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其他人,李建國和二狗守在警局打探消息。他們見不到人,就聘請秦律師幫忙見人。


    很快秦律師就捎話出來,“她在裏麵挺好的。讓你們不要擔心。”


    二狗哪能不擔心,他要急瘋了。可他再急也沒轍,就隻能幹著急。


    這事過去一周,珠珠拍完戲迴到首都,得知張秀花出了事,她急得團團轉,隻能央求二狗想辦法,“你有那麽多錢,你給國家捐錢,他們說不定會把我媽放了。”


    二狗覺得她太天真,“這不是錢的事。這事鬧太大了。而且你去行賄,搞不好會起反效果。”


    李建國按住方寸大亂的珠珠,“你別瞎出主意。這事由警察管,咱們插不上手。”


    珠珠哪裏聽得進去,她這時開始懊悔,“早知道我就不當演員,改當法官。”


    二狗歎氣,又說孩子話!當法官又怎麽樣,還不是要避開審理親人案件?!


    一個半月後,首都中級人民法院公開審判。除了繼東依舊在實驗室忙活他的實驗,其他人全部都來了。


    繼林和童舒雨是有才派店裏的服務員去江省通知他們的。得知張秀花出了事,兩人立刻請假迴來。


    珠珠和瑤瑤坐在一起,看到張秀花被押送出來,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媽瘦了!這才多久啊。”


    兩個月不到,張秀花配合調查,把自己怎麽得到槍的事說了。她沒有把中介這事捅出來。她之前倒賣過大宗貨品。這事要是往細了調查,她的空間都得暴露出來。她找的借口是之前倒賣坦克大炮,看到裏麵有槍,覺得能用,她就自己收藏了。也不敢賣,怕出事。這次看到同事被侮辱,她熱血上頭,才開了槍。


    她見到秦律師,得知自己可能要坐三年牢。她其實是鬆了一口氣。因為她確實開了槍,那個大奔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死了,她隻坐三年牢,已經算是法外開恩。她很知足。但是在拘留所太無聊了,她也不能從空間拿東西,就一直靠著牆看著窗外,兩眼無神。瘦是一定的,拘留所的飯菜難吃,她填飽肚子就不肯再吃,之前肚子還有點脂肪,這下好了,直接瘦下去了。


    法院對14名主犯和10名從犯進行了公開審判。院依法判處四名犯罪團夥主謀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沒收個人全部財產;判處從犯10人死刑緩期兩年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並沒收個人全部財產。同時,法院還責令被告人退賠被害人的損失,並向被害人賠禮道歉。


    張秀花為救同事開槍殺了犯罪主謀大奔,屬於見義勇為,無罪,但她非法持槍,判兩年有期徒刑。


    對於這個結果,大奔的家屬很不滿意,表示要上訴。


    “她殺了人,居然隻坐兩年牢,簡直沒有天理!”


    張秀花看向家人們,尤其是幾個孩子,除了繼東,全都來了。她衝他們笑,“我沒事。你們別擔心!等我到監獄,咱們就能見麵了。”


    案件在審理中,她沒辦法跟家人見麵。但是判決下來後,家人就可以探視。


    很快二狗一行人就看到張秀花,隔著柵欄打電話。


    幾個孩子都在流眼淚,哪怕最沉著冷靜的瑤瑤也是如此。


    “媽?你沒事吧?你都瘦了。”寶林率先搶到電話筒。


    “我沒事。你要好好訓練,千萬不要落下。滑冰的黃金期隻有這幾年。你萬萬不能錯過。”張秀花不放心寶林,這孩子向來容易受外界影響,心情不好,可能就會耽誤訓練。寶林淚眼婆娑,點頭說好。


    二狗接過電話,“幹媽,我待會兒問他們能不能捎東西。你放心,我一定經常過來看你。”


    他說完,有才就把電話搶過來,“媽!你一定要好好的。出獄後,你就別幹了,火車也太危險了!”


    張秀花怔住,隨即笑了,“有才,你叫我媽啦?!”


    有才抹了抹眼淚,又哭又笑,“我早就想叫你媽了,我不好意思。”


    也是發生這事,他才意識到世事無常。別看張姨平時看著健健康康,可是意外隨時都有可能降臨。他不想留有遺憾。


    張秀花欣慰地點頭,“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你要聽珍珍的話,媽在這裏好著呢。她們也都照顧我。”


    張秀花說得不算假話。跟她一個牢房的犯人也都是小偷小摸,並沒有殺過人。看到她這個殺人犯進來,就有點怵她。


    有才說完,該輪到瑤瑤了,“媽,你一定要好好的,以後再發生這種事,你先保重自己。”


    不是她狠心,而是覺得不劃算。被救的人活得好好的,她媽卻要坐兩年牢,看不了電視,吃不了美食,這種日子比小時候她挨苦受凍還要煎熬。


    張秀花聽到這話,反過來安慰她,“媽不後悔。如果當初我真的選擇袖手旁觀,我現在確實可以活得好好的,可是媽的良心會一直不安。我的心會生病,會折磨自己。那我的壽命不見得很長。再說這次是小陳幾個替媽求情,才判定為見義勇為。要不然媽可能要坐更久的牢。”


    當初她也是急瘋了,如果用刀刺過去,她就不用坐牢了!


    她想得挺美。其實她仔細想想就覺得用刀更不靠譜!她真用刀刺過去,大奔根本不會懷疑刀是假的,直接就把刀奪走。到那時死的就不是大奔,而是她了!


    瑤瑤見她臉上帶著笑,想來是真不後悔。她雙眼不知不覺濕潤。


    就是這一打岔,電話被繼林搶了去。繼林向來慢性子,最後才輪到他,也在情理之中,“媽,我已經找到工作了,迴頭我掙錢交給你。你別幹了,這啥破工作,簡直要人命。”


    火車銷售員居然能跟亡命徒聯係到一起,服務員過來找他時,他還以為對方是騙子。


    這孩子向來遲鈍,對家裏的財產也不太了解,張秀花知道他有孝心,也很給麵子,“我知道了,不過有你二哥替媽掙錢,媽不用你的。等我出來,我就不幹了。”


    其實也不用她親自提辭職,鐵路局估計也不要她幹了。


    珍珍接過電話,“媽,我會經常過來看你。下次我帶八月過來。”


    要是能看到八月,婆婆心情應該能好些。


    “別告訴八月,孩子太小了。”張秀花可不想被孫女當成壞人,可她沒辦法跟孫女解釋,警察抓錯了人。


    珍珍忍不住哭起來。八月這麽小,兩年不見,肯定就會忘記婆婆。婆婆寧肯八月忘記她,也不讓他們帶八月過來。


    童舒雨接過電話,“張姨,我會好好照顧繼林,你別擔心。兩年時間很快的。”


    張秀花頷首,“好!”


    等孩子們都打完電話,李建國接過電話,“你在裏麵要好好表現,爭取減刑,我問過秦律師,如果表現好,上麵會給減刑,也許隻坐一年牢,你就能出來。”


    隻要遵紀守法,一般都能減刑,隻是程度不同而已。如果有重大立功表現,最多可以減一半的刑期。如果張秀花把空間暴露出來,估計她立馬就能無罪釋放。可她不願意讓自己置身危險當中。


    張秀花笑著點頭,“好!”


    獄警過來催促,“時間到了!快迴去吧!”


    張秀花放下電話,衝他們微笑揮手,孩子們跟著微笑揮手,等她出了房間,孩子們互相抱著,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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