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眷這邊的動靜傳到了男方那邊。


    胤禩看到被圍在中間的是他們府上女眷坐的位置,心下一緊,連忙跑了過來。


    胤禛趁機來到胡清雅身邊:“沒事吧?”


    胡清雅搖搖頭,一副還沒反應過來的樣子:“年氏懷孕了。有人說她喪期有孕,現在被嚇得見紅了,她不會真的……?”


    胤禛對胤禩還是了解的。知道他這人雖然嫌棄他母親的出身,但也是真的孝順。不會做出喪期亂搞這事來破壞自己的名聲。


    “想必是日子隔得太近了,不好解釋。”


    胤禩緊張的抱起年氏,看著她身下的血紅慌亂的看向郭絡羅氏。


    郭絡羅氏扭了頭。


    惠妃安撫的衝胤禩道:“年氏隻是情緒不穩,喝碗保胎藥應該能保住。你先送她去一旁的屋子裏。”


    在宴席上也不好診治。


    等人走了,宴會繼續。其他人都開始竊竊私語,討論著這個孩子是不是喪期時候得的。


    八貝勒一副謙謙君子,溫潤如玉的模樣。什麽時候臉上都掛著一副淺笑。這次這麽失態,很難不說明問題。


    年氏被抱到一旁的屋子裏,胤禩憋著一股火氣。讓年氏有孕可是他額娘的遺願,現在她肚子裏好不容易有孩子了,要是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給流了……


    胤禩厭惡的看了年氏一眼,正巧被年氏看個正著。


    “爺,妾這胎是不是喪期得的,爺最清楚不過,不能因此就厭了這孩子啊!”年氏輕輕捂住肚子,說完下身又湧出一股鮮血。


    胤禩敏銳的抓住重點:“喪期?什麽喪期?”他最近守孝,獨自一人歇在前院書房。連跟福晉都是有事情才會碰麵,更別提一直待在後院的年氏了。這還是繼那一晚後他第一次見她。


    “因為妾懷孕的日子不趕巧,有人懷疑是在良妃娘娘喪期得的。”年氏臉色蒼白,麵上都是不安。


    胤禩目露震驚,是誰?是他哪個兄弟想要毀了他?給他安這麽個罪名。


    他神色複雜的看向年氏的肚子。要不是這孩子是額娘所期望的,他還真想……


    不行,要是年氏肚子裏的孩子沒了,外界就更相信這孩子是喪期得的了。


    “你不要多想,這孩子既然投胎到你肚子裏了,那就是跟咱們有緣。爺會讓太醫好好給你診治,務必把這胎給安穩的生下來。”胤禩輕聲安撫年氏。


    年氏是才女,更是多愁善感的才女,最是容易多思多想。


    她想著胤禩剛剛看向她,看向她肚子時的眼神,心裏一派委屈。還是輕輕點頭道:“隻要爺不厭了妾肚子裏的孩子,妾都聽爺的。”


    這會兒太醫才姍姍來遲。


    他先是給胤禩行了大禮,才不緊不慢的給年氏把脈。


    要不是這人是自己人,胤禩肯定懷疑是哪個兄弟特意讓太醫過來拖延時間,想讓這孩子徹底流了。


    “還不快些給年氏診脈。記住,這孩子已經兩個月了。”胤禩一瞬不瞬的盯著太醫。


    太醫已經上手摸脈,知道這孩子才剛剛一月出頭。隻是胤禩要這麽說,他自然不敢違背。“迴八貝勒,年側福晉受驚過度,胎像不穩,需要在床上臥床三月保胎。之後也不能有大幅度的舉動,以免驚著胎。奴才先給側福晉開一劑保胎藥。”


    “那還不快去。”胤禩心情煩躁的看向年氏:“這一胎得來不易,迴去後你安安穩穩的在你院子裏養胎,不要胡思亂想。爺先去前殿了。”


    也不知汗阿瑪會不會相信太醫的說辭。


    胤禩一進殿就收到了殿上所有人的眼神洗禮。有好奇的,有驚訝的,有擔憂的,有幸災樂禍的。還有的古井無波。


    胤禩看向波瀾不驚的郭絡羅氏,剛剛福晉撇過去的那一下,真的傷著他了。她明知道年氏那一胎是因何而來。


    “老八,你府上那一胎如何了?”康熙威嚴的聲音從上首傳來,透著一股意味不明。


    胤禩顧不得多想,連忙跪下道:“迴汗阿瑪,太醫說要臥床三月。孩子還是能夠保住的。”


    “那就好。大年下的不宜見血,下次再有人懷孕就提前告假。朕又不是不近人情。”


    胤禩磕了個頭才迴:“年氏年紀尚輕,又是第一胎,自己沒有注意。兒臣下次一定不會再犯。”


    “起來吧,迴去讓惠妃賞你兩個經驗豐富的嬤嬤。也免得什麽都不懂惹出閑話。”


    康熙對他這一胎惹出的事十分不滿。


    當初胤禔的大格格就是帶孝子。要不是那是他的第一個孫輩,是嫡長孫女,那孩子早就不在了。現在胤禩又弄這一出,這惠妃到底會不會養孩子。


    惠妃看到康熙的眼神,心下苦笑。皇上肯定是想起來老大了。她的長孫女啊,今年六月就已經不在了。


    有了這一出,下半場就變得有些沉悶。


    散了場,惠妃派兩個嬤嬤用轎輦把年氏給送了迴去。迴到延禧宮,嬤嬤安慰她:“主子不要多想,皇上能記起大阿哥也是好事。”


    惠妃手拿佛珠,跪到之前設立的佛堂裏的菩薩麵前。諷刺道:“什麽好事?當初皇上為太皇太後的死輟朝半月。胤禔倒好,跟伊爾根覺羅氏弄出個孩子來。要不是本宮發現的早,早早的做了遮掩,又親自向皇上請罪。現在還不知是什麽光景呢。”


    “本宮為胤禔遮掩,是因為他是本宮的親子。胤禩又是什麽東西。當初本宮撫養他,不過是為了給胤禔當個助力。他倒好,背後給胤禔捅刀子不說,還把胤禔的勢力給接手了大半。真以為本宮燒香拜佛這兩年,把自己活成菩薩了?”


    嬤嬤給惠妃順氣:“那主子想要如何?”


    “如何?自然是看皇上想要本宮如何了。宮裏的事,皇上哪件是不知道的。也就良妃,天真的以為自己死了,胤禩身上的汙點就消失了…”


    惠妃自己養大的孩子,自己明白。這胤禩既自卑又自負,壓根不會在皇上的備選裏麵。這皇上肯定是有了人選,又想著打壓打磨呢。


    也不怕再給整翻車了。


    她兒子被圈禁在府裏不得出,誰當皇上對她來說都一樣,才不會費盡心思幫胤禩呢。她還怕他最後再捅她一刀呢。


    宜妃一迴到翊坤宮就直道頭疼。“嬤嬤,跟胤禟說,就說他額娘我頭風犯了,讓他最近給我尋藥去。可別跟胤禩在摻和在一起了。”


    “娘娘,九阿哥自幼跟八阿哥一塊玩耍,您阻止也阻止過不止一次了。這次想必也沒什麽效果。”


    “沒效果難道本宮就認命了不成?老五被太後養的憨厚老實,從來不摻和這些。本宮本以為自己可以安心,沒想到老九卻跟著老八謀劃這要命的事。你沒看皇上今天那眼神。要是本宮的十一還活著就好了。”


    十一是得了急病沒得。沒的那會都滿十一了,眼看著就能開枝散葉的年紀。宜妃當初緩了大半年才緩過來。現在老九一不聽話,她就會想起乖巧懂事的十一來。


    那孩子亖的可惜啊。


    榮妃閑適的迴了自己的鍾粹宮主殿。


    自從她兒子狀告老大用魘鎮謀害太子,就被皇上踢出了繼承人之列。


    現在胤祉醉心書畫,還在康熙的命令下率領庶吉士何國宗等人編修律呂、算法等書籍。算的上安全無虞。


    榮妃有更多的時間來看戲。她知道這也是皇上對她的一種另類的保護了。她沒了那麽多的兒子,最後這一個,她隻希望他平平安安的活到老去。並不指望他有多大的野心。


    胤礽小的時候,她曾經撫養過一段時間。所以胤礽封太子之後,她就一直讓胤祉跟他交好。後來告發老大,也是因為皇上想要複立太子,需要胤祉給他個台階。


    他跟老四都是專業背鍋的。


    “今日這事,娘娘就不擔心?”嬤嬤不解榮妃怎麽還有心情唱曲。


    榮妃喝了口果子露,笑道:“本宮擔心什麽?不論誰上位,對本宮都隻有敬著的份。”隻是她心裏卻給胤禩打了個大大的?。良妃的死,她們都心中有數。皇上想必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吧。


    德妃安靜的迴了永和宮,才看向一旁的烏雅嬤嬤:“胤禎最近還和老八摻和在一起嗎?”


    烏雅嬤嬤給德妃上了杯茶,才斟酌著說:“十四爺想必心中自有計較。娘娘不必太過擔憂,左右還有四爺看著呢。”


    德妃歎了口氣:“就是因為有老四看著,本宮才更要擔心。也怪本宮,之前仗著胤禎還小,口無遮攔了些。導致他們兄弟自幼就不對付。現在老四想管他都管不住了。


    你迴頭傳個話給老四,看能不能把十四送軍營裏去,也免得他再被老八給當槍使。”


    “主子,這能行嗎?奴才看四爺並不喜摻和這些事。”


    “本宮這兒子啊,能忍。這點最像本宮。算了,他要韜光養晦,還是不為難他了。你迴頭把十三福晉找來。”


    十三是她養子,跟十四感情也不錯,讓十三去勸勸吧。


    胤禩迴到府裏,總覺得有什麽被他給忽略了,心裏的不安越發擴大。


    “來人,年氏怎麽樣了?”


    “迴爺,側福晉剛剛喝了一碗保胎藥,已經在奴才的伺候下歇著了。”


    “福晉呢?”他還是忘不了福晉撇過頭去那一下。如果可以,他想過去跟福晉說清楚。


    “福晉的正院也已經熄了燈了。”


    “去正…福晉睡了?那算了。”胤禩慢慢踱步到書案旁:“你去派人打探,看到底是誰先提起的年氏這一胎。把她們的對話事無巨細的給爺打聽一遍。”


    胤禩的語氣有些發狠。


    “爺,當時宴席上混亂,隻怕是不好打探了。”


    胤禩擺擺手,讓他能打探多少是多少,自己跑去練字。寫了幾筆,他忽然想到什麽似的道:“老四。”


    然後就趕緊找了個空白的折子寫了起來。


    自從良妃去世,胡清雅一家子就從園子裏給搬了迴來。現在一行人正在正院裏敘話。


    李氏緩緩跪下道:“妾身當時沒想那麽多,才為了給八福晉添堵多說了兩句。不知道有沒有給爺添麻煩。”


    烏希哈見狀也連忙跪下:“阿瑪恕罪,額娘也是為了給女兒出氣才會如此,不然額娘不會在宴席上多言的。”


    胤禛不知道前因,詢問的看向胡清雅。


    福晉剛剛為何沒跟他說。


    胡清雅這才向他解釋:“李氏也沒說錯。年氏剛剛有孕不懂,她不過是給她傳授一些經驗。這事硬要賴,也是三嫂先點明了年氏有孕,才給有心人可乘之機。就是不知道誰那麽恨老八了。”


    不是胡清雅為李氏開脫。她們整個雍親王府是一體的。不為李氏脫罪,她們少不了都被牽扯進去。何況李氏也就多嘴了這一句。其他福晉側福晉也沒少說。


    隻能說郭絡羅氏之前太遭人恨,才有這麽多人群起而攻之。


    年氏頂多算那個被誤傷之人。


    胤禛把事情在心裏過了一遍,見確實算不上嚴重。才讓李氏起來道:“雖說法不責眾,但你也確實多嘴。之後記得謹言慎行。這次看在烏希哈就要出閣的份上,爺就不懲罰你了。”


    烏希哈這次嫁的是多年前就跟在弘暉身邊的那個侍衛——兆佳·布瞻阿。


    兆佳·布瞻阿是滿洲鑲白旗人。其祖父生於明末清初,官職護軍統領。在康熙十九年平定三潘時病逝軍中。


    後來,布瞻阿承襲了祖父的騎都尉之職。


    胤禛現在是鑲白旗旗主,布瞻阿隸屬於胤禛門下,又在雍親王府任職。胤禛覺得這是個再合適不過的人選。


    李氏見過人後也滿意,胡清雅更是沒什麽意見。這人選就這麽定了下來。去年由胤禛請旨,為兩人拴了婚。


    烏希哈聽到阿瑪提到自己的婚事,饒是這幾年練就了厚臉皮,這會兒也紅個通透。


    弘暉暗示弘昀,弘昀把烏希哈跟李氏都給扶起來。一家三口慢慢往菡萏院走去。


    等他們走了,胤禛就開始趕人。


    弘暉拉著弘時跟弘昭,後麵弘昉也想跟上去,被一旁的奶嬤嬤給阻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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