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年的人參給村民們帶來了巨大的經濟收入。之前李建國算出每畝地每年差不多有800多的收益,事實上他算少了,因為這幾年物價在上漲,人參的價格也在節節攀升。


    五年前種人參,每畝可以平均833塊錢,現在卻可以掙到1000多。因為人的需求也在逐漸增大,人參的價格也在上漲,尤其年份好的、品相好的人參更是供不應求。


    李興家也因為人參賺了不少錢,跟著他種人參的村民們也因此而受益。各家打算把剩下的地全用來種人參。至於種過人參的地不能再種人參了,他們打算種別的農作物,比如黃豆、玉米之類的。


    賺了錢,村裏比以前熱鬧多了。有的人家打算蓋磚瓦房,有的人家打算買電器,有的人家決定給兒子娶媳婦,每家都有喜事要發生。


    張秀花和李建國走在路上經常能聽到村民們的歡聲笑語,在這歡快氣氛當中,卻有那麽一點不協調。小狗父親在收完人參後去找兒子,卻發現兒子早已出國,他無功而返。小狗母親得知這一消息,直接暈倒在村口。


    村民們嚇了一跳,立刻給她掐虎口,夫妻倆攙扶著迴了家。


    張秀花看到他們佝僂的背,搖了搖頭。


    王二嬸朝張秀花道,“還真讓你猜準了,這次是小狗贏。”


    贏了也沒什麽值得高興的。張秀花隻是足夠了解人性。


    張父得知這一消息,立刻精神抖擻,也不在家躲著了,跑到小狗父親門口故意指桑罵槐寒磣他們,“有些人眼睛長大天上,隻能看到別人的不足,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明明自己教子無方,混得比我還慘,還罵我家孩子不孝順。什麽東西!”


    小狗父親氣得咬牙切齒,想過來跟張父拚命,被小狗母親死死攔住,“那就是個混不吝。你跟他打什麽。罵迴去!”


    於是兩人隔著牆罵街。吵架不一定隻有女人厲害,男人有時候也不遑多讓。


    小狗父親被張父罵,他嘴巴也不消停,專往張父心窩紮,“我隻生養了兩個,你生了八個孩子,還個個不孝!這世上要是有最糟糕的父親獎,你拿第二,沒人敢拿第一。跟你一比,我都算好父親!”


    這話可把張父氣得夠嗆,“你還好意思罵我!我兒子至少沒跑到國外。我想看他,我隨時就能去浙省。”


    “你去浙省又能幹什麽?誰拿你當自己人?”小狗父親嘲笑他不自量力,“你也不想想你的女兒就在本縣,人家搭理你嗎?我兒子不在家,至少他沒改姓!以後還姓李。不像你,以後絕戶頭子!”


    農村人罵絕戶頭子算是非常惡毒的詛咒。張父氣得拍門,讓他出來,兩人要幹一架。


    村民們聽到動靜,紛紛出來勸,“大喜的日子,你倆吵啥吵!能不能消停?!”


    “是他先惹我的?”小狗父親不服氣,“他一大早跑我家門口寒磣我!”


    “明明是你先去我家門口罵我。現在倒打一耙!你要不要臉?還是不是男人?”張父可不認這個賬。他頂多是迴擊,可不是故意找茬。


    李建國很快被叫過來主持公道,兩人各打五十大板,令他們村口的路給平了,“馬上就要秋收了,你們還有力氣吵架!真是閑得慌!”


    村長一句話,兩人再不滿,也隻能拿著鐵鍁去平地。


    但這兩家子算是徹底杠上了。時不時就能聽到他們在門口對罵。剛開始還有村民去拉架,後來次數多了,各家又忙著收糧食,根本沒空搭理他們。收莊稼的收莊稼,收菜的收菜。


    村裏的人忙著收糧食,張秀花也沒閑著,她的嘎啦果全部賣完了,但還得收藍莓。這果子從九月就開始收,到十月差不多就收完了。


    許春英也被迫結束早市生意,現在秋收,家裏那麽多的地不可能全由李建設一個人割。他就是有四隻手都忙不過來。


    於是李建國和張秀花就幫他們家收玉米,王二嬸就覺得他們倆真是奇葩,“你們自家有聯合收割機,現在卻要自己手動收割,這不是遭罪嗎?”


    張繡花歎氣,“那也沒辦法,李興家是從南朝往北收割,輪到我們這兒的時候,糧食早就掉地裏了,大哥大嫂也等不了那麽久,而且天氣不好,也會影響地裏收成,咱們這兒還是太北了。”


    王二嬸一想也對,“你大嫂的身體現在好多了吧?”


    張秀花點頭,“好多了,就是之前很焦慮,現在賣早貨生意好很多,以前她不舍得吃,不舍得穿,現在你看她開始吃好的穿好的,前兒還到我那邊買藍莓吃呢,藍莓多貴呀。要擱以前,再便宜她都不舍得。”


    藍莓一直都是很昂貴的水果,比草莓還要貴。但是許春英病了一場,可能是想通了,該吃吃該喝喝。雖然欠著錢,但是也不能虧待自己。而且生病之後,為了還錢,李健黨兩口子也不再接濟兒子們,錢全留在自己身上。


    王二嬸就覺得生了病,人老的就特別快。許春英也就比張秀華大十歲,現在看從外表瞧著像是大了二十來歲,張秀花算是村裏同齡人最年輕的女人了。


    看著最年輕的張秀花隻幹了幾天農活,發現自己真的受不了,於是就跟李建國提議找人來收莊稼。


    李建國手頭也不缺錢,而且他也想偷懶,於是就從縣城找了十幾個壯勞力一起幫著收。


    李建黨有點不好意思,“這樣太麻煩你們了。錢我來付。不能讓你們貼錢幹。”


    李建國也沒推辭,本來就是給他家幹的農活,“大哥,你都六十的人,也該緊著自己的身體。先把糧食收上來。以後咱們的好日子在後頭呢。”


    李建黨點點頭,“你說得對!”


    雖說請了人,但李建國和張秀花也沒有當甩手掌櫃,兩人幫著幹些輕省的活計。比如將玉米運迴家。


    現在有專門剝玉米的機子。隻要將玉米芯放入機子裏,玉米粒就掉出來。玉米芯也不會碎成渣渣。可以用來引火。不像聯合收割機,這些東西全打碎,用來肥地了。


    十月底,李家屯地裏的糧食全部收完。


    十一月初,天空開始飄起小雪花,村民們正式開始貓冬。


    要擱以往,大家更願意待在屋裏,因為衣服不夠,鞋子不夠暖。現在不一樣,有了錢,家家換了新衣,新鞋子。孩子們出來打雪仗。


    大人們燒煤炭也比較舍得。一噸一噸往家拉。第一場雪,他們就開始燒炕。在熱乎乎的炕上,一起琢磨新吃食。


    “聽說今年蝦掉價了。明天趕集,我要去買二斤迴來解解嚐。”


    “我也聽說了。我以前吃過秀花做的幹鍋蝦,可香了。”


    “幹鍋蝦?怎麽做的?”


    “裏麵放好多調料。迴頭咱們也去街上買,到時候放進去,老香了。”


    就在這時候,出現一個小插曲。


    李建國剛開始是不知道的,是王二嬸率先告訴張秀花。


    張秀花在家裏發豆芽,閑著也是閑著。她就給自己找點事情。


    王二嬸從外麵進來,神神秘秘告訴她,“你猜我剛剛在門口碰到誰了?”


    張秀花哪裏知道,“誰啊?”


    “大拐!”


    張秀花沒聽過,“他是誰啊?”


    王二嬸見她連這人都不知道,立刻把這人的生平講了。


    原來這個大拐以前坐過牢,可能是跟人打架,腿被打瘸了,出來後,走路就一瘸一瘸的。所以人送外號“大拐”。


    他這人有個非常不好的惡習,喜歡打牌,而且牌癮很大。


    張秀花聽完,眉頭皺緊,“你的意思是他賭錢?”


    “對!”王二嬸還聽說他跟人賭牌,害得人家傾家蕩產的事,“你別看他腿瘸了,但他不是個善茬,底下有一幫兄弟,專門放貸。”


    這其實算是鄉村版的高利貸。不過他們是放的賭債。要是有人欠債不還,他們就會去家裏扒糧食。


    農村法律意識淡薄,也因為不想背井離鄉,所以大多數並不會去法院告這些人。


    張秀花聽到有人賭錢,在堂屋轉了好幾圈,“咱們村掙了錢,這是招人眼了!”


    電視台接二連三打廣告,那麽多人過來買人參種子。看到他們日子過的好。眼紅的人大有人在,但是他們隻是眼紅。但有些人卻會付出行動。


    一個村子住著,李建國還是村長。要是他們村成賭窩,李建國這村長也幹不長。她倒不是稀罕這官位,而是覺得丟人。


    她覺得這事不能再任由他發展下去,“大拐去誰家賭了?”


    王二嬸歎氣,“還能有誰,不就是大喜二喜那幾個!”


    張秀花對他們還有印象。張三喜和張四喜都是入贅的。後來張四喜離婚,又娶了一個,張三喜的老丈人對他很好,沒怎麽迴村。


    張大喜和張二喜有個毛病,從十幾年前就有,喜歡打牌。以往在村裏打牌,賭的比較小,算是怡情,村裏也沒人舉報。


    但大拐不一樣,人家要的是賭徒傾家蕩產。


    張大喜和張二喜手頭有錢。兒子兒媳都已經結婚好幾年,也都生孫子孫女。這時候要是把錢賭沒了,那這個家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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