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話,前台過來找有才,“有人想見你。就是前段時間過來找你的那幾個女同誌。”


    有才怔住,下意識問,“火車銷售員?我媽的同事?”


    前台頷首,“對!”


    有才猜測她們過來可能是為了答謝媽媽的幫助,說實話他有點不想見,她們活得好好的,他媽進去了。好人沒好報啊。


    可是媽說她不後悔,他想了想,到底還是見了,“在哪?”


    “在桃花源包廂。”


    有才頷首,先去包廂看看她們來的目的。


    他進去之後,發現包廂有兩個人,一個就是之前的火車銷售員,姓陳,另一個是男人。六十多歲,估計是她父親。


    看到他進來,小陳立刻站起來,給他介紹,“這位是華國政法大學刑事司法學院教授呂司良。”


    聽到姓呂,也就是說跟小陳沒關係,有才知道自己猜 錯了,上前握手,“你好!”


    呂司良愣了一下,握住他的手,示意他坐下。


    小陳把情況說了一遍,“今天公審,我沒去看,我去請呂叔叔,他可是刑事方麵的權威。原告當庭上訴,我們這個案子還有翻案的可能。”


    有才詫異,“翻案?”


    今天法庭那麽多律師,全是業界翹楚,這案子還有翻案的可能嗎?


    呂司良剛要衝他解釋,有才卻伸手,示意他先等等,他轉頭跑去蘭亭序包廂,把家人全請過來。他怕自己沒辦法重複對方的話,還是直接讓他們進來聽比較好。


    這麽多人一進來,這個包廂就顯得很擁擠,後進來的人隻能站著,但他們也不在意,全都認真看著呂司良。


    “呂教授,剛剛有才說你可以翻案?”繼東進門就找到有利地形,坐到呂教授旁邊的位置。


    呂司良解釋,“今天的案子,確定了張秀花女士見義勇為,這個是毋庸置疑的。不需要坐牢。爭議的點是非法持槍。這個案子發生在大毛境內,罪名也是存在的。但是這案子在咱們這邊審理,咱們國家暫時還沒有非法持槍的罪名。”


    眾人瞪大眼睛。沒有嗎?李建國麵上一喜,“這麽說,秀花可能會判無罪?”


    呂司良還沒解釋,小陳就笑著解釋,“呂叔叔可是華國政法大學刑事司法學院的教授。《刑法》就是他參與編寫的。”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肅然起敬,看著小陳的目光都不對了。香香請來了清華法律學院的秦律師,他們就覺得香香關係網很牛。萬萬沒想到小陳居然連這種業界泰鬥都請來了。


    呂司良擺擺手,“國家近幾年確實打算起草非法製槍,但《槍支管理法》還沒有頒布,所以現在還沒這個罪名。”


    他這麽一說,大家都懂了,每個人的臉上都泛著喜意。


    有才就搞不懂了,“法庭判案不該以咱們國家法律為準嗎?為什麽要給我媽定這個罪名?”


    “說來你媽也很幸運,這個案子太大了,驚動了上麵,外交部的負責人將受害者和施暴者全部帶迴國。如果在大毛那邊受審,你媽起碼三年起步。”呂司良還解釋,“咱們把兇手帶迴國其實是打大毛的臉,咱們判案也要參考大毛那邊的法律。也不能說他們判得不對。”


    繼東聽懂了,也就是說他們判這個案子也要考慮到大毛的麵子,“如果完全按照咱們國內法律來判,行不行?”


    在哪個國家犯法就由哪個國家的法律來管。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怎麽能在國內用國外的法律在國內判案,這說不通。


    呂司良笑道,“如果那樣的話,國家後麵肯定要對大毛做出補償。”


    其實他們還占了一個便宜。當她們去警局報案時,大毛警察聽不懂普通話,所以外交部門輕輕鬆鬆就將他們帶迴國。要是他們懂普通話,估計也帶不走。報案的乘客包括小陳等人,隻會粗淺的俄語,沒辦法跟警察正常交流。而唯一能跟大毛交流的張秀花先把人送去醫院,因為醫生說大奔很有可能救不活,她當時已經嚇傻了,她不知道這會兒沒有非法持槍這個罪名。因為她上輩子那時候已經有了。她還以為自己要坐牢,趕到警局時,外交官已經來了,就將他們帶走了。也就是說,她當時沒顧得上跟大毛警察說自己開槍殺了人。


    而這個案子很複雜,受害者都是華國人,語言不通,要辦這個案子還得找翻譯,警察懶得管這事,就讓外交官將人帶走了。


    聽到呂司良這麽說,大家又重拾希望。


    二狗當即表態,“我可以捐錢。本來想給那個受害家屬補償,讓他們寫諒解書。現在沒必要了。這錢還不如給國家呢。”


    有才攬著繼東的肩膀,“他是研究所的,搞了一個發明,已經成功了。媽給他出的錢,國家是不是能念在這份上,寬容一點?”


    呂司良見此,也跟著笑了,“或許有用。我會跟上麵好好溝通。你們等我消息。”


    有才當即就道,“我現在就下廚給您做好吃的。您等等。”


    他跑出去做他的拿手好菜。繼東幾個也陪呂司良聊天。


    像這種權威人物最喜歡什麽?最喜歡出類拔萃的翹楚。


    得知繼東在航空航天所搞科研,呂司良讚賞地點頭,“不錯!有出息。咱們在抗美援朝中,就是因為沒有控空權才會犧牲那麽多戰士。國家肯定要補足這點。”


    李建國見他喜歡,又介紹繼林,“他也在研究所工作,不過研究的方向是機械方麵。”


    呂司良頷首,“機械方麵各個方麵都用得著。像流水線,機械製造,火車,地鐵,高鐵都用得著。”


    他看完這兩人,又看向寶林,“我總覺得你有點眼熟,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


    他剛剛留意她好久了,但是一直想不起來。他拍了拍腦袋,自嘲起來,“人老了,記性就不好了。”


    李建國怎麽也沒想到呂老居然能認得寶林,“看來您一定愛看體育節目了?寶林是短道速滑運動員,已經拿過兩屆奧運冠軍,擁有四枚金牌。”


    呂司良終於想起來了,“對對對!中央台過年時播的體育台就有你。我就說我見過你。我孫女就喜歡滑冰,每年兒子兒媳都帶他們去練習。她就愛讓我陪她看節目。”


    繼東立刻給寶林讓位置,讓她多套套近乎。


    寶林有點不好意思,“有時間我教她滑吧?”


    “那小丫頭估計得樂瘋。”呂司良笑得合不攏嘴,他側頭看向李建國,“還是你們家會教孩子,個個都是國家棟梁。”


    李建國也沒謙虛,這時候瞎謙讓啥,他笑道,“其實都是我媳婦的功勞,我以前是軍人,參加過越戰,我媳婦在家帶孩子。”


    他指了指瑤瑤、珠珠,“這倆是我生的。一個是學醫,一個是演員。剛剛出去的是我大兒子,是個廚師,秀花全當親生的養。”


    呂司良笑了,“不錯!孩子沒長歪,全是好孩子。張秀花同誌是個了不起的母親。還是個善心人,國家不能寒了好人的心。”


    有他這話,大家忐忑不安的心又落迴肚子裏。


    等有才和珍珍端菜上課,看到人參雞湯,呂司良受寵若驚,“剛剛小陳請我進來,我還以為自己來錯地方了呢。這也太奢侈了。”


    有才剛剛已經跟珍珍說過呂司良,特地捧他,“請貴客,肯定要上好東西,這參是我們自家山場種的,全是八年的好參。呂老可能經常熬夜,氣血有點虧,喝人參補補,精神百倍。”


    呂司良笑著點頭,“讓你們破費了。”


    “是我們麻煩您才對。”珍珍笑著招唿大家吃菜。


    為了照顧呂司良,她特地更換了菜譜,多做軟爛可口的飯菜。呂司良因為年紀大,牙口不好,通常不愛出來吃飯。這會兒上的菜全是他能吃的,忍不住多吃了兩碗。


    等他吃完飯,繼東和寶林坐出租車親自送呂司良迴去。


    送走他們,李建國向小陳道謝,“多謝你幫忙。”


    小陳搖頭說不用,“要不是秀花同誌,我可能……能幫得上忙,我也很開心。”


    有才和瑤瑤還埋怨過媽媽好人沒好報,這會兒聽到她知恩圖報,心裏也有點不自在,衝她道了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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