢想到村裏前段時間來往的馬車,了然道“這是小事,到時候我陪著去縣衙走一遭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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